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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失踪

老远看见营地里的火光已经很微弱了,气氛有些不对劲。我想着白脸君是不是睡着了,便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往回赶。

到了营地,大石和小石急着给病人服下蛇胆,直接钻进窝棚里,但是我和胖子还有瘦猴子却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因为白脸君不见了!正准备叫喊小哥,却听见大石和小石在窝棚里叫道:“老板不见了!”

我们赶忙钻进窝棚,里面躺着的奄奄一息的病人的确也不见了。事情变得有些严重,我们找了一遍帐篷,在周围大声叫喊了几声才敢确定这个事实:白脸君和病人已经离开这里了。要说白脸君自己不见了,我们还勉强能安慰自己,他可能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出去办了。可是连同病人一同不见,这就让人捉摸不透了。是小哥把他背走的吗?还是两人被别的人带走的?

我们的背包都还在,里面的东西也一样不少。营地里一切都在,包括枪支弹药,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是两个人却消失了。

在篝火旁等了一会儿,胖子开口问惊慌失措的大石和小石:“这附近有什么寨子吗?”

“这深山老林里没有人居住,最近的寨子就是北面怒墟山的奇怪的部落了。”大石回忆道。

“什么?什么山?”我和瘦猴子还有胖子夸张地一起问道。因为“怒墟”这两个字我们太熟悉了,口诀里有两句正是:“千脉纵横,万墟归怒。”

“怒、怒墟山,好像是这么叫的。”大石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估计心里在问:一个地名至于你们这么大反应吗?

管不了他怎么想了,我们三个欢喜地互相望了一眼,这可是继我们打开石蛋之后口诀的又一突破啊!我毫无理由地相信“万墟归怒”肯定和怒墟山有联系。

胖子平缓一下心情,继续问道:“为什么说是一个奇怪的部落呢?怎么奇怪了?”

“这话要从阿爸疯掉之后开始说起。阿爸是猎户,常年在山中来往,这一带的地形他都很熟悉,小时候就听他说过这大山腹地之中还有一个不和外界往来的部落,有自己的语言。但那时候就觉得是一个特别的民族而已。直到一年前,阿爸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往山里跑,过几天又回去。有一次我好奇,就在后面悄悄地跟着,就到了那个部落。阿爸一直躲在草丛里偷看,神情很激动,嘴里叨咕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我当时躲在一棵树上,一面注视着阿爸,一面注视着部落,他们好像正在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年轻的男男女女都赤裸着黝黑的上身跪在地上好像在等待什么,旁边有一些人念经敲树。看到这里,我阿爸突然转头就跑,我只好一路跟在后面回来,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胖子微微点点头,转而问我和瘦猴子:“你们说小哥的失踪会不会和那个部落有关系?”

“你是说小哥和病人被部落的居民抓去了?”瘦猴子反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至少是有人把病人搬走了,而这个人不可能是小哥。”

“也有可能啊,兴许小哥发现什么情况把病人转移走了。”瘦猴子说道。

胖子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不可能,你们想想,咱们这里什么对小哥来说最重要?”

“石鸟!”瘦猴子说道。

“没错,所以如果是转移,小哥首先要带上的就是石鸟,可现在石鸟还在,这就说明他或者是被人抓了没来得及带上,或者是准备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们相信哪一种可能?”

“我不太相信有什么人能抓住小哥,小哥肯定也会抵挡,可是这营地里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我说。

“没错,我也这么想。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小哥发现了什么出去找,一会儿就会回来。”胖子说。

“那病人怎么也不见了?小哥背着他走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了?”瘦猴子笑着说道。

“这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根据以上的说法我有一个猜测,咱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小哥在这守夜,然后发现树林里出现了什么人,就去追。然而那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其中一部分人把小哥引走,另一部分人把病人抬走了,就留下了现在的场面。”胖子说道。

“那些人要个病人有什么用,不会是吃人吧?”我问道。刚才听了大石的描述,我对那个奇怪的部落的印象始终逃不开食人族的感觉。

“这个就不好说了。今晚就在这儿住下,明天一早小哥要是还没回来咱们就去找那个部落,沿路给小哥留下记号。那个怒墟山至关重要,无论咱们的猜测是不是正确,小哥肯定会回到这里,会跟着记号找到咱们。”胖子果断地说道,然后转问大石,“你认识路,明天带我们一段怎么样?”

“好,这一带的路我都很熟,不过至少要后天才能到。”大石爽快地答应下来,心里肯定还对寻找他的老板存在一定的侥幸心理,但我和胖子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我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踏实,这种感觉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才弄明白,原来是因为白脸君不在。一路以来我都处在被保护的角色,而最先发现危险的往往都是白脸君,虽然胖子身手也好,但粗心的毛病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而且我担心的并不只是我自己的处境,心里对白脸君的情况也是没底,事情的过程真的像我们猜的那样吗?

越想就越睡不着,索性走出帐篷,跟胖子要了一支香烟坐在他旁边,“哎,你对你的猜测有几成把握啊?”

胖子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两口,把目光转向天空,长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没多大把握?”我看着他惆怅的表情,焦急地问道。

胖子低下头缓缓说道:“其实……”然后突然眯起眼睛,笑着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多大把握,但是现在我敢肯定就是那些人把他带走了!”说着,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串手链一样的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些白骨的碎片穿在一起做成的,像是很原始的首饰。

“我刚才在这里发现的,这东西肯定是部落的人在搬病人的时候落下的。”胖子说道。

“敢情你刚才又抽烟又仰望的是涮我的啊!”我猛地给了胖子一拳,心里却有些喜悦,以白脸君的身手对付人是肯定没问题的,胖子的猜测一经确定,也就可以间接确定白脸君不会有生命危险了,虽然断了一只胳膊应该也不碍事,就他那速度光跑别人也追不上;至于那个唆使大石和小石盗猎的人的死活就和我们没关系了,说不定看见他活着瘦猴子都会想打死他呢!

“这大石小石还真是可怜,差点被那人骗了。”我说。

“被骗是小事,要是挣到钱回家一看老爸早就死了,那才叫痛苦呢!”胖子意有所指地说道。

“是啊!一开始他们说父亲疯了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可能是山寨里袭击小哥的那个疯子,但是觉得太巧合了,直到刚才他说他父亲跑到怒墟山我才敢确定。可惜啊!”

“说来也奇怪,疯了的父亲带着咱们到了那个怪楼,发现尸体和只有小哥才能吹响的笛子,而他儿子又给咱们指出了怒墟山这个口诀里的地名,简直像谁故意安排好的一样。”胖子说道。

“你就瞎扯淡,咱们不也是稀里糊涂地就和这件事情分不开了吗,难道也是谁安排好的不成?”

“对!我跟你说实话,就因为这么想了,我才更觉得是有什么冥冥的力量操控着,这件事情就注定了要有这么些人参与,而大石小石还有疯子都是在固定的一点上等待给咱们提示的。不怕你笑话,有时候我都在想这个是不是就是宿命啊!”说完,胖子长出了一口气。

“你可得了吧!有这么玄乎吗?”我看着胖子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玄乎的事情有点不习惯,平时他讲僵尸的时候都是添油加醋激情四射的,现在却如此的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感伤地谈论宿命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真是让我难以相信。但恰恰是这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变化,把他的想法生动地塞进了我的思想里。

胖子下面的话让我不得不深思,他先是问我口诀的第一句话是什么,然后说道:“‘三缘聚会,梦入其故’。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三缘’是什么意思?是指咱们三个吗?那换成是别人还能不能入梦?如果能行,那么‘三缘聚会’这句话不是没有意义了?如果真的不行,那为什么会是咱们三个,而不是别人?咱们的岁数肯定还不到石蛋岁数的零头,那么当初它被做成或者生成的时候怎么会知道千百年之后会有咱们三个人?或者说是小哥为什么会遇见咱们两个?思来想去,我只能告诉自己这是命运的安排。”

说完,胖子苦笑了一下。而我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三缘聚会”,我们最先理解的就是这句话,当时急于破解石蛋的秘密,想当然地认为那个三缘就是做了同一个梦的我、胖子还有白脸君,却没有想过为什么是我们三个。而如今,我们渐渐地感觉到摆在我们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地方或者单纯的东西,真的是什么神秘力量控制着这一切吗?想到这,我突然想起之前偶然有过的一个念头:白脸君是不是在按照某种安排去完成一个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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