我心口一颤,他眼神看似无害,但总觉得自己落入他眼中,好像他的食物一般暴露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一点安全感也无。我稳了稳心神,口气轻松友好地说:“没事,这是应该的。”
他眼底又是一丝厉芒闪过,我心里也跟着起伏不定,好在这时李婶叫我们过去吃饭,我连忙歉声离开,一溜烟跟着李婶跑到厨房。我暗自吁了口气,背脊凉凉的感觉这才消散。
和晓月一起把餐具安置好后,众人都已落座,奶奶便招呼我坐下,我甜甜地笑着坐到她一侧。众人表情各异,涂白达自刚才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斯媚兴许是见到她表哥来了,脸色稍许放晴;菲雅则端着盈盈笑意,不住地给奶奶夹菜,盛汤;许锦宏似有心事,眉头紧锁,一脸沉思,偶尔给奶奶夹个菜时,才稍稍露出些许笑容。
被众星捧月似的奶奶在他们的包围下,一直都是柔和地笑着,也给他们几个夹菜,嘴里说:“你们几个也不是经常来,多吃点,李婶的手艺那可是大厨级的水准。”我也在一旁赞同地附和道:“是呀,是呀,李婶做的菜别提多好吃了!我特别喜欢吃。”
一旁的李婶倒是不好意思地应和道:“哪里,都是一些家常小菜,我想几位家里的大厨也做得出的。”
“就是,好吃不好吃,也用不着你来说吧!”斯媚这话明显是冲着我说的,语气不善,李婶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旁边涂白达也不悦地大声斥道:“陈斯媚!”斯媚一眼瞪过去,涂白达立马没了声,他敛起不悦的神情,远远地朝我投来歉意的一瞥。我不以为意,压根就没把她的花放在心上,仍旧夹菜吃饭。
“李婶做的才哪里是现在家里那些厨师比得了的,我从小就是吃着李婶的饭菜长大的。”一直没说话的许锦宏这时开口说道,他远远看着李婶,眼中神情复杂,声音好像投向遥遥的远方:“李婶做的饭菜有家的感觉。”
奶奶一直没做声,偶尔会给我夹个菜。我看着她,瞧不出她的情绪,也就默默埋头吃饭,安安静静做个鸵鸟。
“是呀,我记得小时候经常来这里蹭饭吃,那时候藏言哥总是喜欢拿着一张报纸边看边等吃饭。”菲雅也跟着许锦宏忆起往事来。
“那小子,从小人小鬼大,也很懂事,让我省了不少心。”这时奶奶笑着接话,一说起自己的乖孙子,奶奶脸上便升起温情无限。
我拿眼睨了睨不远处的许锦宏,他仍旧紧锁双眉,脸上瞧不出一丝别的情绪,我不免叹息,同样是孙子,待遇差别还真是大呀!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许锦宏忽地抬起来看过来,我不自然地即刻转过头去,连连扒饭。
晚饭后,他们四人又小坐了一会儿,期间许锦宏一直在和奶奶讨论什么,奶奶一直沉着脸,我从厨房看过去,客厅里赫然氤氲着一股紧张急切的气氛。我悬着一颗心仔细瞧着,生怕奶奶一不小心被刺激到,老人家最忌讳这些。又过了一小会,他们四人便准备回去。奶奶远远招呼我道:“茸茸,你替我送他们。”我走过去,只见奶奶脸色疲惫,眉头紧拧,她抬手叫李婶送她上楼休息,我一直瞧着她上楼,心里不住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