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其实并不喜欢逛街,前世她就是个死宅女,今生更把自己封藏在家中,免得给登海林家惹麻烦。
但是,有了刘靖就不一样了。和这个恋人一起逛街,她没有排斥感,心中更有种欢呼雀跃的情绪。
这次,她不愿女扮男装了,但更担心容貌暴露,给刘靖带来麻烦,便蒙上了一层白面纱。后来她想了想,还不放心,又再戴上一个小斗笠,加上一层白纱布做保险。
她依偎着刘靖,两人双双出了院子,走了不断的路程,才到了城东的商业市区。
大汉京都的坊市界限明显,人居住在坊内,而商店则集中在市内,坊与市四周筑有围墙,交易也有时限。
现在是早上八九点,市面上很多店铺已经开门了,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
刘靖带着林晓进了一家家店铺。这些店铺多卖各种贵重物品,他们多是买不起的,逛逛罢了。两人身上衣物并不华贵,但风度气质皆出众,男的一身书生打扮,潇洒不凡,女的一身白衣飘飘,雍容雅步。故而,两人每到一处都得到掌柜的亲自服务。
临近中午,两人进了一家装饰古朴的武器店。看着店内样式华丽的各式武器,林晓和刘靖不由得相对失笑。
这一家的掌柜看出两人对上架武器的蔑视,知道是遇到行家了,亲自过来招待两人。他微笑着跟两人打了个招呼,热情的将两人迎进店后面,取出店内重宝——一把铜剑,请林晓品鉴。
林晓接过来,抽剑出鞘,剑鞘华美,但她毫不在意的将其交给了掌柜的。倒是剑身寒气逼人,光泽惑人,她轻弹了下剑身,又比划了几下。她心中震动,这是把宝剑,她若持之,必能增加三成攻击力!
林晓虽竭力控制情绪,但那掌柜几十年的生意人了,怎看不出她动心了呢?他开始大吹特吹,这把剑是由关东铸剑大师管大师制造的,什么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之类的。
刘靖也感受到林晓的心意,他咬咬牙,打断掌柜的胡吹,“这剑价值几何?”
掌柜正了正脸色,道:“不多,一千金而已!”
刘靖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中暗暗叫苦。本来想狠心博得美人一笑,奈何囊中羞涩,此时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恰在此时,不知哪里的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剑柄。
林晓一时不察,被人抓住剑柄,左手几根手指更因为本能的反应,反被划伤,现出几道血痕。她顺着手的方向看去。
手的主人原来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他虽一身青衣,江湖人打扮,但身上配饰精致,身后更带着几个护卫。
刘靖见林晓左手握拳,几点血迹从指缝蔓延出来,忙赶上前扳开林晓的拳头,一看,血虽多,但只是轻伤,不要紧,不由松了口气。
他转身平静面对那个男子,微眯着眼。
林晓一见他如此,便知道他是要动手了,忙紧紧拉住刘靖,看那个男子身份似乎不凡。他们刚进京,还是先探探那人的底细再说。
青衣男子根本没注意林晓两人,正举剑观察。他突然发现剑身有血丝,才抬头平视林晓道:“马某嗜剑如命,见剑心急,伤到姑娘了,实在抱歉!”
“一句抱歉,就让我们算了,你把我们当成什么啦?”刘靖压着火气问。
若是此事波及的是自己,刘靖许是笑笑便没事,但弄伤了他心爱的明谕,他哪那么容易让人家一句话就打发了。
青衣男子闻言,有些尴尬,他向身边一个护卫使了个眼色。
那护卫用鄙视的语气道:“不就想敲诈点银子吗?给你!”说着,将一锭银子狠狠扔过来,那银子迅猛飞往刘靖面门。
刘靖随手一挡,竟将银子打飞到一旁。
青衣男子瞳孔一缩,是个高手,不能妄动!“马某有错在先,家奴无礼在后,这把宝剑马某愿买下送予姑娘,算是赔礼,还请姑娘切勿将刚才之事放在心上!”,说着,从身上取出个铜牌,扔到掌柜的手上,然后,将手中剑一掷,便将剑刚好掷到掌柜那,恰恰插到剑鞘里。这一手,也是使了点巧劲,算是展现实力!
刘靖见了他所使的功夫,倒是没放在眼里。不过,这把宝剑,明谕甚为心动,他倒不好拒绝。他转头看了看林晓。
林晓见此人脸型方正,但眉发稀疏,吊着两只熊猫眼,分明是常熬夜的人。这个时代,常常熬夜之人多是从事什么不正经的行当的人,心中不喜。
只是对方言语还得当,若揪着不放,倒显得她心胸狭隘了。何况,那个铜牌,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定是……
林晓淡淡道:“小女子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公子无须那般多礼。我们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说完,她不理对方反应,赶紧拉着刘靖匆匆离开这个店铺。
店内,掌柜的跪拜到青衣男子跟前,“小人章门,见过马舵主!”
青衣男子面容亲切地扶起掌柜的,过了会儿,问,“刚刚那对男女,你可知道他们的来历?”
掌柜的俱实禀报说,林晓两人只是初次来武器的客人,他还未套出什么来。
青衣男子眯着眼睛,突然道:“六叔,请你出去跟踪一下,看看他们是何人。小心点,那个男的是个高手!”
他身后站出一个中年男子,应了声是,便出了店铺。他功力不深厚,但好歹是个跟踪方面的行家。对于主上的交代,他并没有听进去。两个小年轻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大街上,刘靖突然停下来,疑惑的看着林晓。
林晓回过头,“怎么了,你想要知道为什么吗?这大街上不是解释的地方。”
刘靖左手揽住她腰身,“大街上不能解释,那我们到别的地方去!”
“有人跟踪我们!”刘靖低声在她耳边道。
林晓一惊,她并没有发觉不对劲,她靠着刘靖胸口,眼睛四处瞟了瞟,还是没发现什么。
“我也没找出人来,只是有种感觉。”刘靖揽着她快速往一个小路口钻去,一进了小巷,便施展起轻功。
两人兜了几圈,才来到一个破败院子。推开有些晃悠悠的大门,两人进去一瞧,杂草丛生,蛛网遍屋。
林晓眼睛扑闪扑闪的,正经八百的道:“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人,倒是说话的地方。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退让么?”她说着,向刘靖眨了眨眼。
刘靖点头道:“是的。”
外面,一个灰色身影伏在石墙上,正是青年男子口中的六叔!
他听到院内传来若隐若现的女声,“其实,是因为,……”。
后面的声音却低了许多,他被勾起好奇心,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突然,一物飞速向他面门而来。
该死!是暗器!
他闪避不及,伸出左手去挡。
“哎呦!啊!”,连着两声惨呼出来!
砰!失去平衡的他,接着掉下院墙,砸到了院内地上。
院内,刘靖笑着问:“朋友一路跟随我们夫妇,令在下与拙荆没能尽到主人本分,怎的现在想开了,出来亮亮相?”
六叔慢慢起来,他腰间不知扎了什么,血流不止,站起来并不稳。他左手贴着嘴鼻,血水顺着他的手直流,指缝间竟还有一小巧的物事。
原来,刘靖随手将身上两枚铜钱当做暗器用,他功力不错,那六叔太过小瞧他了,所以被他第一枚铜钱穿过手掌,钉到上唇牙齿上后,又被他后一枚铜钱扎到腰间。
六叔阴沉着脸道:“老夫小瞧你们了!今日之事,来日必有厚报!”他话说到一半,便展开轻功跳回院墙上。
刘靖之前见他伤到腰间,放松了警惕,但在他开口后仍然快速反应过来,故而紧跟着迅速飞掠了上去。
林晓在后面,慢了一步,便转而往大门那冲。
“看暗器!”六叔突然叫着,一样黑乎乎的物事迎面飞来。
刘靖毫无异色,快速用随身的枪一刺
林晓听得那六叔的声音,回头一望,但见白色粉末飘扬,刘靖一时不备,全身都被撒满了。
刘靖感觉眼睛灼痛,明白是石灰粉,江湖中暗算人的阴招,抓紧长枪堤防着。
那六叔后面又撒了一些飞镖,林晓大惊失色,尖叫道:“小心暗器!”
刘靖舞着长枪,将来袭暗器全都打飞,同时,双脚凭空一蹬,竟然飞返回院内地上,“别管我!快去追他!”
林晓听刘靖口气,知道他是没再中暗算,这才放心往外面冲。
那六叔轻功奇高,待林晓出了大门,远远的只看到他的尾巴。林晓不愿轻言放弃,便施展轻功,尽最大努力往前追去。
城东南的贫民窟,林晓慢慢的在小路走着。
她已经跟丢人了,只是还不愿放弃。
这一路追踪,她开始因为对方的血迹,还能跟得上去。后来,血迹没了,她便失去对方踪迹。
一刻钟后,刘靖循着她留下的记号过来了。他的脸上已擦拭好了,不过头发和衣服上还有石灰。
刘靖道:“跟丢了?没关系,他跑不了的!”说着,他拉着林晓往东边巷子走。
“你能肯定吗?”林晓怀疑。这条路,一开始她就探查过了。
“我是斥候出身!你说呢?”刘靖答非所问。
“哦”林晓明白了,军中斥候,最善追踪之道。
知道刘靖出身斥候,她没再去想刘靖能不能追到人了,而是心疼起他来了。
这几个月军旅生活,她对军中各军种了解甚深。斥候是军队中平时伤亡率最高的军种,交战时伤亡率也只略低于当炮灰的轻步兵。当然,危险性高,立功机会也更多了,也不知他受了多少苦,才从小兵中慢慢脱颖而出。
林晓跟着刘靖在那巷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次,终于,刘靖望向北部,道:“他在这故布疑阵,其实往那跑了,我们走!”
两人疾行了两三刻钟,才在一户大户人家后门停了下来。
听着院内不是传来女人的声音,两人都有些疑惑,这是哪户人家,尽是女人!
忽闻院内传来“妈妈”,“小浪蹄子”之类的,林晓恍然,这分明是家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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