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二次他来的时候似乎忘记了他的承诺。
他首先要了一杯咖啡，他的样子像一只苗条的熊猫。
之后他问了许多关于我另一个邻居的问题，他甚至把张大爷也叫了过来，张大爷对于涉案而不犯案有强烈的兴趣，很爽快地坐到了我的沙发上。
“住在那儿的那个女孩，叫梁苓的，好像经常不在家？”他问。
“是晚上经常不在家。”我纠正道：“好像她晚上经常出去，有时候天亮的时候才回来，我上学的时候经常碰到她。”
“但是我白天晚上都找过她好几天了，每次都又按门铃又敲门，里面没有反应啊！”肖展紧皱着眉头。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我说：“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见她放音乐了，她以前经常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放音乐，而且放得很大声，我还跟她吵过架的。”
肖展似乎要跳起来：“有多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我想想，我想一下，好像，好像,啊！”我轻呼一声：“好像有一个星期了！”
肖展激动起来：“你确定？”
我很肯定地点点头：“我确定！”
房东再一次作证：“是有几天没见到她了。
肖展站了起来，开始绕着圈走来走去，像一头困兽。
“怎么啦？”
“你见过她的，能不能形容一下她的样子？”他一屁股又坐了下来，随身摸出了个小本子，拿着笔，满怀期待地望着我。
“好吧。”我无可奈何地说：“怎么说呢？她是短头发，被染成很漂亮的那种红褐色，大眼睛，鼻子很挺，打扮得很时髦，很，前卫……”
我努力搜索着形容词，张大爷却插了进来：“是不三不四，一个女孩子，穿得袒胸露背的，天黑才出去，天亮才回来，我觉得她准是做那种事的，唉，我当时怎么就把房子租给这种人了，怎么当时没看出来呢？……”
肖展见他要跑题，马上截住：“那其它的呢？比如她的身材什么的？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她的身材和我差不多，”见张大爷一连诧异地望着我的某个部位，我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借机用手挡了挡自己的扁平的胸部：“我是说个子，个子差不多高，胖瘦也差不多。她的身材，嗯，属于很有女人味的那种。”
我终于选择了一个适中的词来形容，我想肖展应该能领会。
“你多高？”
“164。”见肖展的眼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不自然地干咳起来。
“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比如说，胎记，痣什么的？”肖展终于问了这个问题，作为一个警察，他早该问了。
“有！”我和张大爷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我们面面相觑，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默契感到莫名其妙。
张大爷的样子看起来比我着急，于是我索性把机会让给他了。
“她的唇边，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右嘴角偏下的一个位置：“她这里有一颗黑痣，有芝麻那么大。”
“大概直径两毫米左右。”我补充道，这家伙也太夸张了。
肖展一边听，一边记录，他的脑子肯定也没闲着，不知道在动什么念头，表情十分严肃。
“需要去做拼图吗？”我问：“电视里好像都是这么做的。”
肖展连连点头：“当然要的。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随时！”张大爷立刻说。
“你定吧，定好了我请假就是了。”我叹了口气。
“那太谢谢你啦！”肖展充满感激地望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