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古色来了
“哦。”苏木木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碎心对于这家伙无所谓的态度到是感到惊讶。
“呐。”他抬起苏木木的脸,问道,“真的无所谓?有可能会被弄死的哦。”
苏木木嗤笑道:“都要被你吃了,我还害怕死亡?”
对于这意外捡回来的一条命,她倒是没有多大爱惜的感情。
灵魂不灭,死跟不死其实没多大差别。
“你倒是很淡定。”碎心握住苏木木纤细的脖颈,尖锐的牙齿抵在上面,轻声问道,“知道是怎么吃了你吗?我要把你养起来,作为点心,慢慢吸食你的血。从今以后,你将不再作为人类而活。你只是我的食物。”
苏木木眼珠子动了动,然后闭上眼睛。
大动脉被咬住了,尖锐的物体刺了进去。
疼痛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苏木木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黏腻的舌头,轻轻****着她流出血的地方,冰冷的感觉提醒着此刻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其实不是人类。
吸食的过程还在继续,像是永远不会停止,而疼痛却变得无法忍受起来。
好痛……
真的好痛……
苏木木迷迷糊糊的想。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呢……
这样死去……也太痛苦了。
心跳开始变得缓慢,失血过多果然会让人变得迟缓。
最后,苏木木轻轻吐出一口气,对面前脸色阴郁的阴冷男子轻轻道:“好了?”
碎心舔了舔自己被血染得嫣红的唇瓣,摸了摸苏木木苍白的脸:“你的脸色很难看。这次的吸血量并不多。”
他陈述事实。
苏木木于是抱歉的笑了笑:“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有些低血糖。”她的话带着戏谑之意,对于自己的情况无动于衷。
碎心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凝眸片刻,笑了:“你还真是个妙人,说真的,我还真的挺喜欢你的,只可惜……”
苏木木耸耸肩,苍白的唇瓣动了动。
“真可惜,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碎心闻言竟然没有生气,笑哈哈的拍了拍手,外面立刻就有人进来了。
“看你脸色这样不好,我叫仆人来给你收拾一下吧?”
苏木木心里已经知道碎心看自己不顺眼,但还不曾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作弄自己既然无力抗争,苏木木从善如流,点点头:“有劳了。”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被别人抬起来,然后被放进水里。
滚烫的,开水。
苏木木痛的一惊,想缩回脚,却被那人狠狠按在。
她的脸几乎扭曲了。
“你果然很讨厌我。”苏木木双手抓着石板,脸上带着虚弱的笑,“这么迫不及待。”
碎心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水,摇了摇头。
“这是为你好,这水里放了生血的药材,只有趁热才能让药效进去。”他淡淡的说道,“等下,还有一大澡盆等着你泡澡呢。”
苏木木被碎心的冷酷话语弄得毛骨悚然,干笑道:“到时候被煮熟了怎么办?”
碎心笑道:“害怕了?”
苏木木点点头:“我怕疼。”
她的语气带着点无辜,眼神也非常纯良,但碎心不知怎么搞的,就是感觉苏木木的话语里带着戏谑。
莫名的不爽。
“你真的怕?”
“那也不是。”苏木木歪了歪头,她的脸色越加的苍白,纤细的双足在略显青色的水里,显出淡淡的粉红,她感觉自己的脚已经被烫的麻木了,起码现在也感觉不到多大的疼痛,“也罢,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吧,反正我也抵抗不了。”
说的云淡风轻。
“那好,”碎心客气的说道,“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好好享受吧,我出去了。”
苏木木抬起头向着他说话的声音的方向笑:“走好。”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安好。”
“谢谢。”
碎心第一次见到这么倔强的女人。
明明已经痛苦的快要晕过去了,脸上还在逞强的微笑,真让人搞不懂。
果然古色的女人,也是怪物啊。
感叹的,碎心甩门而去。
苏木木低下头,对按住她脚的人说道:“你轻一点,我不会跑的。”
回应她的话的是,越加用力的搓擦。
苏木木嘴角微不可闻的翘了起来。
于是,这就是碎心所说的,憎恨他母亲的族人吗?
看来日子真的不好过了啊……
漫不关心的垂下眼,苏木木放缓呼吸。
脚背粗鲁的搓擦着,脚上的皮肤像是熟透了快要掉下来似的,痛的像是针在扎,苏木木无神的双眼空虚的看向虚空,微微瞌上。
痛就痛吧,总比看不见好。
起码,还能感受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连触觉痛觉也一并消失了……
就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残忍的“洗脚”终于结束了。
在听到装在木桶里的水波荡漾的声音后,苏木木才感觉到,真正的酷刑这才要开始。
热气扑面而来,就算远远地感受着,也能感觉带的水蒸气,烫的吓人。
不会真的要被活生生煮熟吧?
苏木木无奈的摇了摇头,感觉到几双手开始扒她的衣服。
“我自己来吧。”她说道。
没有人理他,七手八脚的,就把她身上的衣物扒完了。
然后是……真正的,酷刑。
滚烫的水,简直像岩浆一样,包围住她的全身。
会被活活烫死吧……
苏木木无奈的想着,也没有什么抵抗,感觉到四周围绕着的人的视线简直恶毒的可以在她的身上刺出洞来。
比起报复性质的“洗澡”,更可怕的是这种犹如实质的仇恨,而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这仇恨明明不是她应该承担的。
如此的不公平。
洗澡水里不知道放了些什么,明明烫的惊人,却并不会让人痛苦的晕过去,只能醒着去承受。
而她的皮肤,竟然除了发红发热之外,连水泡红肿也没有。
蓦然,水波微漾。
一双粗糙的手指按上她的肩膀,然后——狠狠用力。
“啊……”
苏木木来不及惊呼,就被狠狠按进水里,滚烫的水涌进口鼻,却连挣扎也没有办法。
她瘦弱的身体在暴力的举止下显得弱不禁风,细弱的挣扎在身强力壮的几个仆人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更可怕的是,苏木木明显感觉到,这几个人举止带着的几分猥亵。
胸口被一双粗糙的手指粗鲁的揉搓着,苏木木气得发抖。
王八蛋,这几个人难道是男的?
不过,已经没有办法确认了。
无法了解到到底有多少只手在玩弄她的身体,奔腾起来的恶心感让她恨不得咬断那人伸进来的手指,而窒息的痛苦却也是不可忽视的。
这种无助而屈辱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在现代那次的感觉。
无助……绝望……愤怒……
最后是毁灭。
这是碎心授权的,没有人会顾及她的感受。
泄愤的同时,还可以泄欲,多好?
苏木木原本无所谓的心里,第一次升腾起无法抑制的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任何人,都把自己的愤怒恨意强加在她的身上?
就因为她是女人?她无法反抗?
无法抑制的愤怒,挣脱出理智,占据了她的心。
她背后的那只燃烧着的凤凰,像是活了一般,血红色的眸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部的皮肤通红的原因,竟然显出一股暗红色的气息。
水波荡漾,凤凰的尾羽在苏木木美丽的皮肤上,顺着水波,微微摇晃着。
有人注意到这一点,震惊的眨眨眼,却看到身下颤抖的女子的背部,依旧是那只火红的凤凰。
他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却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心底慢慢升腾起来的恶寒。
水似乎有些凉了,但没有人在乎这种据说永远不会冰冷的水为什么凉下来的原因。
原本黛青色的水液,竟变得有些发红,但是,依旧没有人看到……
就在那一刹那——“你们在干什么?”
原本在水中慢慢伸出头来的恶魔,在这个声音出现时,慢慢的,潜进水底……
碎心怒气冲冲的从门外冲进来,眼里是怒不可遏的光芒。
那些人立刻散了开来,苏木木顿时没有支撑,软软的滑了下去,却没有力气再浮上来。
碎心吓了一跳,伸手去捞,女子滑溜溜的手臂简直滑不留手,碎心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深吸一口气,把苏木木拖了上来。
女子披头散发,被水完全浸湿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脖颈上,留在水底的部分,虚无缥缈的像虚弱的烟。
那张苍白的脸,已经完完全全没有血色了,青紫的唇,正不断吐出水来,咳嗽声让人感到心疼。
“你……”还好吧?
问不出口。
这女人一直用刚强的外表示人,让人有时候完全感觉不到这人竟然是一个娇小的女子,有的时候,甚至会让人忘记这人的性别——她是这样一位女子。
但是,现在虚弱的模样……
碎心的手缓缓拂过苏木木的脸,感受到指尖带来的细腻感觉。
睫毛细细的颤抖的感觉,像是蝶翼闪过他的心脏,莫名的开始发痒发麻。
他像是触电一般锁了回去。
苏木木没有说话,她吃力的吐出呛住的水,身体心理难受的要命。
暴虐的情绪让她失控,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那个差点杀了温言的晚上。
自己就快要不是自己了。
她感到害怕了……
好痛苦。
想哭。
她委屈。
无人诉说。
碎心吃惊的看着臂弯里那个低着头的女子。
有温热的液体在落下,渗进他的衣服纤维里去了,冰冷的皮肤感觉到这种不同寻常的温度,忍不住颤了一下。
她在哭吗?
碎心想。
这个飞扬跋扈的女人,原来也会哭啊……心里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相反,竟然莫名有了怜惜的滋味。
他把眼睛抬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几个人,双目一寒,袖子一挥,那几个人就随着那阵风,灰飞烟灭了。
苏木木没有开口,依旧低着头,抵制着内心翻腾起来的暴虐情绪,而碎心却以为苏木木在伤心,不善安慰的他,也不开口,就这样抱着。
气氛莫名开始旖旎。
女子发上传来淡淡的药草味,苦涩却带着香,非常好闻。
把这人就这样囚禁着,也不错。
碎心这样想着。
以后就这样养着她,各取所需。
他这样想着,没发现苏木木的异动。
苏木木低着头的那双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了。
一丝一丝红艳的血色,慢慢蔓延到她的眸子里,血腥的红色代替了纯净的黑色。
她的指甲暴涨,尖锐的像是匕首,垂在碎心的衣衫间,闪着温红的光。
碎心没有感觉到异样,温柔的拥住她,带着莫名的心情。
苏木木缓缓抬起指甲,然后——狠狠向碎心的胸口插去!
“啊!小主人!闪开!”
就在此时,把碎心从小带大的管家从门外冲进来,一把把碎心推开。
“噗——”
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鲜明的让人头皮发麻。
碎心被推倒在地上,抬起头,就看到自己敬若父亲的管家被苏木木的手从胸口一穿而过。
血液滴答而落,染红了碎心的眼。
不——碎心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震惊到无以加复的地步。
苏木木的眉目带着艳丽的感觉,跟平常的样子完全不符合。
她缓而慢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带着妖艳的风情。
长发水藻一般披散在身上,她像是水妖一般,带上了一种古怪的风情。
“闻到了,血的滋味呢……”
苏木木轻轻的说道,眼神妖娆,不可方物。
那是真真正正的绝代风华。
纤细的,带着血液的手,缓缓从管家的胸口抽出,刹那间,大片的血喷了出来,全部喷在苏木木的身上,苏木木躲也没躲,雪白的脸上,缓缓划开一抹灿烂的笑。
“血的味道……好甜啊。”
嫣红的舌头,轻轻舔过唇瓣,素脸上,已经染上了骇人的血迹。
管家正着脸,缓缓倒了下去。
“魔……魔出来了……”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这样说道。
魔?
怎么可能会这样?
碎心看着苏木木,震惊的想着。
怎么会这样?
神和魔,怎么可能会同时存在在同一个人身上?
那个浑身似血的女子,带着嗜血的笑,正正的望着他,唇瓣,带着温柔的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
“不,不要说话。”那人轻轻虚了一声,低声道,“听见了吗?血液在奔跑的声音?好低,好低,却让我……让我忍不住想要……破坏。”
魔,代表着,杀戮。
苏木木怎么会是魔与神的转世呢?
碎心已经没有心情去想了,那个原本纯净的女子,正缓步向外走去。
她身不着片缕,却偏偏让人不敢直视。
她想做什么?
碎心站起来,看着苏木木的手,缓缓优雅的向外面一划——“砰!”
“啊啊啊啊!”
十几米外的庭院,立刻崩塌下来,众人猝不及防,都被压在了下面。
她想杀戮。
她本就为杀戮而生。
碎心惊恐的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能力制服她。
他把魔,引出来了……
苏木木走了出去,带着温柔的笑,眼底却是因为遍地的鲜血而染着兴奋的红色。
突然,背后一道光波狠狠向苏木木劈去。
苏木木头也不回,袖子一挥,那道光波反弹了回去。
后面的碎心嗯了一声,被反弹回来的东西打了个正着。
“你啊……”苏木木回过头来,看着他,“本来打算最后解决掉你的。”她轻轻说道,眼底是混乱的红色,“不过,你赶着送死……”她抬起指甲,慢慢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碎心苍白的脸,温温柔柔的笑,“我成全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