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将缉拿告示一把抓成一个团,他警惕地盯着满面严峻的甘孜,两人对视,久久没有言语。
待良久后,甘孜才缓缓坐道:“为什么你来奉常公府两月,却不告诉我身份?”
李修站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甘孜接着大声道:“你可知道,我若是将你交出去,你恐怕瞬间便会被左徒公剥皮拆骨,死无葬身之地?!”
李修依旧沉默,他自知理亏。
待得良久,甘孜才叹了口气,道:“李修,你可知,我认你是我的兄弟,一向倾心以待,但是,直到现在,你都不愿意承认吗?”
两人双目相视,又是片刻,李修才点了点头,拳头松开,叹道:“是,我的确是杀了魏垣,我当初来奉常公府其实不是偷窃,而是避难。”
李修抬起头,轻声道:“现在你要将我送到左徒公府吗?”
甘孜气急,一把拍在桌上,厉声道:“难道我甘孜在你眼中就是那般不堪吗?!”
李修沉默。
甘孜双眼绯红,双拳紧攒,良久,他才闭上双眼,咬牙道:“我来是想告诉你,奉常公府你不宜再待了,既然你的画像已经在王城上下贴满,那难保不会有人知道你藏身在奉常公府,不管你信不信,奉常公府素来与左徒不和,但是,若是左徒执王令强行来我府上拿人,那么,奉常公府是再也护不了你的,我非是为自己来撵你,而是为了你!”
说话间,李修双眼已微微泛红,他一直都知道甘孜视他如手足,但是,为了生存,他不得不一直隐瞒,现在听到甘孜第一时间来通知自己危险的消息,李修心里不是个滋味。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还在说话之时,突然,外面响起嘈杂声音,两人微疑,并肩而出,这时,赫然一队人马执刀兵将房间围住!
这些人都是生面孔,并且穿着的都是左徒府武士服饰,很明显,这是左徒来拿人了!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知,执刀兵私闯奉常公府,奉常公府是可以将你们就地正法的?!”看着这一群来者不善,甘孜上前一步,将李修护于身后,朝着众人喝道。
李修见甘孜如此,内心感动,他没有说话,扫视着这一群人,他知道,若是多做逗留,非但是自己,恐怕这奉常公府都会有麻烦,奉常公府与他有恩,甘孜更是与他有义,给奉常公府及甘孜惹上麻烦,他这是不愿意见到的。
左徒武士中,一武士长大步走出,递上顾月国王上亲颁缉拿令,甘孜看后,其手颤抖,他不知该如何处理,若是自己再行阻挠,累及自己一人也就罢了,但是,这可要株连整个奉常公府啊!
眼见左徒武士尽皆上前,甘孜立刻上前一步,拔出佩剑,剑尖直指众人,喝道:“堂堂奉常公府,岂是你们说拿人就拿人的?!你们都给我退下!”
李修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如今落魄才真正看出了一个人心,李修不愿连累甘孜甚至是整个奉常公府,他抢过甘孜手中佩剑,身形奇快便冲进人群中,只见刀光剑影迭起,仅片刻,众多左徒府武士手中刀兵便被缴械,众人大惊,连连后退!
李修不是笨人,这群左徒府武士虽死有余辜,但他也知道,若是在此杀了这群人,恐怕奉常公府将从此不会安宁,李修抢了甘孜佩剑,他也在表示,与他们做斗的是自己,非是甘孜!
退过众左徒武士,李修知此地不宜久留,他纵身一跃便离了奉常公府。
……
李修离了奉常公府,这一日,左徒大怒,他又派下众武士四处寻找李修,他势必要将李修置之死地以泄愤!
“大人,这李修武功高强,就算派尽我们左徒府的武士恐怕都拿他不下啊,属下有一言,不若去请夏教士来,夏教士法力高强,当初便是其轻而易举拿下此子,请来夏教士,势必能擒获!”殿内,一武士向左徒公进言道。
左徒皱了皱眉,踱步道:“夏教士贵为圣灵教八大主教之一,他平时事忙,怎么可能为了这等小事抽身?”
瞬间,他眼前一亮,道:“不若去找夏教士求些黑衣教士来,黑衣教士同样个个神秘,武功高强,有他们在,李修休矣!”
左徒说做就做,轿撵备下,他立刻便前往教堂求人。
两日来,王城内外到处都是左徒公府的家丁武士,李修东躲西藏,就这样过了两天。
李修不是没想过离开王城,但是,王城上下戒严,插翅难飞,况且,他还想要求证魏髯是否知道当初那霸刀高手身份,他的心中有一个结,他心里有预感,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他不会再知道那霸刀高手是谁?
这一日,天朗气清,大街上依旧在谈论李修的事,要知道,左徒公可是开出过悬赏,谁若能提供李修藏身消息,赏十金,说若能擒获李修,更是赏赐百金,这不可谓不是大诱惑,故所有人内心蠢蠢欲动,全城上下,所有人都在寻找李修踪迹。
忽的,大街上流传出这样一个消息:“李修,你救命恩人为你断四肢,做人彘,难道你就如此冷漠,直至不闻不问吗?三日后,你若再不来,那么,左徒府只得将他沉于厕中,让他受尽凌辱,死不超生了哈哈!”
李修大骇,这是什么意思?
市井之上传的沸沸扬扬,许多人根本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只为传播这句话获赏才言,但是,李修却是深明其意!
“难道……那陶瓮之中的人便是……恩人?”李修吓得战战兢兢,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必须去看看才安心。
但是,李修也知道,三日之后明显便是一个局,李修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