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雅慈回过神来,连忙将手上的两只礼盒放到床前的矮几上。
“我们是专程来看你的!angel,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静妤低下头去,看着腕上那串于玲送的水晶手链,淡淡道:
“我好多了。”
她虽然让他们进来,却神色冷淡,甚至不打招呼不看他们。那样子显然并不想多谈。蜜儿趁机说:
“好了,你们看也看了,问了问了,没事的话就请吧,静妤需要安静的休息。”
季雅慈心里一急,只怕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赶出去,于是一下子扑到静妤身边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
“angel,伯母知道你是最善良的孩子,今天伯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厚着脸皮来求你,angel,求你看在两家交情的份上,帮帮我们吧!”
静妤吓了一跳,睁着茫然的大眼看着她,不明白她到底是在说什么。
“伯母?”
“angel,是伯母教子无方,才让他伤害到你!可他也受了伤,已经受到惩罚了呀,求你在蓝先生面前替我们说几句好话吧,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真的要把这件事公诸于众,他将来还怎么做人哪?angel……你知道他现在正处在关键时期,他下个月就要参加古典音乐会的全球巡演了,他不能就这么毁了!伯母求你了,伯母给你跪下了……”
季雅慈扑通一声就跪在床前,满脸涕泪的抓住她的手恳求。
静妤被这样的场景吓了一跳,脑子里闪过那一天的画面,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坐在床沿的吴正韦用那种狩猎似的目光看着她,那双眼睛里的疯狂和嗜血的欲wang、那只手抓住她,狠狠的抓住她,不让她动弹。那样可怕,可怕到她现在都还无法忘记。
她只觉得浑身凉,像置身在冰窖里。那些恐惧和无助像鬼魅一样朝她逼近,那种近似灭顶的绝望,让她猛的打了一个寒噤。回神便看见季雅慈痛哭的模样,她呆了一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本能的将那些画面驱逐出脑海。
“伯母,你别这样……快起来……伯父……”她慌乱的想要请吴谦雄将季雅慈拉起来,而他却只是站在那里哀求似的看着她。季雅慈说什么也不肯起身,只是不停的哭诉:
“angel,求你帮帮他吧!正韦不能就这么毁了!他还这么年轻……angel,伯母求你了,帮帮他吧!只有你能帮他了!”
静妤脑子里乱成一团,她有很多问题都不清楚,怎么帮他?
“伯母,我不懂你的意思……”
“angel,伯母知道正韦错了,他也知道自已错了,伯母在这里跟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求你看在我们两家相交多年的份上,看在你跟正韦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替正韦在蓝先生面前说几句好话吧……只要你说……他一定会听你的……”
到现在静妤才彻底明白她在说什么了。她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不顾身份向自已下跪的长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既然对自已和孩子那样狠心,连那么残忍恶毒的话都能毫不犹豫的对她说出来,分明当她是仇人的女儿,既然这样,他为什么又去报复吴正韦?他到底想干什么?
蜜儿见情况有一点失控,不由皱了皱眉头,咳了一声,对吴谦雄说:
“吴议员,吴夫人,你们这个样子叫人看见了不太好吧?再怎么说,我这个外人还在场呢!”
吴谦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旋即上前将季雅慈扶起来。
“先起来再说吧,angel不是狠心肠的人,她会帮忙的!”
蜜儿翻了个白眼,恨恨的想:你这么说,分明是逼静妤非帮不可,真是老奸巨滑!
季雅慈这才止住哭声,抽泣着道:
“angel,你真的会帮正韦吗?”
静妤低着头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心里像藏着两个小人儿,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谁也不赢不了谁。她并不是狠心的人,也不是辩不清是非黑白。正韦是被人算计才会做出那种事,虽然没有得逞,可对她造成的伤害仍旧是无可挽回的。
现在要她去向蓝天豪求情,难道不是让她做违心的事?她怎么说得出口?何况,蓝天豪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他怎么可能让别人轻易改变他的决定?她现在这样一开口,难道不是正好说明她跟正韦之间有什么吗?
吴谦雄和季雅慈满心忐忑的看着她,她的脸色苍白消瘦,像是真的病得很严重。他们并不知道她是因为刚刚小产,才那样憔翠瘦弱,他们只当是那次发病所致,所以除了愧疚之外,一颗心更是提得老高,根本不敢打扰她想事情,只是默默不语的立在床前,等她答复。
蜜儿知道她为难,嘴里喃喃嘀咕了一句,然后朝吴氏夫妇招了招手。吴谦雄和季雅慈本不欲跟她离开,可一看见她那双闪动着“威胁”目光的双眼,便不得不跟着她走出门去。
病房门无声被合上,静妤仍旧沉浸在自已复杂的思绪里。
蜜儿引着两人来到走廊底端的一个房间里。这里是护士的休息室,因为正是工作时间,所以房间里并没有别人。蜜儿指了指窗下的小沙发,示意他们坐下。
吴谦雄并不敢小瞧这个身形娇小的年轻女子,于是跟季雅慈在沙发上坐下,神色不安的问:
“梁小姐,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