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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永远的妈妈(1)

女画家

兰是一位非常有名的丹青高手。她出身书画世家,极有天资,又极勤奋,四十多岁就已是远近闻名的大画家了,自然来求画的人络绎不绝。兰并不曲高和寡,有求者,都是有求必应。但有先决条件:一手交画,一手交钱。白求者,一概拒绝。无论好友,还是名人高官,一视同仁。对她这种做法,别人早有微词。同行的,说她是自负自许,恃才傲物,孔雀开屏似的自我炫耀。外人说她,人品俗,商业气重,铜臭味浓 ,贬低了绘画艺术的高贵和高雅。兰对这些议论,并不气恼,显得很平静,一笑了之。奇怪的是,兰的画并没因“一手交钱一手交画”的铜臭气而挡住登门的求画者,来者仍是徐徐不断。

兰的这种作风,传到一个女人耳朵里。女人听了很气恼,本来这事和那女人没什么关系,可女人说她是一个热爱绘画艺术的人,她要为绘画艺术抱不平。她说兰不配做画家,浑身铜臭气,净拿钱说事,玷污了艺术的神圣,对这种艺术家,她看不惯,气不平。

说起来,这个女人不是一般女人,是一位官太太。而且是一个位子不低的官太太。其实兰和这个女人并没什么交情,也素不来往,但这不等于说兰和这位官太太没有一点关系。曾经何时,官太太的丈夫,曾是兰的恋人,只因阴差阳错,这双姻缘变成一缕粉红色的过眼云烟,消失殆尽。可官太太的心底却留下了永远的伤疤,每每想起这个兰,就隐隐作痛。

一天,官太太突然造访兰。兰正在作画。兰知道官太太一准是来找她作画,就对官太太很礼貌,端茶让座。女人看看兰,心叹,虽半老徐娘,仍风韵犹存啊!怪不得当年惹的男人那么怜爱!官太太到底是有水准的女人,对兰也不失礼节,把兰的画很是夸赞一翻。最后说,叫兰给她作一幅画。兰欣然答应。但官太太提出了要求:必须要兰到她家亲自挥毫泼墨。兰犹疑片刻,应允说,好吧。但兰也提出一个要求:你必须再加一倍的酬劳。否则……官太太不屑地笑了,说:只要你有价,要多少给多少!

兰按时赴约。推开官太太家的门,不觉楞住了,屋里高朋满座,热闹非凡,都是些有职有位的社会显达人士,其中有几位也买过兰的画。兰马上平静下来,清秀的脸上露出平和的微笑,从容地问了声大家好。

平静、平和是兰多年来练就的素养,滋养着她的内心和她的绘画。兰很重视这次登门作画,她带来了上好的笔和颜料。也不知为什么,从那天答应来官太太家作画,她心里就氤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绵绵感觉,是因为当年官太太的丈夫是自己的第一个恋人,还是对那段旧情并没完全忘干净,她说不清。

大概两小时的功夫,兰把官太太要的画画好了。画成之后,在场的人士无不赞叹鼓掌,褒扬有加。官太太又白又胖的脸上溢满笑容,显示出十分佩服和满意。兰对官太太说:画完成了,我要回去了,请把润格费给我吧。

官太太显出了几分傲慢和不屑,说:怎能忘你的润格费呢,早给你准备好了。顺手从衣架上的红色坤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兰说:点点吧,这些都给你!

兰接过钱,一张一张点完钱,把多余的又还给了官太太。

官太太说:我说了,多的都给你。

兰摇了摇头说:我只要我应该得到的。然后兰向屋里的人们打招呼说再见。

当兰要转身离去时,官太太突然在兰身后说:大家看,这位画家就知道要钱。你们看到了吗,她点钱的样子多想菜市场里卖豆腐的大嫂啊。官太太说着哈哈地笑了。又说:这位女士的画画得的确好,可是钱的铜臭气已熏黑了她的心,她的画已被肮脏的心灵玷污了,这样的画再好也不配挂在厅堂正室,只能挂在我的卫生间,大家说对吗?并没有人随应,屋里很静,只有官太太银铃般的女高音。

兰依然平静听着,没有任何反应。她也没回头,只是拉开房门,从容地走了。

兰一离开,屋里的嘴巴热闹起来。皆是批评兰的声音:唉,她啊太贪财啊!另个说:是啊,太商品化了!还有的说:她啊,已完全失去了一个艺术家的高贵操守啊!……

一年后,画家兰突然去世。报纸上说她猝死于心脏梗死,当时她正在作画,手里还握着画笔。噩耗传出,人们不禁为这个才华横溢的女画家的英年早逝扼腕痛惜。

在兰死后的第二天,从外地连夜赶来了十个大学生。他们扑腾跪在兰的遗像前,痛不欲生。原来他们是兰资助的贫困家庭的大学生。他们一边哭,一边叫兰:妈妈啊,好妈妈啊……

妈妈说

孩子,今天下午你放学回家,我就看到你脸上的泪痕,我的心就一颤。孩子啊,你知道妈妈最怕什么吗?最怕你痛苦,怕你不快乐。

可我并没立刻问你流泪的原因,因我已猜到,准是你这次期中考试没考好。我怕再引你伤心,便装作没看见。可我心里放不下你,过了一会儿,我假装若无其事去你房间偷看你,此时你低着头在看书,泪却一滴一滴落到书桌上。我好一阵心疼,上前抚摸着你的头。你愕然抬起头看我,我对你笑笑说:你是个用功的孩子,没有谁能做到只成功,不失败。擦掉泪,从头再来。我的话对你有了一点安慰,你擦了眼泪,说:妈妈,我已经很努力了呀,为什么还没考好?我太笨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眼里充满委屈与迷惑。

孩子,妈妈想告诉你,有些事并非你用心了,结果就一定成功。虽然我们常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但世上的事不会都这么顺理成章。难道为此我们就不努力了吧?不,更要加倍。只有加倍努力才可能增加更多收获的机会和成功的几率;而放弃努力则注定是一无所获,这种痛苦更令人难以忍受。

你抱怨自己太笨了,妈妈理解你的心情,人在失望时往往产生自卑,这是正常的心理。可一定要尽快振作起来,树立自信,否则消极情绪长时积淀在心,会为其所害。你知道大象的故事吗?大象小的时候,驯象人用一根铁链将它拴在柱子上,幼象挣不断这根铁链,只好在原地摇头晃脑。可当这只象长成庞然大物后,尽管现在的力量足以挣断比这粗得多的链条,但它并不试图去挣断它,因为它已经丧失了挣断铁链的自信心!孩子,这样一根链条,如果拴在一个人的心上,该是多么可怕呀!自信是鼓舞你前进的动力,它是来自心灵的深处,那是生命的力量。有一位小提琴家,曾在一次重大的音乐演出会上,忽然拉断了一根弦,他面不改色地用剩下的三根弦奏完全曲。之后他说,断了一条弦,还能用剩下的三条弦继续演奏,因为我自信!孩子,妈妈也希望你能在困难面前做一个自信的人,做好你能够做的事。

孩子,你把成绩看得很重,这是可贵的。但妈妈认为,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健康快乐的性格,才是最重要的。尽管在这个充满竞争的社会我们往往以外在的名望来判断一个人的价值,尽管分数是老师衡量一个学生成功与失败的标准,可妈妈想,如果一个孩子不懂得如何处理所遇到的压力,不懂得如何看待所受的挫折,或因一次考试成绩不好就走向沮丧灰暗,那么他怎能实现自己将来的梦想?怎么能够自食其力拥有幸福快乐的生活?一个人从读书到走上社会,不可能一帆风顺样样遂心,总会碰到各种困难。良好的承受力,自信快乐的性格,才是决定成功与否的关键,才是生命最宝贵的财富!

孩子,妈妈懂你心底的苦楚,你是个上进心强,自尊心强的小姑娘,分数中寄托着你的情感和心愿。你认为只有考了高分,才会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重视;只有考了高分,爸爸妈妈才会为你高兴,只有考了高分,自己才算得上优秀。孩子,把心放宽一点,不要让分数压得你这么沉重,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个性,只要有理想,有追求,懂得时间的价值,即使得不了高分,考不上名校,也一样能做一个有用的人,一个有价值的人,也会拥有幸福快乐的生活,也一样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和尊重!

孩子你放心,你考不了高分妈妈也不会埋怨你。每天放学回家,吃完晚饭你就一头扎进屋里,写啊看呀背呀,直到夜里十一点才睡,而早上不到六点就起床,就是妈妈也难以做到呀。孩子,妈妈不但不会埋怨你,还要谢谢你,你这样自觉学习,不怕吃苦,妈妈已经很知足了。你的优点有许多,你性格文静不张扬,你爱同学,爱爸爸妈妈,谦让你的表弟表妹,你喜欢音乐,爱看漫画,不迷恋网吧,不浪费时间……一想到这些,妈妈就感到非常幸福和自豪。

孩子,看到你的心情比刚才好多了,我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她的心和你连在一起,她始终为你的笑而笑,为你的疼而忧,她比谁都更理解你,那个人就是用整个生命来爱你的妈妈!

打工老人

晚上我喜欢去那条热闹的街上散步。那是一条商业街,店铺一家连一家。橱窗里的华灯把路照得通明,浪漫而有力度的旋律从酒吧里飞出来。街上行人不少,有的是白天忙趁着晚上的空闲来购物的,也有的像我一样喜欢在洋溢着都市气氛的热闹里消闲。

许多不相识的人从我身边走过,但不会记住他们的面貌,就像他们也不会因我激起什么反应。不过有位老太太却引起我的注意,这时她正朝我迎面走来。其实真正引起我注意的不是她的一头白发和年迈的体态,而是她肩上两只鼓鼓的编织袋。袋子里好像装了不少东西,褡裢状一前一后背在身上,坠得她半边身子微微向下“塌”。老人的头发有些乱,穿的也不干净,一只袋子上还钉着一块黑糊糊的大补丁。

我猜定她是讨饭的,或者是捡破烂的。对于年纪大的人我向来感到亲切,她的样子更使我怜惜。我想给她一点钱,便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子口袋,晚上出来散步我一般是不装钱的。还好,我意外地在口袋角摸到一枚硬币。这时老人已从我身边走过去,我立刻转过身跑了几步叫住她。她停下来愣愣地看我。

我说:“大娘,给你钱。”

老人不知所措,目光从我手上又移到我脸上。我想一元钱她不会嫌少吧,又说:“一快钱,给你。”

老人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笑了,她说:“闺女,我不要钱。”

我直视着老人,问:“为什么不要?”

老人说:“我不是要饭的,我是做小买卖的。”

我忽然为自己的善举不好意思,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伤了老人的自尊。可是老人的笑容使我轻松了许多,她笑得很平静,很慈祥,还流露出对我的谢意。顿时我对老人产生了一种虔敬的心情。我和老人并非同一方向行走,却莫明其妙地想陪老人走走。

大概老人看出我是一个好心眼的人,也并不介意我的举动。我伴在老人一侧,谨慎地随着她缓慢的步履往前走。我问老人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老人说是洗澡巾和小孩子穿的袜子。听老人这样说,我心里算踏实了一点,我想这些东西不会让老人过于吃累。我说:“你这么晚才回家,你的儿女不担心吗?”老人笑笑说:“乡下人惯了,一年到头没生过病。”

这时我留意到老人虽老了,但脸上并没有太多皱纹,皮肤显得结实健康,腰板也硬朗,一看就是常年在田间劳作锻炼过的。我问她:“家离这儿远吗?”“不远,”她说,“不过那不是家。”她又补充说。原来她家在外地,她是陪儿媳出来打工的。她和儿媳每月花五十元在前面大楼对面租了一间小平房。儿媳每天一早去一家医院打扫卫生洗衣服,她闲着没事便出来做点小买卖,农忙的时候她们就回家。她还告诉我,她的儿子和孙子在另一座城市打工,在火车站干装卸。我说:“你们一家人都出来工作,合在一起也有不少收入吧?”

老人说:“怎么也赶不上你们城里人,多苦啊!”一个苦字让我感到了老人对儿孙们的疼惜和他们的不易。老人停住脚步,把袋子换到另一只肩上,向我露出慈祥告辞的目光。她指着路边的一条胡同说:“我得从这里走了。”

老人走了,走得很慢,双腿显得疲惫。我站在霓红灯爆出的亮光下,静静地望着老人的身子在胡同里变成黑影。望着老人远去的身影,我心里忽然感到有些空荡荡的,尽管街上依然热闹,尽管路上的人依然不少。

告诉你,我的孩子

孩子 ,今天下午放学回家,你对我说:你和你的同学走到半路上,被一个中年女人骗了。当时你们正走着,那个女人挡住了你们,她盯着你们脸上的“小豆豆”,说她们美容院有一种非常有效的祛痘化妆品,能快速去除青春痘,很神奇。并保证说是天然植物合成,没任何副作用;还说如果你们相信她,她可以免费为你们试用。你们听后心就动了,暗想,没副作用,又不用花钱,试用一下也无妨。随后便跟她来到路对面的一家美容院。可是当你们试用完那种化妆品要离开的时候,却过来几个人,要你们付钱。你们迷惑了:不是说好的吗,试用不要钱的啊!他们说,她们要的是服务费,不是产品钱。你们忽然明白:被骗了。(直到今天,她们宣扬的那种“神奇”的产品,也没有没产生祛痘“作用”。)

我听后有些不高兴,说:妈妈不是常告诫你,不要贪图别人的好处、小便宜,不要听信陌生人的说教吗?

你很委屈,说:可她长得那么和善,一点也不像骗人的样子啊!

我说:哪个骗子脸上贴着标签的呢?“狼外婆”会扮成善良的小白兔,这样才更具有隐蔽性啊。不过你们也算幸运,只是被他们骗走了一点钱。我告诉你,你知道这个事妈妈害怕的是什么吗?假如今天骗你们的是人贩子,或是坏事干绝的恶魔,而你们又这么轻信她,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你听我说完,看看我,忽然笑了,说:妈妈,不要小题大做好不好?哪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我可是个初中生,没那么幼稚。

孩子,你知道吗?正是你的这句话,正是你这种仿佛“曾经沧海”的语气,和不知世故的乐天,使妈妈更担心了。不是妈妈不信任你,你连一个小小的伤害都没能识破,我又怎敢相信你的“大话”呢?“灾祸的概率对于没遇上的人来说是万分之几,对遇上的人来说可是百分之百”呀!

孩子,妈妈不愿你做个鲁莽的小姑娘,对今天这事,我想给你多说几句。耐心听一听,好吗?

是的,我的孩子,你已长大了,妈妈并没忽略这一点,可是,你知道吗,你的个头比你的思想长得快。在心智上,你还没有从幻想期进入写实期,你仍是主观臆造的英雄,而不是现实世界里真正的英雄。也正因为这种心态,你们青少年才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群体。

孩子,妈妈真切希望你能从今天的事中得到一点反思,静静地想一想,这件事告诉了你什么?自己为什么容易上当受骗?应该怎样识别他人的误导和骗局。孩子,妈妈更要告诉你的是:骗子不光利用你的弱点,也常常利用你们青少年的善良、单纯的美德,利用你的同情心,设下陷阱,让你往下跳。有一些孩子,就因此遭受了这样那样的伤害,甚至受到了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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