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你。花颜一句话硬生生截断了熏儿的好意。熏儿有些迷糊,弄不清怎么回子事儿,倒是有些担心我说错了话,只是不敢开口。我低头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儿,上前一步深福下身去:给花颜姑娘请安了。
花颜呆了一下,没料我竟这么郑重。心想,我俯身做小了,她可放过了我。她眯了眯眼,轻步走了上来站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也随她看。她围着我看了两圈了,也没有半点让我起的意思。
熏儿眼含担忧的看着我,咬了咬唇,表情有些为难,看向花颜,却被一眼瞪了回头。想来她平时里作威作福惯了,没人管的了她,我咬咬唇,一下子站起来,她显然没有想到,我居然敢未经她的许可就自个站了起来,而且站立着,眼睛平视着她,一时有些怔。
我掩嘴笑了下,转身就走,花颜猛地出声,呵斥我站住。弱不禁风的身子,说话倒是挺有气势,但我已决定结下了这梁子。
花颜眼中带恨地看着我,我寸步未让地微抬下巴回视着她,嘴边带着三分笑意说,有这个闲情还是想好怎么保住你的位子吧?感觉背后几道目光一直凝注在身上,我越发挺直了腰,走得风姿绰约,自到了京城就开始受的窝囊气儿,先有王妃、三王子,后有花妈妈,现在连她也想欺负我。人人以为我好欺负,可不知道物极必反吗?
人怕出名猪怕壮。傍晚,花妈妈来送衣服时,随口问起了此事,我看她态度不咸不淡的,也就一笑而过。她也没有再问,我给她带来的惊奇也不缺这一两个。想起花妈妈在柴房时花容失色的模样,我就忍俊不住。
也不知别人中了迷药,是否也一觉无梦,只呼呼的大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醒来时,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双眼呆滞,腰酸背痛。呆愣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慢慢聚集,发觉自己被关在柴房里,没有收拾的挺干净的,但一想到我趴在黑漆漆的地上酣睡,就打起了寒颤。
我不是那种内心脆弱的人,也许是因为我还没有面对极度的恐惧,无知者无畏。我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的,我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欲站起来,却发现四肢酸软无力,连正常的行动都成了问题。我软倒在墙角,在心里咒骂给我下迷药的人,是不是迷药便宜,竟下了这么多。打量着门窗紧闭的屋子,心中稍稍平和了些,即使行动正常,也不一定那么容易逃出去,否则那些青楼女子不知道逃了多少出去了。有本事开妓院的老鸨,肯定心思缜密,门路众多。何况她们手里还养着大批的龟奴、打手。
我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衣衫,还好,只多了脏兮兮的灰尘。气儿舒了一半,突然想起或许她留着我的身子准备卖个好价钱呢。心里大恼,不该拒绝禾项的暗护,说什么露了马脚。倘若真应了猜测,我才哭呢,到时即使我主动招了实情,她也不一定放过我。扶着墙站起来,推了推窗,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外面被钉死了。使劲推着好不容易露出一点缝儿,看见窗外有棵大树,枝繁叶茂,树冠像伞一样展开,可是离窗四五米远,即使我挤出去,也根本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