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头也没回,一道冷冽的刀光就从她手中劈了出来,那道黑影就被劈了出去,太刀和武士刀不同,并不是靠锋利斩杀敌人,而是靠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将对手砸成肉饼,可以说大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可怕威力。
那道黑影连悲鸣都没能发出就碎成了数十块渣滓,掉落在地上。我一愣,连忙拉着游菲来到无月身边,然后望向四周,我这才大吃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竟然被一群狗包围了。
那些狗的样子倒有些像是巴西非勒,一种相当珍惜的巴西追踪犬,由西班牙和葡萄牙獒及大猎犬培育而来,用于看守家畜和比赛。巴西非勒结实魁伟,有令人害怕的外表,是一个凶猛的品种,与它的主人亲密,但对陌生人很警觉。
只是它们的身上到处都是腐烂的肉块,露出了皮肤下面的森森白骨,一些苍蝇盘旋在它们的身边,发出骚动的声音。
游菲看的也是一惊,不由得脱口道:“它们该不会头部裂开,就像生化危机里面那样吧。”
这话刚说完,那些巴西非勒的头部就裂了开来,如同花瓣一样绽开四瓣,从头颅的位置伸出了八条粘滑腥臭的舌头,仔细看的话,在那些花瓣般绽开的地方还挂着无数个泡囊似的东西,一鼓一瘪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本能地就觉得不应该让这些东西来靠近我们,无月说道:“你们最好不要靠近那口棺材,里面似乎有异样。”
我连忙问道:“那这些东西该怎么解决?”
无月沉默了一下,忽然欺身冲进那些巴西非勒的怀里,然后一刀将其中一只挑飞了起来,竟然甩进了棺材所在的地方,“嗡”的一声破空声突然爆响,一团黑漆漆的雾猛地射出来,将巴西非勒裹住,然后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巴西非勒就被拖入了棺材里,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在暮色中响起来,只要联想到骨头被碾碎,血肉被吞噬的场景,我的喉咙里就一阵阵干呕。
神无月的面色一沉,果然这个棺材有问题,她和周围的巴菲勒斯纠缠在了一起,一把太刀如同翻江之龙搅起一片腥风血雨,我从背后拿出复合弓,尽可能地进行辅助射击,伴随着每一道箭矢“嗡”地射出,必然就会有一头巴菲勒斯射倒在地。
但是就在大家心神都被那些怪物狗给吸引住的时候,从棺材底下猛地射出一道黑光就钩住了游菲的脚踝把她拖进了土坑之中。
“啊,救命!”游菲脸色苍白,只发出了一声求救,就被拖进了棺材里。
我大喝一声,想也没想就丢掉了手中的复合弓,跳到了棺材盖上,拿出伯莱塔F92就对着棺材不停地射击,子弹在棺材盖上击出了数个核桃大小的孔洞,我只是凭着一股直觉,也没有多想什么,只听见里面发出震天的吼声,“砰”一声,我居然和棺材盖一起被掀飞了。
神无月以自己的右脚为重心猛地旋转起来,刀势之威猛竟然形成了一道龙卷,将剩下的巴西非勒全部撕成碎片,同时她也看清楚了,那躲在棺材之中的竟然是一只硕大无朋的蝎子,她有心想要过去帮忙,可是就在这时,那剩下的巴西非勒绽开的花瓣之中,鼓起的气泡突然膨胀了整整两三圈,然后一个接一个迅速地炸裂。
大量的绿色汁液喷溅而出,一部分撒到地上,就见原本还生活的绿草眨眼就变成了一片贫瘠的土地,翻腾着令人目眩恶心的瘴气。
神无月也是反应迅速,她将太刀往地下一插,双手一拄刀柄,人就倒立翻空,躲过了喷溅的绿色汁液,其中还有一些喷到了太刀刀身上的,只见刀身上亮起一圈奇异的符文,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羽毛编织而成的世界树,当世界树的叶子伸展开来时,不但那些绿汁中带的瘴气立刻被净化,就连原本化为贫瘠土地的地方也出现了一圈圈翠绿的新芽。
神无月立马再翻身,双腿一夹刀柄,竟然用腿部力量挥动着太刀将最后的巴西非勒绞杀殆尽。
而另一边,我则被掀飞的一刹那,连忙用手撑地缓冲,让自己重新站稳。眼前还没看清什么呢,就见一道尖锐的黑影“刷”地划过空气,就来到我的面前,我咬着牙就把早已握在右手的伞兵刀扬起,挡住了那恐怖的一击。
“哐当”刺耳的撞击声响起,一阵火花爆出来,我这才在漆黑的月色下看清楚,原来袭击我的竟然是一只蝎子尾,那可怕的钩子正好砸在了伞兵刀上。那是我最得意的收藏之一,中国制99式空降兵伞刀,外形简洁美观,结构牢固可靠,功能齐全,不仅是空降兵空投、空降和地面作战的利器,也是行军和野外生存的有效工具。
如果不是几把好刀接连折损,真不想把这么棒的好刀也拿出来使用。
不过,好钢用在刀刃上,花钱花在裉节儿上,也多亏了这把伞兵刀,我侥幸躲过致命一击,不过我握刀的手还是在微微的颤抖着,却没有疼痛感,我有些郁闷的想,难道还得要感谢尸毒不成。
时间却不容我去胡思乱想了,那大蝎子身上有好几个血窟窿,正是伯莱塔F92留下来的痕迹,想必这也把它给打疼了,竟然紧追不舍,只是刚一被击退,又冲了上来。
情况越是危急,就越要冷静。
我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恐慌,脚下的步子左右开始微幅的摇摆着,以匀速的小碎步将数个残影留在了蝎子的眼中,智商低下的怪物无法理解怎么眼前的猎物一下子多出了好几个,它只能毫无章法地一顿乱戳。
然而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敢说自己可以百分之百闪避过去,倒不如说,只是让自己能够活着的几率突破了零,也就仅此而已。
我一个后滚,左手拿着伯莱塔F92,右手则拿着99式伞兵刀,交叉在胸前,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的蝎子。
那蝎子像是被我给唬住了,竟然停了下来,只是用一双咕噜噜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我。
曾经我还小的时候,特别害怕凶猛的狗,因为那些狗龇牙的表情实在是凶神恶煞,特别是嘴边流淌着的哈喇子,更是让我看着就觉得双腿打战,它们一开口狂吠,我就害怕得往后逃,于是那些恶狗就追上来,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惊吓。
于是那个时候,父亲就告诉我,和恶犬打交道,你就要瞪它,让它知道你是不好惹的,只要你的气势震住了它,你就可以控制它,驱使它。
于是我睁大了眼睛,努力表现出自己恶狠狠的态度来,以同样狠厉的目光反瞪着蝎子。蝎子摇晃着带毒钩的尾巴,趴伏在地上,也是死死瞪着我。
双方竟然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对峙着。
我的额头上流下了冷汗,这汗水慢慢渗进了眉毛,然后到了上眼皮,我心道不好,这汗水滴进眼睛里,就算我不愿意,那也会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这样一来就会打破这微妙的平衡,蝎子肯定就会冲上来。
我不动声色,不过浑身的肌肉已经紧绷了起来,胸口暗暗吊起一口气,只要蝎子一动,我也会相应地做出回击,蝎子只有那么几个脆弱的地方,它的壳很硬,我想小刀很难伤及它的内部,所以我打算朝着眼睛刺去。
不过这样一来,我肯定是破绽百出,必然会被钩子刺中,不过我决定赌一把,就赌这尸毒还有喝下去的毒药能够中和蝎子毒。
这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担心游菲就会被攻击,所以我紧紧握住了伞兵刀,等待着时机。
月光朦胧,晚风习习,那一滴致命的汗水终于流进了眼睛里,我闭上眼睛,然后身形一动,就抛开了手上早已经没有子弹的伯莱塔,冲向了蝎子。
然而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游菲忽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蝎子巨大的尾巴,她大概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一双秀目瞪着我,目光中包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快上啊!”
我目瞪口呆,差点把手上的伞兵刀都给扔地上了,这货真是太大胆了,才刚被拖进棺材里,还没缓过神又干出这种事情。
好在我还没有丧失理智,我双手握住伞兵刀朝着蝎子的眼睛就精准地刺了进去,然而蝎子的尾巴也挣脱了游菲,蝎子因为吃痛,变得狂暴起来,蝎尾四处甩了起来,眼看就要扎中游菲。
我急得嘴上都要冒泡了,正准备冲过去救人,忽然就觉得背上被人踩了一脚,身子一矮,神无月挥舞着手中的太刀,一个翻身裂斩将蝎子的尾巴干净利落地斩了下来。
我不去管那已经离死不远的蝎子,直接上前就给了游菲一记暴栗,吼道:“你疯了吗,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要是你受伤了,我这么拼命还有什么意义啊?”
我还要再说几句,忽然脑门上就被神无月来了一记暴栗,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太冒险了,怎么可以只身和那种怪物战斗,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如果你还没拿到解药就死掉了,一切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游菲不禁“扑哧”一声笑了,神无月忽然转身又给她来了一个暴栗,慢慢地说:“你也是同罪。”
“唔~为什么我要被打两次啊。”游菲委屈地说道。
“我才觉得委屈呢,居然和你一样受罚,那不就是说我和你一样傻吗。”我抱着头略有不甘地说。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