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庭霞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下雪了呢!推开门,映入我眼帘的是漫天纷飞的雪花,心里的喜悦在一点点地扩大、扩大,从小生于南方,在我的记忆里,很少见到这样飘飞如蝶的雪花,所以对于这样的雪景,我是充满了无边的喜悦的。顾不上吃早饭,我披上一件宽大的棉袍,飞一般地冲出屋子,冲进依然飘飞的雪花里,尽情地感受着雪花的美丽,尽情地将自己的舞姿在这茫茫雪海里恣意挥洒。
“小姐!小姐!天冷,我们回去吧!”身后传来丫鬟蝉儿急切的呼唤声和气喘吁吁的喘气声,我回头,看到蝉儿因小跑而布满红晕的脸和在雪地里冻的红彤彤的鼻子,扑哧一声笑了。
“小姐!你笑什么?”蝉儿望着莫名其妙笑着的我,满脸的疑问。
“你呀,越来越婆婆妈妈了!小心嫁不出去哦!”我借着甩出去的彩带轻飘飘地回旋,滑落,静静地落在蝉儿的身边,笑着打趣她。
“小姐,别取笑蝉儿了!我们回去吧!夫人在家等着我们呢!”蝉儿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点点头,不期却嗅到一股子暗香。我惊喜地向远处望过去,点点殷红赫然点缀在远处的雪海里,并不耀眼,却如此动人,是梅花呢!
“蝉儿,我们先不忙着回去,我们去那儿看看吧!”我指了指那片梅花林,不待蝉儿回答,率先迈开步子向梅花盛开处奔去,脚下的雪咯吱吱地唱着欢快的曲子。
我叫周吟雪,娘告诉我,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和娘亲相依为命,在我的心里,娘亲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她温柔、坚强、勇敢,我知道她很爱父亲,很爱很爱,爱到愿意和父亲一同赴死,可是,我是娘亲的牵挂,为了我,她勇敢地活了下来,只为了我可以每天开开心心地笑,快快乐乐地生活。蝉儿是在我七岁那年我从一个人贩子手里赎回来的,她说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所以对她,我是全心地将她当做我的妹妹的!
“哇,小姐!这儿好美呢!”蝉儿惊喜地喊着,在梅树下笑着,跳着,我含笑的望着比我还小孩心性的蝉儿,将视线移至这些在雪花里盛放的红梅上。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 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我折下一支梅花斜插在鬓边,对蝉儿嫣然一笑,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在梅树下的一笑,竟连梅花也失了颜色!脱下外面的棉袍递给蝉儿,深深吸一口气,起步,上前,回旋,在飘飞的雪花和因风而吹起的梅花里翩然起舞,舞着我的快乐,舞着我心里那份浓浓的诗情。
一阵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穿过来,踏破了整个早晨的宁静,我捧着一捧飘落的梅花翩然落地,讶然地回首,一匹白马,一袭白衣淡然微笑着的男子在雪里驰骋而来,迎着漫天的雪花,迎着重重的雪霭,宛如一尊从天而降的神祗,我惊讶地站在雪海里,惊讶地望着那驰骋在马上笑着的男子,忘了躲避,忘了几近眼前的危险,直到蝉儿的一声惊呼才拉回我的思绪,可是,那匹马已经近在咫尺,我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不期然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带起,稳稳地向一株梅树边上落去。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我回头,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这样的眸子,竟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哦,我没事,谢谢公子相救!”我突然意识到这样专注地盯着一个陌生的男子是何等的不妥,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脸上早已涌上一片绯红。
“对不起,是我的马惊扰到了姑娘,希望没有吓到姑娘才是!”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那温婉如玉的笑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是那样的温暖,我的心里竟似被一种莫名的情绪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