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娘会救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能走啊……
几步远的距离,为何此时却是这么的遥远?看着地上那红红的血迹,看着那沾满泥巴的血淋淋的双手,很多人都不忍的别过脸去,一滴滴的泪水落了下来,瞬间便没入土中……
皇上几次抬手,最终还是忍着放了下来,一旁站满了匆忙敢来的大臣和外史,此时的脸上露出的都是掩藏不住的悲伤。而一边的几个太医,都卑微的跪在地上,脸色白的厉害……
近了,终于,我还是爬到了天儿的身边,脏乎乎的手颤抖的按上天儿的手腕。却在即将落下时突然停了下来:“天儿,娘的手好脏啊!你会嫌娘的手脏吗?娘擦干净了再帮你诊脉好不好?”
边说着,我边坐了起来。双手急切的在衣服上擦着,片刻而已,手上不再脏兮兮的,只是绚丽的血液滋滋的往外渗着,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好了,娘帮你看看,你就没事了!娘不是说过了,娘是最厉害的大夫……”
血淋淋的手颤抖的按上那被手泡的白胖胖的小手腕,感觉到的却是一片的平静!平静啊?为什么是平静啊……
原本那红润润的小脸上,此时却是苍白苍白的。那亮晶晶的眼睛,却紧紧的闭了起来。而头发,却被水梳理的服服帖帖的,一根根听话的束在脑后……
大口的吸着气,一口口渡到他的嘴了,配合着渡气,双手一起用力的压着他的胸部……一口气,压胸,再渡气……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天儿的脸上身上都血红血红的,可是那腕间,还是没有一点点的颤动……颤动啊,只要一点点也好……
“玉儿,你不要这样……这样,天儿也会不安心……”不知道何时,皇上把我揽在怀里,心痛着说着……
“你胡说!天儿好好的,他没有走,他在睡觉……只是睡觉了……”
双手用力的捶打着他,拼命的想要挣开他的怀抱,而他,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喃喃着:“别在伤害你自己了,让太医帮你上药啊……”
可是,此时,我不能停止!我的手受伤了吗?看着那血淋淋的手,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痛意?
“放手!要不,我就死在你的面前!”不知道何时,手摸到了一只玉簪,把玉镯放到脖子上,我狠狠地说道。
“娘娘……娘娘……不要啊……”
很多的声音传来,而我的眼中只有一边的天儿,他还是放手了,我继续着我的抢救,继续的我的动作……
他知道,如果我真的下定决心,即便此时能制止了我,以后,我还是会寻死的……
“玉儿,玉儿,看看我是谁?”那个一贯对我很慈祥的声音,此刻竟也颤抖起来。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张同样悲痛的脸:“奶奶?”
不自觉的,吐出的却是五年来没有唤出的字眼,她的泪掉的更凶了:“玉儿,我是奶奶啊!天儿没事的,我们先一起回宫好不好?都回安福宫,你最喜欢的安福宫啊……”
安福宫,确实是我在这儿最喜欢的。那是首先给我温暖的地方,那是我无忧无虑的呆了两个多月的地方啊……
“天儿没事吗?”不信的望着她,她艰难的点点头,我破涕为笑道:“天儿肯定是和我闹着玩的,我抱他回去睡觉去……”抬头看看天空,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调皮的笑着:“都这么晚了,明天天儿肯定会起的晚的,我叫他起床……”
伸出手,就要抱起他,可为什么此时的他那么的重呢?
“玉儿,我们一起回去,让天儿的爹抱着他吧!我们一起走,好吗?”
抬头看向一边的他,我想了想,皇太后继续说道:“你们的衣服都湿了,再不换下来,就要着凉了!你忘了吗?天儿最不喜欢喝药了……”继续哄着我,我没有看到的是,周围有多少人在默默地流泪。
“好啊,天儿不喜欢吃药,我们先回去换衣服去吧!”想到天儿看到药时那皱着的小眉头,我笑着说道。
坐上华美的鸾轿,里面暖暖的温度传来,我才感到微微的颤抖。
“冷了吗?玉儿?”边说着,皇太后忙将车上备用的锦被披到我的背上,我看着在皇上怀着睡着的天儿,他的身上也是湿淋淋的啊。急忙将背上的锦被拿下来,披到天儿的身上,把他包的严严实实的:“奶奶,我不冷啊,别冻着天儿了……”痴痴的话语,身旁的两人都忍不住泪如雨下……
睡吧,睡吧!一个声音在我的脑中响起,天儿只是睡着了,你也休息休息吧!另一个声音却在叫嚣,天儿死了,天儿死了……天儿怎么样了,我不知道。只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的痛呢?痛的要命,痛的要死,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期盼,为什么也要残忍的剥夺呢?看着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身体,我再也坚持不住,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终于帮两人换好衣服,便宣太医过来帮她处理伤口。怕她醒来再闹,皇上点了她的昏睡穴。
“王太医,娘娘的伤是怎么回事?”皇上看着腿上那翻出来的肉,心痛的问道。这样的伤,即便男子,也会痛哭出来,但她却毫无感觉,恍如受伤的不是她一样。想起以前,即便小小的割伤她都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难以想象,带着这样的伤,她是怎么在水下找人的……
王太医边处理着伤口,边回道:“回皇上,娘娘腿上的伤是被利器勾住所致。想必应该是铁钩类的利物,为了脱身,娘娘势必会用劲全力才能挣脱,幸好出血不是很多,没有伤筋脉。手上的伤是翻转石块所致,因为在水下看不到东西,而石块的表面也不光滑,被碰伤在所难免。腕上的小伤口是水蛇咬伤,幸好不是毒蛇,这些都是硬伤,养段时间就能康复。关键是娘娘现在的心结太重……”
皇上心痛的看着她,那么多的人都下去找人,包括自己,但最后,找到孩子的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