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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桂花糕情

凭着内力飞到房檐上,站住脚,等着师父还有什么话要说。

许久不见师父有任何回应,便跳下房檐,想着师父必定会因为此画而追过来,他扫视了一眼站在院中的师父们,唯有大师傅的神情最为紧张,她和大师父对视了一会,便皱起眉,抱着画说:“师父们,我唐一清在绝尘峰呆了这么久,你们十人都有恩与我,倘若我离开了绝尘峰,却不让我有机会报恩,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做不到。”转身便走进入口的山洞,坚定的走了出去。

奇怪的是,十位师父都没有上前阻拦她,并且连身子也一动不动,像是被人凌空借风点了穴道一般。

唐一清走出墓冢后,回头看了看,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以为师父已经对她已如一家人,所以一定不舍她离去,赞同她的做法,可是不像啊?大师父的眼睛中除了惶恐,便什么也看不到。

“师父,我不会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现在的她要面对的不是别的,就是等着那知道这幅画秘密的人,来告诉她一切,她要废了这个规矩,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一直神色异常的大师父。

墓冢的门突然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抬起头时,两个身影映入眼帘,是紫芸,还有同她一起长大的鸿羽,他是绝尘峰的神医,医术精到无人能敌,从小一清同二人一起长大,感情特别深。

“一清,你是不是要下山了?”鸿羽轻轻的问。

紫芸也急忙问着,“十位师父说什么了没有。”

唐一清看了眼怀中的画,无奈的垂头道:“师父要将我逐出师门,并且让我永生不得踏入绝尘峰一步。”

“怎么会这样?你答应了吗?”紫芸拽住她的胳膊,她却看见了紫芸着急的泪水都涌出来了。

而鸿羽只是静静的站着,拳头紧紧的握住,盯着唐一清,不言也不语更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悲伤的颜色。

唐一清将滑下的一缕发丝别于耳后,“我会解决好一切。我欠了绝尘峰一大堆的人情债,还有一大堆的恩情债,再加上一大堆的友情债,欠了这么多哪有不还的道理。”她调皮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好朋友,故意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就是,就是,你必须还,你一定要还,你要用一辈子来还这些债。”紫芸用衣袖温柔的拭去眼泪,小巧的嘴巴挂上了笑意,不过她明显可以感受到一清身上的迷茫。

鸿羽的拳头也松开了,随意的放在两侧,“这么说你没有答应师父下山的事?”鸿羽的两额边的两缕头发很长,在绝尘峰习惯了,他也就青衣一身,整个人像是融入了这个自然世界一般,身于美景,静于身心。

“怎么,难道不你不想让我留下来?”

“不会,不会,你要还债,当初你的脚骨断裂,还是我帮你医好的,这个债我记住了,你也要记住还我。”

唐一清笑着点头说:“那我不是要还太多了,我从小总是受伤,算起来,我不是要还你一辈子的人情债了。”

“那也不是不可以啊!只是不知道你真实的想法是什么?”鸿羽听了唐一清的这句话,心中很开心,他喜欢唐一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唐一清可听不懂鸿羽的真实想法,顺口便问道:“你想要我有什么想法?”

鸿羽正要开口,紫芸的柔弱的声音传了出来,“一清,天晚了,我们回房间吧!”

紫芸的身体底子一直以来就不是很好,弱不禁风的,唐一清看了看天,明明还早,但是也不多问,她对鸿羽说:“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紫芸披上,墓冢前的风凉,送她回房间,我现在手头上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鸿羽不放心心的看了唐一清一眼,“真的不走了吗?”

紫芸咳嗽了两声,鸿羽已经把外套给紫芸披上了,他问的话,唐一清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或许鸿羽和紫芸习惯了这般平静的她,所以也没有在继续的问下去。

“送紫芸回房,记得把窗打开一点小缝,房间空气闷。”唐一清嘱咐着鸿羽,准备独自去面对这些些事,并不想让这二人也搀和进来,何况紫芸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如果长时间不回房怕是撑不住。

今天她要做的是等着大师父亲自对她说出绝尘峰的秘密,这副画的故事,不知道猜的对不对,试一试吧,想想大师父的神情,必定知道这个隐藏在这副画之间的大秘密。紫芸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随她一起等待大师父,所以为了她的身体,还是将此事暂且先瞒着吧。

紫芸低着头,看的见眼底的一抹泪痕,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总感觉唐一清在隐瞒着她什么,但当着鸿羽的面她也不好问,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今晚月色好亮,我等你忙完了一起去赏月亮如何?”

唐一清顿了顿,看出了紫芸的心思,她们两个一起长大,什么事能逃过对方的眼睛,想必紫芸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但她并不想让紫芸过于担心,转身,“别等我了,早点睡吧。”

“可是我今天真的很想看月亮。”紫芸依旧坚持。

“那让鸿羽陪你吧,记得多穿几件衣服,夜凉……”唐一清淡淡的说着,不知道何时眼角已经留下了一行热泪,听见师父说只要她下山就再也见不到她们的情境,再加上她还没确定如果得不到这幅画的秘密她该怎么选择,是去还是留。心中就不免难过,不过碍于鸿羽和紫芸她急忙拭干了泪,幸好是背对着二人。

紫芸咬着下嘴唇,她看到了唐一清背着她拭泪的动作,终于忍不住了,将鸿羽刚给她披上的外套拿下来,还给了他,并且摇头示意他不要问为什么,鸿羽也会意了。

“一清,我们两个人还要藏着掖着吗?你我从小到大无话不说,我不能再了解你了,你一定是遇到了难题了是不是,我们是姐妹啊!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呢,还有你怀里的画,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还是早点休息,没什么大事,只是在等一个答案。”唐一清转过身,微笑着,上前从鸿羽的手上取下外套,故作调笑的说:“你身体底子硬,吹点风不碍事的。”

“我又没有说碍事。”鸿羽不平的说。

唐一清笑着准备将披风给紫芸系上时,紫芸退后了几步,不让唐一清碰到她。

“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等什么答案会让你一夜都不回房间?”

“没什么,我想要练功,今天七师父偏偏让我练他的‘半韵笛’所以……”

唐一清还没有说完,紫芸就打断道:“既然你不说,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和我一起看月亮。”紫芸说着纤弱的身体就像小孩一样坐在地上,冷风吹过她使劲的用手将膝盖往怀里抱了抱。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有些话我不想说自有我的原因,你就不要问了好不好。”唐一清有点不高兴的沉声说着。

“一清,这样说话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和紫云之间如同亲姐妹,什么话还不能说的,什么问题还不能解决的。我都在这里当了旁观者多时了,你和紫芸谈话是刻意的回避着我,这点我一点也不在乎,姐妹之间的私房话定不是我这个大男人所能理解的,可我明明听得出,你在刻意隐瞒着什么,这么多年朋友了,难道在你心里我们连分享你的难处的资格都没有吗?”鸿羽夺过一清手中的衣服,扔到地上,“你将紫芸的心弄凉了,披件衣服给她有什么用。”

唐一清呆呆的站在原地,心里的那道墙轰然坍塌,她掉着眼泪,连连说:“对不起。”

“我没有顾及到你们的感受,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替我担心,我现在真的很难过,难过的好像我的灵魂突然间被抽离了,我不想永远的离开绝尘峰,但我也不想让我爹娘孤独终老,永世见不到还尚在人世的女儿。”她终于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状况。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眼泪这么多,擦也擦不掉,越擦还越多,她以为坚强点就可以挺过去,她以为什么都不说便能撑下去,她以为告诉师父撤掉规矩就能一切都烟消云散。

可是那些都只是她以为,都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想实现这一切是多么的难啊!

她瘫倒在地,整个人都没了之前的那股潇洒劲,现在的她是多么的真实。

紫芸递给了她一块桂花糕,“还记得吗?这是绝尘峰最好吃的东西。”

这块桂花糕带她回到了十年前,紫芸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因为得知自己身患重疾,小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创,独自躲在房间哭泣,不吃也不喝,她递给了紫芸一块桂花糕。

“这是绝尘峰最好吃的东西呢?”

“我不吃,我得了这么严重的病,那还有心情吃东西,你拿开。”紫芸伸手打掉一清手中的桂花糕。

一清又将桂花糕捡起来,弹了弹上面的灰尘,“其实你的病一点也不严重,不要为了一件事情而将自己彻底的封闭起来,不要为了这一件事情忘记了你身边还有美好的东西,很多美好的事情都会让你忘记心烦的事情,不信你尝尝,这真是绝尘峰最好吃的东西。”

紫芸小心的接过,放进嘴里,即使眼角仍有泪痕,但是她却笑了,是含着泪的笑容。或许是因为太饿了,桂花糕很快就吃完了。

从那时候紫芸就懂得了一个道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让痛苦在美好中生存下去,时间久了,多少痛苦就不值一提了。”

十年后,紫芸的病情已经好转了很多,她再次拿出这块桂花糕来安抚唐一清,不知道她能否明白这块桂花糕的含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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