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这段可以说是《绝代双骄》第1章名剑香花和第2章刀下遗孤的压缩版,主要是为了方便各位进入剧情,如果熟悉剧情的可以直接跳过。由于玉郎美男死得太早,所以从第1章开始,本文基本与《绝代双骄》脱节,试图寻找同人文的看官请见谅。原著中玉郎在地府里逍遥,而重晗我胆子小,写不了鬼篇。见谅,见谅。
另外,本文将怜星的岁数减了几岁,邀月喜欢的也不是江枫,本文借鉴了林志颖版的《绝代双骄》,让邀月喜欢燕南天去,这样子的话,怜星就不会抢姐姐的男人了。抢姐姐男人的戏码我不喜欢。
江湖中有耳朵的人,绝无一人没有听见过“玉郎”江枫和燕南天这两人的名字;江湖中有眼睛的人,也绝无一人不想瞧瞧江枫的绝世风采和燕南天的绝代神剑;只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世上绝没有一个少女能抵挡江枫的微微一笑,也绝没有一个英雄能抵挡燕南天的轻轻一剑!任何人都相信,燕南天的剑,非但能在百万军中取主帅之首级,也能将一根头发分成两根;而江枫的笑,却可令少女的心粉碎。
现在的江枫没有笑,但依然可以让少女的心粉碎——因为她们的意中人已经有了爱侣,那位幸运的女人此刻刚刚为他生下了一对孪生子。
如此值得庆贺的事情,这位平时花心蕴藉,温文尔雅,总挂着三分笑容七分慵懒的名家子弟却为何绷着个脸,扯不出一丝笑容?
此刻,他连眼睛都红了。
此刻,车厢中产妇在低叹,婴儿在啼哭,车厢外站着的却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一场恶战。
江枫发髻已蓬乱,吼声已嘶裂,为了他心爱人的生命,这斯文公子此刻看来已如疯狂的野兽!
但他纵然拼命,却也无用了,狮已入陷,虎已被困,纵然拼命,也不过只是无用的挣扎而已。
暮云四合,暮色凄迷。
血!江枫脸上、身上,已无一处不是鲜血!
这一场恶战虽然惊心动魄,却也悲惨得令人不忍卒睹,他流汗、流血,换来的只不过是敌人疯狂的讪笑。
大地充满仇恼的喝声,得意的笑声,悲惨的狂叫,婴儿的啼哭,混成一种令铁石人也要心碎的声音。
当无法选择一起活下去时,至少能选择相拥而死。
江枫冲向自己的妻子,刀、爪、啄雨点般击下,他也不管,他身中刀削、爪抓,他血肉横飞。只是他还未冲到他妻子面前,便已跌倒在地下。
此时,花月奴亦惨呼一声,挣扎着爬过去,他也挣扎着爬过去,他们已别无所求,只要死在一起。
刀,正要落下。
哪知就在这时,那柄闪电般劈下的钢刀,突然“喀”一声,竟在半空中生生一断为二!
恶徒之一黄衣人大惊之下,连退七步,喝道:“谁……什么人?”
除了他们自己与地上垂死的人外,别无人影。
但这百炼精钢的快刀,又怎会凭空断了?
恶徒之二鸡冠人变色道:“怎么回事?”
黄衣人道:“见鬼……鬼才知道。”
突又蹿了过去,用半截钢刀,再次劈下。
哪知“喀”的一声,这半截钢刀,竟又一断为二,这许多双眼睛都在留神看着,竟无一人看出刀是如何断的。
黄衣人的面色终于变了,颤声道:“莫非真的遇见鬼了?”
恶徒之三黑面君沉吟半晌,突然道:“我来。”
轻轻一脚挑起了江枫跌落的钢刀,抓在手中,狞笑着一刀向下劈下,这一刀劈得更急、更快。
刀到中途,他手腕突然一抖,刀光错落……只听“当”的一声,他钢刀虽未打断,却多了个缺口。
鸡冠人变色道:“果然有人暗算!”
黑面君也笑不出来了,颤声道:“这暗器我等既然不见,想必十分细小,此人能以我等瞧不见的暗器击断钢刀,这……这是何等惊人的手法,何等惊人的腕力!”
黄衣人道:“世上哪有这样的人?莫非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竟再也不敢将那“鬼”字说出口来。
垂死的江枫,也似惊得呆了,口中喃喃道:“她来了……必定是她来了……”
黑面君道:“谁……莫非是燕南天?”
突听一人道:“燕南天?燕南天算什么东西!”
语声灵巧、活泼,仿佛带着种天真的稚气,但在这无人的荒郊里,骤然听得这种语声,却更令人吃惊。
江枫夫妇不用抬头,已知道是谁来了,两人俱都惨然变色,黑面君等人亦不禁吃了一惊,扭首望去,只见风吹长草,波浪起伏,在凄迷的暮色中,不知何时,已多了条人影,纤弱而苗条的女子人影!以他们的耳目,竟丝毫觉不出她是自哪里来的。
一阵风吹过,远在数丈外的人影,忽然到了面前。
听得那天真稚气的语声,谁都会以为她必定是个豆蔻年华,稚气未脱,既美丽、又娇甜的少女。
但此刻,来到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她身上穿的是云霞般的锦绣宫装,长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她娇靥甜美,更胜春花,她那双灵活的眼波中,非但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也充满了稚气——不是她这种年龄该有的稚气。
无论是谁,只要瞧她一眼,便会知道这是个性格极为复杂的人,谁也休想猜着她的丝毫心事。
无论是谁,只要瞧过她一眼,就会被她这惊人的绝色所倾倒,但却又忍不住要对她生出些怜惜之心。
这绝代的丽人,竟是个天生的残废,那流云长袖,及地长裙,也掩不了她左手与左足的畸形。
黑面君瞧清了她,目中虽现出敬畏之色,但面上的惊惶,反而不如先前之甚,躬身问道:“来的可是移花宫的二宫主?”
宫装丽人笑道:“你认得我?”
“怜星宫主的大名,天下谁不知道?”
“想不到你口才倒不错,很会奉承人嘛。”
“不敢。”
怜星眨了眨眼睛,轻笑道:“看来你倒不怕我。”
黑面君躬身笑道:“小人只是……”
怜星笑道:“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居然还不怕我,这倒是一件奇事,你难道不知道我立刻就要你们的命么?”
黑面君面色骤然大变,但仍强笑着道:“二宫主在说笑了。”
怜星嫣然笑道:“说笑?你伤了我的宫女花月奴,我若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已是太便宜了,谁会跟你们这样的人说笑?”
黑面君失声道:“但……但这是邀月宫主……”
话未说完,只听“劈劈啪啪”一阵响,他脸上已中了十几掌,情况正和他方才被江枫夫人所掴时一样,但却重得多了,十几掌掴过,他已满嘴是血,哪里还能再说得一个字来。
怜星仍站在那里,长裙飘飘,神态悠然,似乎方才根本没有动过,但面上那动人的笑容却已不见,冷冷道:“我姐姐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么?”
鸡冠人颤声道:“但……但这的确是邀……”
这次他连“月”字都未出口。脸上也照样被掴了十几个耳光,直打得他那瘦小的身子几乎飞了出去。
怜星笑道:“奇怪,难道你真的不相信我会要你的命么……”
“唉……”轻轻一声叹息,叹息声中,突然围着黄衣人那高大的身子一转,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也未瞧见她是否已出手,但黄衣人已静静地倒了下去,连一点声音都未发出。
花衣人中一个悄悄俯下身子去瞧了瞧,突然嘶声惊呼道:“死了,老二已死了……”
怜星笑道:“现在,你总相信了吧。”
那花衣人嘶声道:“你好……好狠。”
怜星道:“死个人又有什么大惊小怪?你们自己杀的人,难道还不够多么?你们现在死,也满值得了。”
恶徒们人目中已暴出凶光,突然打了个手势,一拥而上旋风般向怜星卷了过去。只听“叮当,呼噜,哎呀……”一连串声响,只见那纤弱的人影在满天银光中一转。
不过一刹那间,所有的人都倒了下去。
江枫夫妇正挣扎着想进入车厢,抱出车厢里哭声欲裂的婴儿,两人的手,已堪堪摸着襁褓中的婴儿。
但忽然间,一只手将婴儿推开了。
那是只柔软无骨,美胜春葱的纤纤玉手,雪白的绫罗长袖,覆在手背上,但却比白绫更白。
江枫嘶声道:“给我……给我……”
那少妇颤声道:“二宫主,求求你,将孩子给我。”
怜星笑道:“江枫,你既然能在移花宫布下眼线,难道就想不到你身边也会有移花宫的眼线么?”她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却是说不出的凄凉,幽怨。随后,她的目光出神地瞧着那一对婴儿,喃喃道:“这一双孩子很像你们呢……”
那少妇花月奴道:“二宫主,我知道对……对不起你,但……孩子可是无辜的,你饶了他们吧。”
怜星没有搭理花月奴,眼睛突然望向江枫,目光是少有的木然,幽幽地道:“你总该知道移花宫里,饶不饶了你们,并不是我说了算的。”
花月奴忽然使出全身力气,扑到怜星脚下,哀求道道:“二宫主,反正我已活不成了,他……从此就是你的了,你救救他吧。我知道惟有你还能救活他。”
怜星身子一颤,“他从此就是你的了……”这句话,就像是箭一般射入她心里,她一脚踢开花月奴,冷冷道:“这句话你凭什么资格跟我说?”
江枫突然嘶声狂笑起来,但那笑却比世上所有的痛哭还要凄厉、悲惨。
他充血的目光凝注花月奴,惨笑道:“救活我……世上还有谁能救活我?你若死了,我还能活么……月奴,月奴,我忘记过你一次,难道我还会忘记你第二次么?我江枫岂是这种背信弃盟之人。”
花月奴的脸色有一丝不自然,她忍住了又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柔声道:“我了解你,我自然了解你,但你若也死了,孩子们又该怎么办……孩子们又该怎么办?”
她语声终于化为悲啼,紧紧捏着江枫的手,流泪道:“这是我们的罪孽,谁也无权将上一代的罪孽留给下一代去承受苦果,就算你……你也不能的,你也无权以一死来寻求解脱。”
江枫的惨笑早已顿住,钢牙已将咬碎。
花月奴颤声道:“我也知道死是多么容易,而活着是多么艰苦,但求求你……求求你为了孩子,你必须活着。”
江枫泪流满面,似已痴了,喃喃道:“我必须活着……我真的必须活着……”
花月奴道:“二宫主,无论为了什么,你都该救活他的,若是你真有一分爱他的心,你就不能眼见他死在你面前。”
怜星悠悠道:“是么……”
花月奴嘶声道:“你能救活他的……你必定会救活他的。”
怜星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不错,我是能救活他的……”
话未说完,也不知从哪里响起了一个人的语声,缓缓道:“错了,你不能救活他,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救活他。”
这语声是那么灵动、缥缈,不可捉摸,这语声是那么冷漠、无情。
令人战栗,却又是那么清柔、娇美,摄人魂魄。世上没有一个人听见这语声再能忘记。大地苍穹,似乎就因为这淡淡一句话而变得充满杀机,充满寒意;满天夕阳,也似就因这句话而失却颜色。
江枫身子有如秋叶般颤抖起来。怜星的脸,也立刻苍白得再无一丝血色。
一条白衣人影,已自漫天夕阳下来到他们面前。她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是如何来的。
她衣袂飘飘,宛如乘风。她白衣胜雪,长发如云;她风姿绰约,宛如仙子;但她的容貌,却无人能描叙,只因世上再也无人敢抬头去瞧她一眼。
她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便带着一种慑人的魔力,不可抗拒的魔力,她似乎永远高高在上,令人不可仰视!
怜星的头也垂下了,咬着樱唇,道:“姐姐,你……你也来了。”
邀月宫主悠悠道:“我来了,你可是没想到?”
怜星头垂得更低,道:“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邀月宫主道:“我来得并不太早,只是已早得足以听见许多别人不愿被我听见的话。”
花月奴忍不住惨呼道:“大宫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您……您不能怪他。”
邀月宫主语声突然变得像刀一般冷厉,一字字道:“你……你还敢在此说话?”
花月奴匍匐在地,颤声道:“我……我……”
邀月宫主缓缓道:“你很好……现在你已见着了我,现在……你已可以死了!”
花月奴见了她,怕得连眼泪都已不敢流下,此刻更早已合起了眼帘,耳语般颤声道:“多谢大宫主。”张开眼睛,瞧了瞧江枫,又瞧了瞧孩子——她只是轻轻一瞥,但这一瞥间所包含的情感,却深于海水。
江枫心也碎了,大呼道:“月奴!你不能死……不能死……”
花月奴的眼睛含着泪光:“玉郎,我先走了,你可愿许我来世?”
江枫怔了一怔,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怜星,一时竟然讷讷不得语:“我……我……”
花月奴凄然一笑,柔声道:“我先走了……我会等你……”
她再次合起眼帘,这一次,她的眼帘再也不会张开了。
江枫突然疯狂般大笑起来,笑声久久不绝。
怜星轻叹道:“你还笑?你笑什么?”
江枫狂笑道:“你们自以为了不起!你们自以为能主宰一切,但只要我死了,便可和月奴在一起,你们能阻挡得了么?”
狂笑声中,他抓起了地上的一截刀头。
怜星脸色一凛,飞掠上去抓住了江枫的手,却出乎意料地没有阻止江枫的自戕行径,而是轻轻往江枫胸膛一送,让刀头完全插入他胸膛里。
月已升起,月光已洒满大地。
江枫沉寂地躺在地上,怜星跪在她身边,石像般动也不动,只有夏夜的凉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良久良久,她终于轻轻道:“死了……他总算如愿了,而我们呢……姐姐,你得不到燕南天,我也得不到江枫了。”
邀月的声音忽然间变得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