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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晚,我扬起头看着她们酣甜入睡,心里暖暖的。至少不再是我一个人,可我却完全没有困意。索性站在阳台上向下望去,暗夜的学校没有了平日的热闹,冷清的让人有些害怕。想到曾经李聪站在下面拿着把破吉他哼哼唧唧的唱歌便觉得好笑。那时,屋子里的沈逸媛总是抽动着嘴角,叶璐甜撅起小嘴不满的对我们抱怨着,说什么“要是歌好听也就算了,跟鬼唱的没什么两样,还在下面吓人。”当时的我们都被叶璐甜的话笑的躺在床上打滚,最厉害的属于祁纱薰她特别仗义从水房里打了一大盆温水,相当不淑女的从楼上泼下,大声叫道:“滚你丫的!别在这里哼唧,烦人!!!”从此之后,李聪大概是怕了我们宿舍里的祁纱薰再也不敢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虽然我们耳根是清净了,也因祁纱薰的仗义受到了很大的牵连,宿管阿姨拿着一把未择干净的芹菜怒气冲冲的推开我们宿舍的门,满脸堆肉的脸上都是发火后的狰狞,用她胖胖的手指指着我们各个数落。我们跟孙子似的,不敢吱声。一火车教育话后,我们接收到最怕的一项,罚我们宿舍所有人打扫楼道一星期。趁宿管阿姨走后,我们环坐在一起各个咒骂她,巴不得现在她死了才好。

这些都是我们以前的琐事回忆,从我搬出这里之后,或许也曾发生过了很多类似的琐事,只是我不能再一一知晓。我进入了希蓝的世界,得到了我希望的公主梦里的一切,也得到了妈想要的一切。她巴不得我认识一票有钱人,然后做梦的让里面的某个有钱人娶我,顺便捎带把她的自尊心也娶了。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未来拥有一座巨大的别墅,里面堆满了花也花不完的钱,她的世界里最大的想要得到的就是金钱梦!!!

寒冷的冬天渐渐结束,我坐在板凳上帮妈择菜,看头上的时钟记着一会儿接妹妹下学。她倒也好心的拿着板凳坐在我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想要问的不用想也知道根本就是学校里的高富帅们。最好让我说出有个神经病瞎了眼的高富帅看上了你闺女,拼死拼活的拿着存折和几座房子硬塞给你死活要让你闺女嫁给他。不过这可能么?除非是我做梦了!每当我不耐烦的回答她的问话,她都会冷冷摔下脸面,指着我的脸粗口的骂我没出息。没错,我就是没出息。但我多没出息也不会像你似的,背着我爸爸在外面偷腥!每次她都把我的逼迫的想要说出这句话,大概是冥冥之中的我在控制欲要失控的我自己。回想起奶奶死前对我的爱,我便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默默的落泪。我不知道奶奶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喝下农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都说有个不好的儿媳婆婆会很痛苦,看起来真的很痛苦。奶奶最终选择了用最痛苦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好让自己早点解脱。想过是不是我活在的这个地方终有一天也会选择用死亡的方式面对?这都是曾经我的想法。每个人都有选择改变自己想法的权利,当我抱着水蓝色陶瓷杯披着毛毯坐在飘窗前看外面马路上跑过的周乔启,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一直自认为悲催的我不再想要回到曾经默默无闻灰头土脸的我身上,我爱上了希蓝的世界,这个世界光彩照人,可以圆每个女孩的公主梦。这个世界里没有痛苦,有的都是欢笑。在这个光芒的世界里生活,让我脱胎换骨的感到原来我并不悲催。

希蓝……

我的希蓝,你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用尽所有的方式追寻你的落脚点,你却总是不在。阔别了那么多天,我是多么想要和你说说话。门里面的人已经不能满足我空空荡荡的内心,唯有你的笑容可以在一瞬间满足我的心。

希蓝,你在什么地方???我想你了。

3.

时光总是在我们的指缝中流逝,总是贪恋的怀念着旧时光。后悔着曾经做错的所有事情,期待着若有一天我们可以穿越到曾经修改我们的未来。不过,这都是梦吧!

吃完早餐,沈逸媛背上压箱底的双肩背书包站在镜子前一个劲的冲自己挤眉弄眼,眉宇之间都是快乐,仿佛所有的快乐因子围绕她的左右。叶璐甜小声的跟我们说沈逸媛的男朋友从国外回来了,今天相见。特意进行打扮的沈逸媛百年不见的涂上了水粉色的眼影,穿上了裙子活脱脱的像个邻家小妹。都说一个女人当拥有了最爱的男人可以改变这个女人所有的习性。这话说的不假,仔细斟酌沈逸媛的邻家美丽,我突然被她的快乐感到了一丝感伤,思维穿越了防火墙直击和胡善在一起时,我也曾拿着很多的衣服站在穿衣镜前比划着,觉得穿哪件都不好却又觉得穿哪件都很好看。纠结变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仿佛觉得空气中飞扬的不是细菌是热恋人最爱的红玫瑰的芳香。谁会知道这些都是为了得到恐怖记忆之前的预兆,从失败的恋情结束之后,我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病,每次看到恋人脸上的幸福,心中都会默哀希望这不是一场打水漂的恋情。

“走好,别忘记给他带好。”本来坐在床上对着小圆镜子梳头的叶璐甜伸出小脑袋,调皮的对沈逸媛吐了吐舌头。

“带喜糖回来啊。”投身于各种明星杂志中的祁纱薰不忘抽空开个玩笑。

看着沈逸媛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心中祈祷着希望她不是和我一般落下个疼痛的结局。

梳完辫子的叶璐甜拿起桌上的书,问我们要不要去听公共课。公共课本身就是我的选修课不去也罢,祁纱薰没有理会叶璐甜的问话自身投入欣赏明星事业中。叶璐甜撇撇嘴耸耸肩无奈离开。

呆坐在宿舍里的我,耳朵里充斥着祁纱薰笔记本电脑里播放的韩国劲舞歌曲。我不喜欢韩国明星,他们的脸不知道有没有千刀万剐,不是真的我不喜欢欣赏。多么带劲的歌曲也不如他们的带劲的舞蹈,我是想观摩来着,可她整个人都趴在电脑前流口水,哪里容得下我突然出现企图让她给我一个角落。由于希蓝他们迟迟没有回来,不甘寂寞的我寄住在依旧是属于希蓝花钱的宿舍里。拿着毛巾去冲个热水澡解解乏,下午还要去参加社团活动。难得尉迟欣蕾大小姐亲自给我打电话,怎么说我也要赏脸去一趟社团。

洗完热水澡,浑身感到轻盈的舒适,那些困乏因子在热水的袭击下慌忙逃窜。推开门,祁纱薰笔记本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声音,如此这般说来我还是比较欣赏她电脑的声音。整个人拿着手机站在窗台前,一脸绯红,说着说着不时出几句粗口很符合她平日的形象。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我拿起吹风机吹我的中长发,欣赏她打电话时变换的许多表情比看她的明星舒服得多。头发大部分都吹干了,关闭吹风机正好祁纱薰以“我知道了,你们这些死孩子!给我跟那死丫头问声好。”结束了漫长的电话粥。看到我惊讶的眼神,她自然无视了,从床头拿起充电器插在手机上。在属于她的乱七八糟书桌上从一大堆杂志中准确无误的抽出考勤表写写画画。忘记说了,祁纱薰是我们班的考勤员,全班的考勤全部在她一人手中掌握。每到月底,很多露出媚笑的男生揣摩着双手,讨好的在祁纱薰的面前卖弄自己的语言。每每都被她的“走后门?没门!”冷冷的一棒打到外太空。我不语,看她再次投入韩国明星MV事业中,冷不防的拿起考勤表寻找自己名字看看这学期我旷了多少节课。无意间瞟到了希蓝的名字,全勤!!!

指着名单,哆哆嗦嗦敲打着考勤表问祁纱薰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厌烦的从她的事业中抬头看我一眼,按下电脑上的空格键,“希蓝,本身身体就不好,我若不给她开点绿灯,怎么对得起她平日对我的照顾。”

“什么?她的身体真的不好?”从祁纱薰的嘴巴里得知希蓝身体不好,心里不知怎地五味交杂。

“什么叫真的不好,有人拿身体不好开玩笑的么!她身体不好是众人周知的。”想了想什么的祁纱薰脸色一沉,转头找出耳机戴在耳朵上不再理会我。我站在她身后,怔怔看着地面上的污渍,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来消化祁纱薰告诉我的一切。众人周知,为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全部把我瞒在鼓里干什么,难道想要进入希蓝的世界里,也需要隔阂我么?林巡薇说过让我离开,难道他们都是这样想的?我真的是个全世界都不要的人么?!眼睛一酸,液体越狱成功从眼眶中逃出,肆意滑落在脸上。先是慢慢滚落的眼泪模糊双眼,眼睛肿胀难受之余,我抱头痛哭。

一杯姜糖水触碰到我的脸颊,祁纱薰温柔的坐在我身边,一把把我拢入怀中往我手里塞张纸条,沉思一会,双手托起我的脸颊慢慢用纸巾擦拭一直流不完的眼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说的真是你。怪我嘴笨,希蓝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我们自己猜到的。我不能告诉你希蓝有什么病,但我可以启示的说一句。”

“什么?”

“运动会所有的学生都必须参加一项比赛项目,唯独一个人有特权,她是谁不用我说了吧。”说完,她像个长者一样拍拍我的肩,摇头叹气离开宿舍。留下我独自坐在宿舍里抱着膝蜷缩在床铺的一角,红肿着双眼看对面墙上的时钟一点点走过。轻盈的碎花窗帘在风中舞动,脑子被乱七八糟占据,思考着本不属于我头脑的东西。唯有特权不参加体育项目的人是谁?是希蓝。我一直自问自,自己的回答早就浮现在眼前的时钟上。希蓝的模样在我的脑海中变得模糊,她近似病态的雪白色脸颊和一年四季永远冰冷的手,完全违背正常人的生理条件。她在我的身边一直都是微笑的,身边总是带着很多的糖果,有次我无意间瞟到她包包里的一盒东西,原以为是糖果,听过祁纱薰说完我觉得八成也是药物吧。她喜欢使用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唇彩,一年四季都在使用,是因为她的唇色近似病态。等等!若说我刚刚知道也罢,许弋凡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我像个疯子穿着睡衣和拖鞋直接飞奔到男生宿舍,无视宿舍大爷的白眼,疯狂的敲打着许弋凡的房间。希蓝曾经告诉过我许弋凡的房间,我忘记了我是什么时候记下来的,身体完全是自我行动。

开门的许弋凡揉着红肿的双眼,见到穿的如此不雅的我。立即把我拉进他的房间里。宿舍中,正在玩电脑的男孩看到穿着睡衣的我,坏笑一下,颇有兴致的和许弋凡开玩笑,“行啊,哥们,什么时候找了个大胆女生。”

“滚,别瞎说!”平日里许弋凡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是一副不管不顾,他的世界里唯一能让他安静听下去一切的便是希蓝。今天,不知怎的他也学会了反击。

“好好好,我滚。你们慢慢来。”坏笑男生里的意思,我大概知道。正因为知道其中的意思,脸颊顿时滚烫。低头看睡衣和拖鞋忽然感到后悔,要是那个男生嘴不严瞎说一通,闹出来的绯闻足够和我之前的绯闻相提并论。

“别理他,这个年纪的男生都这样。”许弋凡递给我一个纸杯,里面盛满了果汁。许弋凡的房间很干净,很清透。他有着大男孩的感觉,并不像我想象中的男生宿舍凌乱不堪,袜子满天飞。拉把椅子坐在我的面前,看我再次落泪。他有些慌神,不知所措的样子让我突然笑了起来。但我知道,这些都不是我应该做的。拉着他的衣袖,想象得出我跟个小狗一样乞求着许弋凡能说出我想要得到的答案。转身离开的他,侧目看着窗外的阳光,不再理会身后的我故意的哭声。

低头坐在他床上的我,平铺手里祁纱薰给我的纸条。汗水将上面的字弄得有些模糊,眯着眼睛仔细看去。罗大夫!!!三个字显而易见。

“既然你不告诉我,那就算了。”夺门而出的是我,我没有回头去看门后许弋凡的脸,他现在在怎么样都和我无关,我一心只想找到希蓝和她好好的聊聊,她拥有着太多的秘密,我不知道。

校医院,刚好三两个学生从里走出,脸上的微笑看到我的同时消失。他们怪异的眼神扫视我的打扮,清楚地听到他们离我不远之后自认为我听不到的骂我有病,是不是神经一系列的。算了,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吧。推开门,罗大夫坐在旋转椅上低头看手里的文件,戴着眼镜的她温柔中多了几分严厉。可能是看到无理进来的我,她摘下眼镜揉揉眉间,露出平日温柔的笑容,“小冉,你来了。”

平静的话从她红润的唇中出现,顿时抚平了我跳的乱七八糟的心脏。她让我坐在沙发上,起身从柜子里找出纸杯,小心翼翼倒茶。她唇边一直拥有一种我说不出来感觉的弧度,看着我的眼睛中尽显一个应做母亲的温柔。抱着纸杯的我看着她眼中的温柔,迟迟没有说出想要问的事情。她的脸上露出了平日我找她聊天时的温柔,我没有挑明来的寓意,罗大夫自然会认为只是谈心。

“我觉得我应该对罗大夫说明我的来意。”最先打破沉静的是我,罗大夫温柔的点点头,她那双我爱看的眼睛中映出我不知所措的影子。“我想了解希蓝,我想知道希蓝的得的是什么病。”

本认为罗大夫会像从前一样温柔的拉着我的双手,轻盈的微笑勾勒在她唇边,慢慢告诉我一切。她避开我的视线,我看出她的难忍,看到这样的罗大夫我的心也随之沉重,忽然觉得好过分,竟然出这样的难题。脑海中构思了很多求罗大夫的方法,甚至想要抱着罗大夫希望她能妥协。

“你认为希蓝是个怎样的孩子?”思考中的我被罗大夫的问题牵引回来。

“很好的人。”

“只有很好么?”

“完美,等等,我很向往的人。”

我知道我脸上的向往在罗大夫的眼中看起来很幼稚,她“扑哧”一笑:“你真可爱。那孩子的确很温柔。可是上帝却不希望让完美的人多多存留在人间发光发热,小小的她身体拥有那种疼痛。”

“什么?”隐约能看到罗大夫眼中的眼泪。极力的想要知道的我,站在罗大夫面前,拉着她的衣袖。

“我不想说,毕竟这是个秘密,以后那孩子会自己跟你说的。”

秘密?!什么!!!这真的是我听到的么?!突然失控了,拼命拉着罗大夫的衣袖,较劲的问:“为什么连我最信任的罗大夫都不跟我说,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

罗大夫轻轻攥住我的双手,她直视我的双眼示意我镇定。看到她眼中的自己渐渐缓和了呼吸,慢慢变得可以接受这个事实。她垂下的眼帘在阳光的照耀下镀了层金光,艰难的抚着我的脸颊,直到我的眼泪滑落至她的手背:“有些事情不是可以通过媒介之间传输的。太过私密的问题,唯有彼此之间沟通。”

一瞬间,跌倒在地上的我。玻璃上映出我憔悴的脸,世界突然变得白茫茫了。身体好轻,仿佛听不到罗大夫焦急呼唤我的名字。在背后幻化出的雪白色羽毛羽翼带我飞向了一个未知的世界,我曾来过的世界。天空中飞满了羽毛和蓝色的玫瑰花瓣,踩在蓝色系花瓣的上希蓝同样拥有一双长满丰满羽毛的翅膀,她在我的面前,露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温柔微笑,我的手被她的手紧紧握住没有感受到她特有的冰冷。她倾身在我的额头一吻,侧着头说再见。在我的面前慢慢变成透明,若隐若现的是她一直未变的笑容。我极力伸出手企图抓住她的一切,试过几次手中停留的都是空气,我哭着喊着说不让她离开。谁又能倾听我的心呢?她依旧是在面前微笑着消失,我疯狂的在这个世界里寻找她的点点踪迹,换来的只是一片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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