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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雨夜成孤

天地像是忽然安静了下来,连那狂风似乎也停止了吹动。

“铮!”

半空中只见一道惊天长虹从残影剑上迸发而出,向着地面上的两人斩了过来。

那汹涌澎湃的气势,似乎要将这黑暗斩做两半!

为首的黑衣人见此情况,大骂一声,提着那小女孩化作一道残影向后遁去。

而那矮胖子人,本就身受重伤,此时此刻再想后退已然不及。

无奈之下只好拼劲全力催动法宝挡在身前。

可是,那惊天长虹威势何等惊人。

矮胖之人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被斩成了一片肉泥。

而那惊天长虹去势不减,所过之处,树木尽断。地面之上被斩出了一道一丈多深的沟壑。

等一切安静下来之后,却已经不见了那黑衣人的下落。

叶凌风似是再也坚持不住,身影在半空中抖了抖掉在了地上。

而他却没做耽搁,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走到了那名少妇的身前,将她抱了起来。

少妇早已经没了呼吸,任凭叶凌风搂在怀里。

“轰隆隆!”

又是一阵雷鸣,雨终于落了下来!

叶凌风将他心爱之人搂在怀里,紧紧的搂在怀里。

似乎就是阴阳相隔,他也不愿意放下她。

“你为何要这般傻.。”

那一刻,铮铮铁骨的汉子落下了眼泪。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就这样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他们全身已经被雨淋透,他这才将少妇抱起走回了茅屋。

茅屋内,一名少年安静的躺在地上。

叶凌风将少妇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又看了看这才不舍的转过身去。

他来到少年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叫醒了少年。

少年朦胧的睁开眼睛,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冲叶凌风着急的喊道:“爹,娘呢?娘在哪?”

叶凌风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肩膀,声音低沉的道:“娘,已经不在了!”

“什么?”少年愣在了哪里,仿佛丢了魂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凌风闭上了眼,缓缓道:“想不到,想不到我叶凌风自废百年修行只为退出江湖,可是却落得如此下场!”

“噗!”

叶凌风悲愤交加竟是吐出了一口血来。

血,喷在了少年身上。少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叶凌风。

叶凌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眼神庄重的看着那名少年。

就这样看了好长时间,叶凌风才道:“孤山,你是我叶家之后,有些东西必定是要你去承担的。”

叶凌风说着将残影剑递到了少年身前,道:“此剑名为残影,是我们叶家传世至宝,跟随爹多年。如今爹将它交与你,你要像珍惜自己的性命一般珍惜它,你能做到吗?”

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茫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叶凌风微微摇头,又从身上取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递到少年身前,“这也是祖上所传无名剑诀,爹平生所学尽出于此。你将它收好,来日有时间一定要勤加练习。若有不懂之处便去北川御龙关找竹林七剑,带上这枚玉佩,他们见了一定会悉心教导你的。”

叶凌风说着又将一枚玉佩放在了少年身前。

少年此时脸上的茫然消失了,他有些恐惧的向叶凌风道:“爹,你是要走吗?不,我不要爹离开!”

叶凌风微微苦笑,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年龄虽小却聪慧异常,他缓缓叹了口气,道:“孤山,你知道爹当年为什么要给你取名为孤山吗?”

少年茫然的摇了摇头,叶凌风呵呵笑道:“爹是要你像一座山一样坚强。你明白爹说的话吗?爹已经不久于人世,以后你要自己坚强的活下去。”

少年似是想哭,可是不知道他却没有流下眼泪,只是双手死死的握住拳头,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叶凌风闭上了眼睛,他似乎有点不敢面对自己的儿子。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爹知道孤山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爹相信孤山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少年此时终于开口了,他梗咽的答应着:“爹放心,孤山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因为孤山还要为爹娘报仇!”

少年说的最后,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叶凌风微微摇头,道:“孤山,你年纪尚小,万万不可被报仇蒙蔽了双眼。你要记住你是我叶家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少年没有回答,依然狠狠的握着拳头。

叶凌风看在眼里,心中一片苦楚,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残影剑关系重大,如非必要万万不可告知他人!”

少年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少年虽然年龄小,脾气似乎犟的厉害。

叶凌风不再说话,他让少年坐好身体,然后忽然伸出手点在了少年的胸口。

少年吃痛想要躲避,只听叶凌风喝道:“别动!”

少年当即愣在了哪里,只见叶凌风指尖处金光闪烁,不断点击着少年身体上的几处大穴,那点点金光也随着一次次的点击,没入到了少年的体内。

做完这些叶凌风似乎是再也坚持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少年再也忍不住扑了过去,将父亲搂在怀里。

叶凌风看着自己的儿子,张了张嘴却听不清具体再说什么,少年俯耳去听,只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小雨.赶快离开这里.”

再然后,叶凌风彻底没了呼吸!

少年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嚎啕了起来。

房外,风雨正急!

然而,在这风雨声中,却有一个少年,仰天悲戚!

过了好长时间,少年幡然醒悟,爹刚刚说小雨,那是妹妹的名字。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将爹放在地上的东西收好,连忙起身跑出了茅屋外。

风雨很快打湿了他的衣衫。可他全然不顾,疯了一般向四周跑去。

半个时辰过后,他找遍了附近依然没有找到妹妹叶小雨的下落。

他无力的回到茅屋中,此时他已然看到了自己母亲。

她就躺在床上,如同往日睡着了一般。

可是他知道,母亲这一睡今生今世不会再醒来。

屋外风雨依旧,他再次冲了出去,捡起地上被他甩出去的锄头,在地上挖了起来。

漫天雨幕之中,少年一锄又是一锄,他仿佛将所有的悲戚化作了力量。

终于一个深坑被他挖了出来,但深坑积满了水,他又跑进柴房将木盆拿了出来,开始淘水。雨天淘水,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终于,深坑里的水逐渐被淘出,他将爹爹,娘亲的遗体拖了出来,放进了坑中。

入土为安!是每个南域人死后的唯一夙愿!

他给爹娘培了个小坟包,又向着坟包磕了三个响头,又看了看那间茅屋,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今天就要离开····

想到这里他心中更觉酸楚,用力的揉了揉脸这才站起身,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冲入了漫天大雨之中。

秋天的雨带着几分凉意,少年茫然的向着前方那未知的道路,迷茫的黑暗,踏上了旅途!

这是一条古榕道,经岁月蹉跎,遭风雨侵蚀,不仅没有将它摧毁,反而显得更加古朴,悠远。

千百年来这条古榕道犹如一条巨龙,横亘在南域大地之上,贯穿南北,连接东西。

又如一条血脉,将南域紧紧连在了一起,或高山低谷,或大城小镇,或达官显贵,亦或贩夫走卒。

而南来北往的商人就是这条古榕道的血液,不断流动,带给南域大地,勃勃生机。

最近几日连绵阴雨,许多的行脚商纷纷躲在沿途的客栈里咒骂着这凄风苦雨。

在一家客栈里,许多行脚商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最近几日南域发生的大事。

只听一位壮年男子大声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发现最近古榕道附近,总是出现一些稀奇古怪之人,持刀配剑,服饰也是千奇百怪。不像商人赶路,又不像旅客游玩,只是整天游荡在古道旁的深山老林之中,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这时,有一位年轻的男子接话道:“这事我知道。他们是修真炼道人士,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神兽的。”

此言一出,人群里立刻有人道:“刘二蛋,你又在哪里胡说八道了。”

“谁说我胡说八道,这是我在双龙镇听那个说书老人说的,不信你们去哪里打听打听。”

听了刘二蛋的话,在场的所以纷纷大笑了起来,人群中也不知谁开口道:“说书老人?你竟然相信那个说书老人,咱们这条路上的行脚商,谁不知道那个说书老人就是一个只会编故事的老头。”

闻听此言,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连客栈的掌柜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如果说整个客栈还有谁没笑的话,那就是坐在角落的那个少年了,那少年灰色的衣衫,凌乱的长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叫花子。

少年像是没有听到那些行脚商的言论,自顾自狼吞虎咽的吃下三个馒头,又将剩余的三个装进了行李,然后走到一位老者的身前,道:“老板,多少钱。”

“三个铜板。”

少年往自己身上摸了摸,只摸出了两个。

老者见此微微叹气,道:“两个就两个吧,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少年默默站了一会,轻轻道:“谢谢。”

然后向客栈外走去。

可是刚走几步,只听身后的那位老者道:“这位后生,且留步。”

少年一怔,回过头疑惑的看着老者。

直到此时,老者这才看去少年的模样,普通的长相,但是脸色差的吓人,仿佛就像一个垂死之人。

老者愣了一会,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现在天色渐晚,而且看这天气恐怕还有暴雨降至,你若是现在上路,淋雨不说,只怕连一处栖身的地方也没有。为何不在此留宿一宿?”

少年脸色没有变化,只是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去了。

老者有些尴尬的望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客栈外,摇了摇头又走回了柜台。

着少年自然就是叶孤山,自从前日遭逢巨变之后,他便一直沿着古榕道找寻他妹妹。

可是,两天下来他毫无所获。

这两天他迷茫过,无助过,伤心落泪过。

可是现在,他要去天一山,他要去哪里拜师学艺,他要变成强者,他要为爹娘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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