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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亲情(上)

若若再也顾不上之前的委屈了,她被李阔的举动给惊呆了,自她有记忆开始李阔就对她不冷不热,有时候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就算是说话也是非常平淡生硬。

对待自己完全跟对待李清扬是两个样子,自己曾经非常羡慕,甚至嫉妒李清扬,直到偶然间看到李清扬为了她出头,被人打倒在地还死硬着拉住对方,要求对方道歉,自己才真心接受这个哥哥。

自己对父亲做各种各样的恶作剧,把他最喜欢的花拔掉;他喜欢的书画自己“一不小心”泼上去墨汁;就连他喜欢吃的菜;自己在饭桌上也要先吃光。

若若做这么多就是想父亲注意到自己,甚至骂自己一顿也是好的,但是李阔一直都是冷淡的看着自己,就像是自己在他书房的那张十分珍贵的檀木书桌上乱画,他也只是眼中怒火一闪,随即十分冷静的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就不再理会。

若若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每年若若的生日李阔都会有事情来不了,都是哥哥陪着自己过,父亲只喜欢哥哥,不过还好,若若还有哥哥喜欢,可是哥哥毕竟不是父亲啊。

前几天哥哥说父亲命人将红狐裘衣按照自己的尺寸做了两件,连他都没有,自己当时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着,听哥哥说父亲在外面打了大胜仗要回家了,让自己亲自端一盆水给他,还特意跟自己解释了一下这盆水的作用。

自己不顾哥哥的劝说,特意换上最漂亮的衣服,连红狐裘衣都没穿就一直站在外面等父亲回家,天气那么寒冷,若若却不觉得,但是当自己辛辛苦苦端着那盆水给他的时候,若若看得到,他的眼睛还是那样冷淡,要不是记得哥哥的说的话,几乎委屈的当场就要哭了。

但是下一刻,父亲就将自己抱在怀里,这就是父亲的怀抱吗?好像比哥哥的温暖许多呢,若若有些迷迷糊糊的想到。

李清扬和李修杰这时候有些愣住了,甚至身后的众多李家人都有些愣神,李阔对若若的态度什么样子,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李清扬从李阔命人制作红狐裘衣开始有些怀疑,但也没有想到李阔会当众抱住若若。

其实大家都住在李府,虽然各有别院,但是距离就那么一点,各家那点事情都知道,若若在府内的地位不低,毕竟她是李家嫡传的小姐。但是从若若出生府内就开始议论,若若不得李阔宠爱,甚至李阔对她置之不理,不关系死活。

老实说,为这事情李清扬从小到大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他只要听到有人议论若若的就要去挑衅对方,小时候经常被打,后来,特别是近两年,李清扬的修为越加深厚,天赋渐显,实力越来越强,在府内的隐藏地位也越来越明显,近两年,李府明面上再也没出现关于若若的流言蜚语,反而开始交好她。

今天李阔的举动,明显是对众人说,这个女儿我很喜爱,要不然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在怀里,没有理会李家众人怎么想,李阔笨拙的将若若抱在怀里,站起身来,他一只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下,逃出一枚龙眼大小的珠子。

这枚珠子呈现出透明色,似乎是最顶级的琉璃一般,但是和琉璃远远不同的是,它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光芒,这股光芒不刺眼,不夺目,但是偏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因为自从它光芒出现,周围的火把蜡烛的光亮都被压制住了,以李阔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纤毫毕现,

“东海夜明珠。”李府内有人识货的惊声道。

李清扬动了动耳朵,清楚的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这是东海鲛人的夜明珠,产自扬州,据说可以一珠换一城,真正的价值连城。”

梁州距离扬州中间还间隔荆州和交州,光是距离就不止二十万里。这东海夜明珠,整个鄢城历史上也就出现过两次,都是极为权贵的人才可能拥有,李清扬不会知道这么多,但是他也知道,这夜明珠很珍贵,很珍贵。

李阔左手抱着若若,右手将夜明珠放在她身前,声音有些嘶哑:“呐,父亲补给你生日礼物。”

若若怔怔的接过来,这东海夜明珠可是龙眼大小,若若要双手捧着它,她看着夜明珠散发的柔和的光,突然觉得光是那么的刺眼,眼泪一瞬间就掉了下来,然后若若突然大声啼哭了起来,声音显的十分凄凉无助,让人悲痛不已。

李阔眼睛一酸,他眨了下眼睛还是没忍住,眼泪情不自禁的划过眼眶,滴在若若的鲜艳的衣服上,他当然知道若若为什么哭,这些年自己对她几乎不管不问,要不是她还有个哥哥,只怕不等自己解开心结,她几乎就死了。

李清扬在一旁看得也是心酸不已,好一会,觉得两人都发泄的差不多了,方才上前抱住若若说:“若若不哭啊,你看父亲都让你弄哭了。”

本来沉浸在各自世界的李阔和若若都被这句话扰醒,若若停下哭声,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李阔,却看到李阔扭过脸不想她看到,可是若若是谁啊,她固执的也将脸扭过去,李阔见躲不过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若若看到李阔眼睛红红的,她伸手在李阔的鼻子刮了刮:“父亲羞羞,这么大了还跟若若一样。”

李阔声音嘶哑却包含着一股从所未有的宠溺:“父亲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若若先跟哥哥回府吧,父亲有事情要和你大爷爷(李修杰)谈会话。”

若若将头埋在李阔胸口蹭了蹭方才闷声道:“若若知道了,父亲快点回来,我和哥哥等你吃饭。”

李阔将怀里的小家伙交给李清扬,看着李清扬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恼怒道:“你笑什么?快带你妹妹回去。”

李清扬保持神情不变:“父亲说的是,现在有个女儿,儿子就可以尽情呵斥了。”

说完不看更加恼怒的李阔,抱着若若就向府内走去。

李阔一回头就看到李修杰和府内众人皆是看戏的表情,脸色微显发红道:“让诸位见笑了,离家多日,有些情不自禁。”

李修杰装作没看到李阔的欲盖弥彰,笑着转头吩咐了一句:“好了,也都看完了,都各自回房吧。”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自己领着李阔向自己的行云阁走去,两人落座,李修杰先说道:“此刻的你意会儿女双全的好处了吧。”

李阔起身躬身道:“阔儿明白了,感谢伯父以前的开导。”

“坐下吧,谢我什么,你自己解开了心结这也是你的造化。”李修杰大笑着说道。

李阔再次坐下后,有些感慨万千。

顾金佳,自己妻子的名字,顾家在鄢城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顾金佳是顾家当年的长女,她容貌秀美,清丽脱俗,温婉贤淑,自己在鄢城大比的时候对她一见钟情,后来自己在大比中扬名,然后提亲,她终于成为自己的良配。

婚后的两人情比金坚,如漆似胶,后来李清扬出生更是给两人的生活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李阔扬名之后就被家族安排进了北都督府,当年自己远远不是现在北门都督位高权重,只是一名小小的百人长,但就算如此,李阔依然每天过的十分幸福。再李清扬的母亲怀上若若的时候,自己也是大喜若狂,但遗憾的是自己当时位卑,被派往临郡永川郡执行任务,谁知道那一别就是永别。

顾金佳早产,当时情况十分危急,自己不在身边,她毅然决定牺牲自己保留了孩子,结果等到自己回到家中的时候,她已经永远的离开自己,当时自己悔恨交加,一直不能原谅若若,因为是她才让妻子离自己而去。

这种想法一直伴随着他,直到最近两年,若若渐渐长大,自己修为越深,也慢慢看开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当李阔想要和若若亲近,却发现这个女儿跟自己之间有着太深的隔阂,而这个隔阂还是自己主动划给孩子的,李阔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继续保持自己的态度,幸好她还有哥哥陪着,就想让时间慢慢去改变这一切。

不得不说,李阔这个想法有些愚蠢,时间可以让人去淡忘,但是不能消除隔阂,隔阂是需要沟通,而不是时间。假如按照李阔的想法去做,可能未来的若若对他也不会有多深的感情。

但事无绝对,红狐裘衣的事件改变了李阔的想法,当时若若在李清扬床边放声大哭,他一直在门外听着,整整一夜他都站在门外,想了很多很多。

若若想要件红狐裘衣没有跟自己说,为什么?女儿跟父亲要东西不是很正常吗?她怕自己,她知道自己不理会她,她只有哥哥可以说。李清扬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缘由,他知道自己不喜欢妹妹,所以他能够做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就算这红狐裘衣那么难的,那么珍贵,那么危险,他还是去了莽山。

自己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自己从头到尾就做错了,若若是自己的女儿啊,李阔记得当年顾金佳挺着大肚子跟自己说,希望是一个女儿,女儿心细,以后自己一定要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等自己老了,她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想想就很幸福,当时自己还说,自己肯定会比疼爱李清扬十倍的去爱女儿。

后来,妻子走了,她留下了女儿自己走了,她让女儿陪着自己,但是自己却将怨恨加在女儿头上,枉为人父啊。李阔那天夜里在门外听到若若的哭声,一瞬间几乎心痛欲绝的想要放声大吼。

就是那一夜,李阔想通了,彻底解开了缠绕自己七年的心结,但是当自己想要找个时间和若若沟通的时候,就发生的针对自己的刺杀事件,这对于李阔和李家都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所以李阔只能先放下,然后带人去了青狼寨剿匪,一直到今天回来再次看到若若。

看着那道还小小的身影,站在寒风中微微发抖,李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情不自禁的抱住了若若,抱住的一瞬间,李阔放下了所有心思,觉得万分轻松。

李修杰就在一旁没说话,看着李阔的神情不停变转,直到停留在一脸微笑上。

李阔回转心神,看到李修杰好笑的看着他,李阔扯了扯嘴角说道:“伯父,今日我感觉略有感悟,恐怕近日就会突破。”

李修杰听得面色一怔,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先天三重?”

“是的,突破后就是先天三重。”

“好,好啊,我这行云阁莫非对你来说是一块福地,怎么你一来就有感悟?不如你换到这里来居住?那岂不是可以天天进步了?”

李阔面色一黑,还天天进步,他说:“伯父说笑了,之前就有了感悟,今日有些触景生情,我有感觉只怕突破就在这几日了。”

李修杰也是反应过来:“那你等突破了再来我这里,到时候我们再商量一下事宜,今日就早点回去吧,两个家伙还在家等你吃饭呢。”

“是,那阔就先告退了。”李阔躬身退下。

李修杰看着李阔离去的背影,暗道,自己的养气是越来越不好了,说好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只是,如果家族的好消息一直这么多,自己也别养什么气了,向老四那样大大咧咧应该也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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