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朝跳起来,去厨房里拿出一瓶饮料。
“白开水就好。”兴非一将杯子递给他。
“把他那杯饮料倒给我好了。”歂瑞把自己的空杯递过去。
等到杨国朝重新落座,达阙才开始为自己辩解,听起来十分象是玩笑:“我若杀人也绝不会拿源建德第一个下手,因为少了他,这游戏就少了几分乐趣,变得没有了悬念。”
“你什么意思?”源建德疑惑地问,“听来听去好象感觉都不对……”
“被害人不允许发言。”兴非一公事公办地阻止,“下一个,夷凤词。”
“既然认为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呗,反正有你们后悔的时候。”夷凤词这次不多说了。
“小瑞。”兴非一点名。
“我?”歂瑞指着自己,无辜地睁大眼睛,“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他不是我杀的。”
“现在举手投票,决定将谁绳之以法,请先闭眼。同意达阙是杀手的请举手。同意夷凤词是杀手的请举手。最后,同意小瑞是杀手的请举手。”兴非一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轻轻的冰冷地回响,“我宣布,达阙被就地正法。”
达阙叹口气站了起来:“终于被冤死了。最后说一句:夷凤词就是杀手。”
源建德揽住他肩膀,道:“我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我们下象棋去。”
两人在旁边开辟新的战场。
游戏的下一盘开始,这回夷凤词和歂瑞成功地将最后一位“良民”如月“干掉”了,兴非一宣布杀手获胜,夷凤词与歂瑞拥抱庆祝,把杨国朝气坏了,大叫:“我说是夷凤词就是夷凤词吗!”
“你说有什么用?大家都不认为是我,怎么样?”夷凤词炫耀地在他面前扭动腰肢。
“太狡猾啦!”源建源被达阙“将”死后道,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谁。
“再来再来!”乐流风不服气。
新一轮开始,这回是达阙做法官,杀手是源建德和兴非一,典型的报复性出手,“杀”了夷凤词,乐流风再接再厉当警察,另一个警察居然是夷凤词,他们怀疑的杀手是兴非一,达阙给了肯定的表示。
当夷凤词知道自己被杀,矛头直指源建德,她已经可以肯定两个杀手了,只看能否“处决”他们。乐流风没想到她确定了源建德,但是作为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他当然是强力支持。
可惜天不遂人愿,除了歂瑞也猜对了杀手的其中之一兴非一之外,其他人一致认为是乐流风,连投票都不用,警察大败而回。
乐流风抱怨夷凤词,要是当时先把兴非一这个已经明确的杀手搞定,就不会是这种结果。夷凤词就抓着小丫头,说她跟自己太没默契了,居然不站在她这“正义”的一方,虽然她怀疑的也没错了,可是应该同仇敌忾,先将源建德“正法”。
有争执才有激情,本来不算很有兴趣的不会玩的那三人都来了兴致,甚至在歂瑞眼里怎么看都相当勉强的达阙和兴非一也稍稍有了改变,他们终于不再将“法官”控制在手上。
除了吃饭、上厕所,所有人几乎都没做过其他的任何事,一直玩到晚上八点,这才意犹未尽地“散伙”。
杨国朝本来打算送他们出小区,可刚出那栋楼的路口,兴非一的车就到了,上了车的众人还念念不忘地“预约”暑假重聚时再“战”,之所以不能择日再战,其主要原因是因为歂瑞马上就开学了,人数太少就不好玩。
“到前面小区门口停下就好,我自己走进去,这车太长,转弯出来也不方便。”夷凤词对兴非一说。
兴非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商务通,按了两下递给她。
夷凤词接过一看,上面显示的是自己小区的航拍地图。“咦?这是我家呢!”她指着其中一栋房子。
“两分钟就到。”兴非一收回那个商务通,道。
果然,两分钟后,车已经准确停在了她家楼下。
与夷凤词告了别,按路程远近,先送如月,其次乐流风,再是源建德。兴非一都如法炮制,让他们自己指出家里所在位置。
源建德下车前终于忍不住问道:“是不是这个跟司机那里的什么是联接的啊?”因为他根本没见兴非一与司机通话。
兴非一点头,按动按钮,车门开始缓缓关上,这时源建德伸出手卡住车门,道:“兴非一,谢了。”
前者看着那只手好一会儿,终于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源建德握住它,并加了另一只手,然后用力一握,这才退离车门。
兴非一的手指再次按上车门控制钮,将那个跟他们挥手的身影遮蔽在车外。
车子启动之后,他有点失神地望着自己的右手,那一握的力度和热量还残留在那里。
做一个人类也挺不错吧?至少能够拥有一份平实的友谊。在如月走后就从副驾驶位转到后座来的达阙,看着那如镜中自己的少年。
哼!兴非一回以冷哼。
你不是很高兴吗?达阙在心底微笑。
兴非一没有回应,但他脸上的线条却明显地柔和起来,仿佛发散着淡淡的光芒。
到了家,达阙当先下去开门。
“你今天就回酒店吗?真的不跟我们多呆几天了?”歂瑞跳下车,看着没有起身意思的兴非一道。
兴非一没有回答,但并不是没有反应,一双深幽的眼眸盯着在门前已经伫立了几分钟的达阙。
“你忘记带钥匙了?我来吧!”歂瑞草草地向兴非一挥了挥手,去帮达阙开门。
昏暗的光线下,达阙的表情十分凝重,见她过来,轻声道:“我们家可能被盗了。”
他手上的钥匙没有插入锁孔,门是虚掩的,此时轻轻一推,大门洞开,更加黑暗的室内似有冷风吹来,令人脊背生寒。
歂瑞一下拉住他的衣襟,压低声音道:“我们报警吧!”
兴非一挟着更强烈的冷空气从他们身边掠过,灯火瞬间通明。
“该不会是太兴奋了没锁门吧?”歂瑞看着和他们离开时没什么不同的客厅,努力回想早上走时是谁在最后。
兴非一站在沙发前不动,顺着他面对的方向望去,茶几上空空如也……那张大多数时候都老老实实呆在歂瑞找来的毛巾被下的琴不见了。
“你的琴被偷了?”
在小丫头的惊叫声里,达阙冲进了书房,总在窗台上摇曳的红花果然也不在了,但他可以肯定不是小义偷走了电母,那个被封印住的家伙一定是先一步被制服的。因为,在风中不断开关的窗户上那盆花的位置,有一个玻璃碎裂的大洞,仿佛是带着嘲弄的眼眸。
“为什么花也被偷了?”歂瑞跟了进来。可以理解小偷偷走那张琴,在小偷眼里,那应该就是“钱”吧?可是杨国朝送的那盆花也有被偷的价值吗?她望着达阙,“那盆花难道是珍稀品种?”
“一万盆红花石蒜也出不了一个它。”兴非一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从客厅里射进来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攀援上房间内两人的身体,淡淡的口气说出令小丫头震惊的事实。
达阙倏然回首,比黑夜更黑暗的眼眸带着绝对的责备,将视线投入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