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是最脆弱?毫无疑问,它的答案是生命。一只蚂蚁,轻轻一捏,便粉身碎骨,这足以说明生命的脆弱;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最顽强?不用多想,它的答案还是生命。一只水熊能在比开水还热的炎浆边生存,这又充分就说明生命地顽强。
生命是一种奇迹。
试想想,一些完全是物质的东西,当它们巧妙地组合在一起的时候,这些物质居然能奇迹般地产生智慧,这是何等奇妙的事?而在这所有的生命中,人便是智慧生命的巅峰存在。
虽然人已经站在了智慧生命的颠峰,可却没有人能准确地估计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去,因为生活中还会有非常多地意外。这就是为什么林枫在听说自己还有三十年可活的时候,心里不是忧伤,而是踏实。
如果说,林枫的梦里的那个人真的是上帝,而且他的话真的有效。那么,林枫则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生活。虽然只有三十年,但自己能确定自己是有三十年的,而这种底气是谁都给不了的,唯有上帝才可以。
林枫躺在床上,思绪再次纷飞。三十年,等到三十年后,自己已经六十岁了吧?那时候自己会老成什么样子?自己还是从事这个职业吗?妻子、儿女还会陪在自己的身边吗?那时候社会将发展成什么样子?
……
“砰!砰!砰!”
门上传来一阵极不讲究的敲门声,而这声音立刻把林枫从思维的幻想中拉回到了现实。之所以说这敲门极不讲究,是因为,它根本没有顾忌林枫是否还在睡觉,直接就在门上炸响。
敲门声很刺耳,很不礼貌,但林枫根据这熟悉的节奏,却准确地猜到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在这屋里,能跟他这么不客气敲门的,除了房东老太以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起床了吗?”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女声在门外响起,这熟悉的嗓音也印证了是房东老太不假。
“起……起床了!我马上来开门。”林枫努力从噪子里挤出一个还算正常的而清醒的声音。同时,又是一个弓背,自己从床上再次弹了起来。在顺手把白纸条塞进自己的枕头下后,就准备去开门。
“不用开门!我是来告诉你,我今天早上想吃一碗豆浆再加两个麻团。你买好了就放在我客厅的桌子上。我今天有点困,我回房间再去睡一会。”来访的女声在说明了缘由和要求后,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紧接而来的是一阵慵懒的哈欠声和渐行渐远的拖鞋声,最后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后,门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林枫原本还想开门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两个麻团,一碗豆浆。”这就是房东老太今天要吃的早点。而去买早点的任务,明显就落在了林枫的身上。
林枫放下了僵在半空中的手,无奈地笑了一笑。也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林枫再次坐回了自己的床上,但这一回,他没有躺着,他只是需要暂时再休息一下而已。况且他怕这一躺下去,自己会要花费更多的力气来爬起来。
林枫就这样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最近,他经常会这样坐着发呆。他会一边晒着早上的阳光,一边胡思乱想。他眼角那没有擦掉的泪水,也会在阳光下闪闪地发着彩虹一样的光。
帮房东老太买早点,这其实是林枫和房东老太之间的一个私人约定。房东老太因为儿女不在身边,又上了年纪,腿脚不便,自然是不愿意下楼去买早点的,而去买早点对于身强体壮的林枫来说,似乎也是小事一桩,于是,这个约定就这么愉快地定了下来。
当然,作为交易,肯定是有对等的付出。林枫每天帮房东老太买早点,作为回报,房东老太会免掉他当月的水电费。因为老太早点的钱也会从房租里扣除,所以,实际上林枫赚的就是一个等价于水电费的跑腿费而已。一来二往中,因为林枫为人老实,颜值高,办事又可靠,所以,这份采购早点的差事就牢牢地落在了林枫身上。
说到房东老太,她还算是一个讲理的人,就是太精了。这人活上了年纪,对于很多事情会糊涂,但对于钱,房东老太似乎是一个最精明的会计。因为她总是能精确地算出这一月下来,她吃的早点的钱到底是多少,然后再一分不落地跟林枫核对账目。生性精明的她也经常会在对完账后,对林枫尖着嗓子说道:
“看看,我对你多好!你只是帮我买了早点,你这水电费就全免了。你真是赚大了。如果我那糟老头子还在的,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每当房东老太对自己这么说时,林枫都是憨厚地笑脸应承她,并不生气。一来,林枫认为,老太太都喜欢啰嗦和占小便宜,这是似乎也是所有老年人的通病,所以,即使林枫自己吃了什么亏,林枫也只是一笑了知,并不会跟她多做什么纠缠;二来,房东老太的年龄和自己的母亲相仿,林枫不能在旁边给母亲尽孝,现在对一个差不多的独居老人好一点,自己良心上多少会好受一点;再说,林枫认为自己只是跑了跑腿而已,对一个正值青春的小伙子来说,跑个腿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事。这种既能锻炼身体、又能节约省钱,还能和房东老太搞好关系的行为,简直就是一石三鸟的好事情,林枫肯定是乐意做的。
不过说来也是巧,林枫的业余工作恰恰也与跑腿息息相关。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枫的另一个副职业就是外卖员了。
林枫自大学毕业以来,就进了一家世界500强的公司,当起了普通的员工。工作几年后,因为工作出色,林枫的职位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工资也得到相应的提高。但是,随着城市越来越大,科技越来越先进,林枫惊奇的发现,原来很平衡的工资状态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虽然现在的薪资高了,但也的确是越来越紧俏了。
以前的工资用来供家人还是够用的,可是现在的工资总是供好了父母,就没有办法供应妻儿,供应了妻儿就不能很好地顾全父母。虽然林枫基本不怎么花钱,但事情依然这么没有道理地发生了。社会在发展,工资跟不上,这也似乎成了现在社会的一个通病。尽管林枫总是那么地省吃俭用,总是把一块钱当成十毛钱来花,除去生活费后,把剩下的大部分的工资送回去给家人,但随着物价地上涨,这种情况仍然越来越严重了。
为了改变现状,林枫悄悄地开始干起了兼职,跑起了外卖。
在不断地把业余时间换钱后,这日子才总算能够维持。待得生活平衡后,林枫这才稍微安心下来。对于家庭,他是任劳任怨的。因为他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林枫虽然有压力,但感觉十分自豪。在林枫的眼里,养家糊口是一个男人对家庭应该尽的最基本的义务,同时也是最大的荣耀。
可是,当枕头下的这张白纸飘然地飞入他的生活后,林枫原来的自豪就完全被打碎了。林枫开始焦虑,开始不满足于现在的现状。他有始以来,开始认为时间是一个十分宝贵的东西,因此,他不仅在钱财上更加节约,在时间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兼职干的时间都快超过主业的时间,但他还不满足。
为此,他甚至抛弃了自己的爱好。以前林枫的一些小兴趣爱好的,现在完全给林枫抛在脑后。可以说,林枫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台赚钱机器,现在林枫的目标就是疯狂地赚钱,疯狂地利用时间来赚钱,在林枫的眼里,除了钱,还是钱!
一想到自己在浪费时间,原本还在发呆的林枫似乎本能地被电猛击了一下,在头皮迅速发麻后,林枫则立刻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
“时间,我又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林枫心疼地摇了摇头,痛恨自己的浪费。接着,便是一阵慌乱地忙碌。
在穿戴洗漱完毕之后,林枫习惯性地来到了镜子面前,进行着另一个怪癖:
林枫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对着镜子,非常正式地露齿一笑。
上班之前的照镜子,这几乎是林枫每天必做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地,每次当林枫看到镜子里那个微笑地自己后,自己的烦乱的心情总会给这温暖帅气的笑容给融化掉一些,这也是林枫为什么会在上班前坚持照镜子的原因。一个笑容让生活能更美好一些,这不仅是口号,在林枫这里似乎更是一种治疗。
“好了,别臭美了。”
林枫自言自语,并轻轻地用手在自己的脸‘啪’地扇了一下,也算是给自己这种不要脸的癖好的一种小小的惩罚。然后,林枫麻利地拎起外卖箱,迅速离开了房间,林枫繁忙的一天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木头!懒猪!该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