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要活了!”她懊恼的咕哝。
“小静妤,你是不是忘记把碗收进来?”揶谕的轻笑在门口响起。她蓦的转身,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褪去,羞怯的望着那个斜斜靠在门上的男人。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却不知道那个动作几乎等同于燎原之火,引得蓝天豪几乎把持不住想要再次冲过去将她揽进怀里。
“我,我马上去收。”
老天!他可不可以不要堵在门口?她怎么过去?
静妤犹豫不定的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朝他走去。
他的目光灼热笔直,就那样盯着她,像是一头猎豹,不肯放弃已到嘴边的猎物。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体内蠢动的疯狂因子。
她红着脸低着头的娇羞模样,就像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不过才五岁,乖巧的跟在父亲身后,不敢吭声。直到他拿着铺满芒果的水果蛋糕出现在她面前,她才露出渴望又羞怯的眼神望着他,那对清澈的眼睛里面带着一点点期待,一点点不安,经过这么多年,却还是没有改变。
他看着她收拾餐桌的忙碌背影,心里忽然一软。他说:
“明天纪皓去挑人,可能后天才能带来给你看。”
静妤觉得感动,抬起头来朝他笑。
“嗯,我知道了。”
“家里有点乱了,明天我走之前会叫家务助理过来整理。”
她将碗碟摞在一起,捧在手里朝他走过来。蓝天豪闪身让她进去,看着她将餐具放进水槽里,然后打开水龙头,慢慢的洗碗。
清水哗哗的冲下来,打湿她的手指,她的手很漂亮,纤细白嫩,被水浸过之后看起来更觉得温润如玉,有种异样的温柔。他看得出了神,漏掉了她接下来的话,直到她疑惑的关掉水龙头。
“大哥哥?”
他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
“嗯?你刚才说什么?”
静妤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说:
“我说不用叫家务助理了,明天我在家整理就可以了。”
他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放心的样子。可回头想想,她会做饭,会洗碗,刚才回家的时候,她还在擦家具,或许整理整理家里对她来说也不算太困难。这些事情让他想起早上的时候,她站在门口送他,就像一个妻子……
厨房里暖色的灯光,照得人眉眼分明,温暖得像是画一样,心里最坚硬的部分如春雪初遇阳光,在明媚温暖的包围中,渐次融化开来。
他没有坚持,随意朝她点了点头,便算答应了。
她一边哼唱着最熟悉的歌词,一边继续洗碗。却没有发现蓝天豪忽然紧绷的脸,和眼底复杂深切的痛楚。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说将来要娶我进门
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
小小的誓言还不稳
小小的泪水还在撑
稚嫩的唇在说离分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
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
小小的我傻傻等”
熟悉的词让他想起那次在都市丽人里,工读生放出这首歌时她慌乱失态得几乎要哭出来,可最后到底是忍住了。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愿想,只凭着心里的感觉大步走过去,从她背后一把将她抱住。
她的身子小小的,软软的,这样真实,又这样虚幻。他莫名的觉得眼眶发热,连气息都无法调匀,只是凭着本能,将头埋进她柔软的发间,一遍一遍的深呼吸,像是只有这样,才可以感受到她的真实,才可以让他好过一点。
静妤睁大眼睛看着哗哗流下来的水,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她湿湿的手,碰到腰间他温暖的大手,她才仿佛小心翼翼的问:
“大哥哥?你怎么了?”
蓝天豪并不吭声,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放手。
静妤紧张的屏住呼吸,却敏感的听到他不稳的呼吸声。她想要拉开他手转身,却被他更用力的抱紧,不肯松开。
“大哥哥?”她焦急起来,想看他,却没有办法。
蓝天豪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松开她,静妤转身去看,他已经面无表情扭过头去看窗外了。
“我去书房。”
他没有让她看到他的脸,而是快步走了出去,留下静妤一人在厨房里愣愣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心不在蔫洗完了碗,静妤又泡了一壶茶,想给他送进到书房里去。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好,虚虚掩着,门缝里正好瞧见房间里只开了书桌上的那一一盏台灯,明黄的灯光照着书桌上的文件,也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一张脸,那张脸上写满了烦躁和挣扎,那样的表情让她步一顿,竟忘记敲门。
她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在这世上,他这样能干,只要他想,几乎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可是这一刻她却不懂他到底在烦恼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皱着眉?
他的手放在书桌上,左手拿着一份文件,右手却夹着一支烟。他看那份文件一定很久了,也一定想了很久了,否则他不会忘记抖掉烟头上那长长的一截烟灰。
静妤好奇的看着他手上的那份文件,他在看什么呢?里面的人忽然放下文件、抬起脸来,那双锐利的冷眸往房门外一扫,令她几乎惊跳起来。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浑若无事的将烟头摁熄在烟缸里,扬声叫她了。
“你站在那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