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回家的他,因为茅屋中的欢声笑语,匆匆赶来,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再早熟的让人心疼,就连府中的丫头家丁都为大公子的变化欣喜若狂。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亦儿没了,茅屋没了,他孤寂的心灵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亦儿,亦儿,你回来,回来,哥哥会保护你的,哥哥发誓,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你的,真的……”
白子轩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入白亦的耳朵里,带着祈求和心痛,到底是失望还是希望?
白亦开始庆幸自己曾经的先知,幸好偷偷将一个手工手链放在他的枕头下了,至少可以为他留下一个念想,不至于那么痛苦无奈。
那串手工手链是用名贵的红绳编制,红绳极细,乃五皇子赏的贡品,白亦用了足足十三根,中间串上了两颗小小的夜明珠,夜明珠和红绳都是哥哥以前送的,两颗夜明珠之间的乳牙是白亦换牙的时候掉的,她洗洗干净,在上边写下了红色的“亦”字,手链恰好可以作为白子轩十三岁的生日礼物,代表她的祝福。
“哥哥,霄呢?为什么他不来带你走?”白亦在心里轻轻地问着。
白亦今日出来是蒙着面的,身后跟着的几个女子是梦溪派来保护她的,她是想去仙鹤楼的楼上看着白子轩,只是当她从白子轩面前走过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
“少主--”一旁的属下只担忧地看着白亦,不知该如何是好,私心里,她们是不想自己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的少主受到任何人威胁的。
白亦摆手,阻止了她们。
“亦儿,你是亦儿对不对?”白子轩醉眼朦胧,眼睛里竟出现了晶莹的东西,带着莫名的复杂情绪。
差一点白亦就回头了,差一点白子轩就可以看清那对明亮清澈的眼睛,差一点他就可以认出“亦儿”,可就算一点点的时间差距也是差距,白亦正要回头的时候,子轩却往后直直地倒去。
“哥--”白亦蹲在子轩的面前,替他擦拭脸庞上的点点灰尘和汗水,如今的白子轩可以说是狼狈不堪,处于低迷期。
白亦第一次觉得自己害了一个人,若不是自己给了他一点点温暖,等到失去之时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少主,这人怎么办?”
白亦呆呆地看了子轩好一会,才微微叹气:“送回白丞相府,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仙鹤楼掌柜派人送的。”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是,少主。”
风雨楼的后院,天籁般的琴音幽幽传来,鸟儿被这优美的琴音感染纷纷驻足在枝头,静静地欣赏着,生怕打断这美妙的琴音。
梦溪静静地立在白亦的身后,一年来她已经了解到白亦的性格,她弹琴的时候一定要等她弹完,必不可中途打搅,实际上,有一点她是想错了,以前是因为白亦刚刚学习古筝才烦于被打扰;现在琴技日长,梦溪又请了最好的琴师,如今的白亦已经可以弹出绝世的好曲子了,自是不会轻易被人打扰。
“梦溪姐姐,有事吗?”六岁的白亦已经不再称呼梦溪为梦姑娘,现在的称呼听起来更加亲切。
梦溪点头,说道:“少主,她们在夜溯国发现了菩提老人的踪迹。”
“噢--那就好。”白亦故意加重那一个字的音节,若有所思地勾起琴弦,泉水流动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是白亦让自己心静的方式,只有那汩汩地流水才可以让她暂时放下心头的恨意。
这一年来,她一直在找梦溪说的菩提老人,听说菩提老人是江湖上的名人,早已隐退江湖,如今夜溯国再现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呢?
“叮铃--”琴弦崩断,白亦垂目看了一眼自己心爱的古筝,心里竟然郁结难忍,“果然啊,心不静下来,琴是知道的……”
“唉……派人送我去夜溯国吧!”一句话说完,白亦用这剩下的琴弦应心境弹出绝妙的曲子,是梦溪不曾听过的。
从琴音里可以听出少主的胜券在握,却不明白其中存在的彻骨寒意。
当今天下四国鼎立,各国经济上往来密切,就像是21世纪两百多个国家兼容的局面,各国之间虽免不了小打小闹,还是维持了近百年相安无事的和平局面。
东南西北,分别由君凌国、凤宸国、夜溯国、云倾国占据要地,夜溯国与君凌国本就是邻国,去一趟到也不用太久,日月兼程,顶多就是十天半个月嘛。
夜溯国的京都,一个白衣男孩俊美绝伦,脸如刀刻般五官分明,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配上一双如月般皎洁的星光水眸,让人看一眼都忍不住沉沦。
身后跟着两位执剑的粉衣少女,四处张望,生怕漏了一处可疑之处。
这三位悠闲地漫步在夜溯国繁华街道的人就是白亦和她的两个挂名保镖--秋月和秋心啦,说是挂名,也就是因为她们被白亦授权,只负责找菩提老人,其他的随便玩。
“少主,那些花痴都在看你呢!”秋心可是特别讨厌那些花痴女的注目,当初看到少主女扮男装的时候还真被吓了一跳,美得她的心都噗咚噗咚跳呢,那时候她还说少主美死人不偿命呢,现在好了,如此一个尤物可是会引起蝴蝶效应的。
那绝美的脸庞惹得四周逛街的小女孩春心荡漾,看胭脂的时候把胭脂给不小心倒了,看玉佩的时候又不小心掉地上了,看书画的时候不小心扯破了,少主造成的效应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白亦笑得可乐啦,那令人目眩的笑容瞬间迷倒万千美少女,她无意中说道:“早就听说秦罗敷的美名了,照这样下去我没准会在夜溯国的史书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一笔呢。”
“对呀对呀,少主实在长得太美了,让女人嫉妒让男人羡慕……”秋心说着,被白亦的眼神一瞪,马上回魂,立刻改口道:“是公子,长得美极,让女人爱慕让男人嫉妒。”
“呵呵,这还差不多。”
见秋心让少主更开心了,秋月可也得使招了,当即问道:“公子,你刚说的秦罗敷是谁呀?”
白亦可那个纠结呀,总不能说是汉乐府诗歌中的一个美女,随便往那里一走,就让农民忘了锄禾,让牛郎忘了放牛,让发型师忘了剃头吧。那要是秋月紧接着问汉乐府或是汉末三国、发型师和剃头是什么,她岂不是要把中国五千年的历史给讲一个遍,那就蛋疼了。
便随意信口拈来:“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哦,原来如此……那么,公子,说的是个什么意思呀?
“看,仙鹤楼的分店--我饿了。”白亦见机行事的功夫就是强,一抬头就看到了吃饭的地,还没等秋心秋月反应过来就急速地冲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