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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万法为法

活得精彩!

像是黑暗中滑过的微弱火光,像是寒风中蕴含的细微温暖,虽然微弱,可是已经足够让人们心底的希望种子蓬勃迸发,成长为不可动摇的参天巨树!

所有的虚弱感觉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毫无征兆的从思远的身体中退将出去。站在明亮的怒神殿中,所有的惊险经历像是梦境一样不可捉摸,不过思远清楚的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都是切实的体验。

一道螺旋形的楼梯出现在思远的面前,不给人丝毫突兀的感觉。思远微微一笑,拾阶而上。

经历了七情六欲考验的思远,表面看上去和过去没有任何的区别,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身上一层淡淡的出尘之气。这样的出尘之气只有在离群索居或者修炼经年的和尚道士身上才能看见,出现在思远这样一个欲望强烈的人身上,实在有些怪异。

台阶的尽头,是一扇极为普通的合金门。在人类科技急速发展的今天,传统的木质门反而成为了奢侈的代名词,从成本而言,合金门无疑更加经济实惠。要想使用以前传统的木质门,没有相当的经济实力,想都不要想。

推开门,屋内是三维投影一样的场景,展现了人类曾经的过往。

在宏伟的地表之上,各种千奇百怪的金属物事傲然耸立在虚空之中;高达数百丈的高楼随处可见,高楼上面伸出的黑漆漆的炮口证明它并不是任人鱼肉的死物;各种新奇的飞艇毫无章法的展现着驾驶者的技巧……所有的一切,和地球上现在的情况有七分相似,不过思远非常清楚,这样的场景并不会出现在地球上,因为天空中出现的两个月亮表明了这星球的奇异之处。

所有的人都是一幅享乐的样子,肉体的欲望在人们的脸上显露无疑。让人拍案叫绝的三维投影,不仅仅传递了三维的画面,就连人类的感情也一并传递。神奇之处,非此时的地球科技可以达到。

画面放完,又如同上次一样,出现了螺旋形的楼梯。思远还是一样拾阶而上。

在第二个房间中,三维立体投影放映的是另外的场景――人类已经超脱了机械器物的束缚,建筑重新回归到远古时简朴自然的风格中。最为明显的标志就是,在画面中出现的房子没有超过三层楼的。画面中出现的人,绝大多数都能运用自身的能力自由的飞翔在天空中。一些不能飞行的小孩或者老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天空中飞翔的人们。肉体的欲望在这些人的脸上隐约出现,更多的却是精神内敛的容光,显示出画面中人超出凡俗的精神修养。

第三个房间,却是人类征战的场面――数不尽的飞船出现在高等智慧生物的星球之上,高傲的人类用他们远超于当地智慧生物的科技和修为肆意凌辱着当地的智慧生物。在他们的打压下,所有的智慧生物都只能低下头来,成为地位低下的奴隶。这些外星高等生物中,有类似于人类、双脚行走的生物,也有类似于蜘蛛、八腿跳跃的,千奇百怪,让人目不暇接。

思远没有被人类的强盛吸引,却被那些被人类奴役的高等智慧生物吸引。在那些沦为奴隶的生物种群中,虽然面部和人类迥异,可是透过他们的眼神,思远可以清楚的看见其中蕴含的怒火和不屈的信念!

第四个房间,画面陡变――耀武扬威的变成了千奇百怪的其他智慧生物,人类只能在痛苦的呻吟中保留一点点生存的希望。其他的智慧生物像是人类一样,把抓捕的人类变成了地位低下的奴隶。更有残暴的生物鸡犬不留,把所有看见的人类通通杀光。

巨大的转变让思远一时没有适应过来,怎么一下在人类就由高高再上的统治者变成了地位低下的过街老鼠?画面的最后,出现了一幅惊天动地的大场面――在一个行星上,残存的人们发动了自杀式的攻击,巨大的蘑菇云处处开放,像是凄美的花朵,不过这些花朵带给所有生物的只有死亡!毁天灭地的爆炸之后,行星上留下来的只有一望无际的沙尘和千万年不变的死寂。从行星毁灭之后的外表来看,好像是思远目前身处的火星!

第五个房间,更像是地球远古的神话――一个个从天而降的人类,用各种近乎于神话一样的手段,彻底征服了另外一个行星上面的生物。那些生物中,有好些毛绒绒的、直立行走的动物,看上去非常像是人类的始祖类人猿。那些人类教会了类人猿各种知识,教他们如何繁衍自己的文明。

不过这些拥有神奇本领的人类之间也是不太和睦,经常动用超人的能力,鼓动数万人进行会战。

第六个房间,和第一个房间非常的相像,不过思远发现,画面中展现的科技成就没有第一个房间中的那样高,倒是和地球上现在的情景有九城九的相似。尤其是一些长翅膀鸟人的出现,更加让思远多了几分信心,相信画面中的情景就是地球上现今的场景。

能够如此疯狂、毫无顾忌改造自身的,在所有智慧生物的发展史上,也是极为罕见的现象吧?除了人类这样一群充满了矛盾的生物之外,其他的智慧生物估计都没有这样大胆。

推开第七个房间的门,思远惊异的发现,房间中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东西存在。就连光线到了这个空间也变得悄无声息,黑漆漆的空间好像能够吞噬一切的怪兽嘴巴,冷冷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思远。

思远怡然不惧,毫无顾忌的走了进去。其实倒也不是思远忽然变得胆大妄为,而是他身后的路已经消失不见。与其仓皇的找寻回头的道路,还不如放松心情,勇敢的向前走更加划算。很多时候,进一步才是海阔天空,退一步则满盘皆输。其中取舍的时机把握玄妙异常,非言语可以表述。

思远身体离开第七房间的一瞬间,房间的门忽然关闭,这个房间成为了一个没有光线、没有物质存在的虚空。思远的精神能延伸而出,发现这个空间竟然极为庞大,以他强大的精神能也不能探测到边际。要知道以思远现在的精神能强度,有意探测下数十公里也不在话下。表面看上去极小的体积竟然蕴含了巨大的空间,这样的情况,颇有点像是华夏文明中提到的“芥子空间”。

忽然,思远清楚的“看见”虚空中漂浮的一行字迹――在人类的所有能力中,什么是最为强大的?这行字迹完全是漆黑的一团,按照正常的情况,在完全黑暗的背景中,这样的字迹怎样都看不清楚的。可是奇怪的是,明明都是漆黑,那一行字迹却是能够让人能够看得清楚。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非常难以回答。随着修为的精进,思远发现人类的身体简直就是巨大的宝库,每一项能力都有深不可测的潜力可以挖掘。如果只是简单的回答,未免显得草率和无知。

过了良久,思远才找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在整个人类发展史上,能够明显让人类超过其他生物,站在生物之巅的,只有一项能力,那就是――智慧!

不同于其他生物的本能,拥有智慧的人类不仅仅能够总结单个个体的兴衰得失,还能吸收其他个体的经验,薪火相传,最终成为越来越强大的种族。在这个过程中,人类的智慧起了最为关键的作用!

智慧!

这个想法一出,整个空间光明大放,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个空荡荡的空间,还是那个悠然自得的刘思远。

一本金光闪闪的书籍,忽然出现在思远的面前。

“物质与意识空间的转换论述”,看到书名,思远大为惊喜。思远精神能的累积已经到了一个让人吃惊的地步,剩下的固然还需要精神能量的累积,不过更需要是“质”的突破,窥探精神能的本质。

作为人类生存最为根本的两个条件,物质和意识,两者缺一不可。可是在人类已有的科学论断中,都只是物质决定意识,意识乃是物质的附属产物。没有了物质的存在,一切意识存在也将灰飞烟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不过思远却相信,物质和意识更像是人类的两条腿一样,两者是互相支持、相互依存的关系,意识不单单是物质的依附,也应该是一个能够独立存在的东西。在人类的幻想和传说中,这方面反而有太多的例子――从死亡之后的鬼魂到活人的灵魂,无一不是独立存在的意识体。

翻开《物质与意识空间的转换论述》,思远看见了类似自己想法的论断。在此书的末尾作者更设想,如果能够拥有足够强大的精神能,强力的压缩,最后能够突破物质与精神那道巨大门槛,制造出一个独立的物质空间!

这个想法,看似非常的疯狂,不过仔细想想,确有实现的基础。思远在悟道的时候,自己的精神同整个物质空间合二为一,当时就能感受到极大和极小两个空间的极端阻碍。纳虚弥于芥子,极小和极大之间本来就是互相依存、辩证转换的关系。

自己的精神能是否足够强大,思远不敢保证。不过拥有了介乎于物质和意识之间的“翠氤阁”,思远却有了压缩自己精神能的本钱――在翠氤阁的帮助下,精神能能够最大限度的压缩。这样的条件,是前人所不曾拥有的。

无穷无尽的精神能输送至翠氤阁中,此时的翠氤阁已经收缩为极为微小的存在,要是要科学的手段观测,肯定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小于夸克的存在,对于目前的科学来说,还是不可观测的存在。

在翠氤阁正中,浓郁的精神能已经近乎实质,在这样强度的精神能充斥空间中,任何的探测手段都毫无用处。因此思远也是毫不清楚此时翠氤阁内的变化。

精神能一分分增加,翠氤阁内狭小的空间一点点变化。

忽然,像是遇到了海绵的水滴一样,翠氤阁中的精神能急速的坍塌,本来浓郁得不能再浓郁的精神能猛烈得朝着一个点收缩。无穷小的一个点,却拥有无限多的精神能量。

那一个无穷小的点,瞬间已经吸收了翠氤阁中所有的精神能量,让思远好一阵虚弱。过了良久,精神能有所恢复的思远才有精神探测翠氤阁中的变化。

惊喜!绝对的惊喜!

在翠氤阁中,那个在物质空间看来无穷小的点,在精神世界却拥有无穷大的空间。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思远分明能够感受到那个点中“空间”的存在,纯粹物质的空间。虽然只是微小的一个点,可是只要方向正确,思远有把握相信,终究有一天,自己能够开辟出一个完全独立的物质空间出来!

在新开辟的物质空间中,所有的空间准则都不再是思远所在的物质空间的准则,而是依照思远的想法,运行着毫没有科学道理、却实实在在存在的规则。

我的地盘我做主,这是对于思远新开辟空间的最好诠释。

这样一个小之又小的物质空间,有什么作用呢?思远思忖。心念一动之下,离翼刀忽然出现在思远自己开辟的物质空间中,并没有因为空间的狭小而阻挡在外。

纳虚弥于芥子!正是这个道理。

有了自己的物质空间,亚空间基本可以告别以前储物的历史了。这物质空间依存于思远的意识,如影随形,实在是方便无比的超级仓库。并不像亚空间一样,受限于整个物质空间的规则,拥有诸多不方便之处。

微微一笑,思远道:“这个新的物质空间,就叫‘心界’吧。”心界,新界,一个全新的物质世界,一个依存于思远意识存在的物质世界,一个能够开创人类进化新纪元的世界。

干完了开辟新世界的大事,思远缓过神来,自己还身处在“怒神殿”中,没有出去。此时的怒神殿,变成了思远刚刚进来时的样子,九根巨大的石柱耸立四周,高达数百丈的穹顶傲然雄视着所有的生物。

出去?出去!收获颇丰的思远也明白怒神殿再也没有了多少神秘,此刻正是出去的最好时机。

念头一动,思远的身子已经出现在流马平原之上,露丝眼巴巴的看着思远,在怒神殿中的经历,如同梦幻一样虚幻而不真实。

“哥哥你怎么了?”露丝稚嫩的声音响起。

“没有什么,出了一会儿神而已。”看见露丝没有任何的事情,思远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没事。”露丝简短的回答。

刚才离奇的经历,更像是一场梦境,虚幻而不真实。尤其是露丝毫无犹豫的回答,更加让人心生困惑。不过此时思远的精神已经到了一个莫可推测的境地,丝毫不会被外界的因素干扰。

“秀丽,你说,所有生物中最为强大的本领是什么?”

“这个问题好复杂啊,”秀丽明显有些撒娇的意思,不过还是努力思考着思远的问题。

过了良久,秀丽才说道:“应该是人类的智慧吧!人类能够在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成为无可争议的地球霸主,靠的不正是智慧么?”

思远微微叹息道:“人类何止成为了地球上面的霸主,最为辉煌的时候,还奴役了无数其他的智慧种族。可惜人类太过于自大了,终于被其他智慧种族联合起来,几乎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顿了一下,思远才接着道:“什么是智慧?人类从来在个体上不缺乏,可是在一个团体中却经常出现愚蠢的举动。想想人类的历史,有多少事情是因为大的团体的愚蠢造成的?自我思维的解放和跟随潮流、人云亦云是人类不可调和的矛盾组合,我们人类本身还是有些盲从的潜质啊!”

在一个团体干蠢事的时候,其领导者的疯狂少智固然是主因,可是其成员的盲从不是帮凶么?从古时候的疯狂战争到近现代的金融热潮,那一次不是绝大多数人被少数人玩弄?趋利避害一方面决定了人类在经济上面的收益,可是另外一方面也确保了金融风暴的顺利诞生。人类的目光,很多时候还是太短浅了一些。

摇了摇头,思远道:“智慧和聪明是两回事啊。人类最大的智慧,可能就在于能够不断的总结和自我否定,然后加以突破吧。古时候不是有人说‘圣人以万法为法’么,正是这种精神最好的体现。我想,一个没有自我否定精神的个人和团体,也就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可能!”

正是得益于这种自我否定的精神,刘思远才能在以后无数次看似生机渺茫的情况下脱身――这种精神,才是人类最大的智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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