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今日天气格外晴朗,窗外的花树的树枝被风吹得轻微摇晃,一缕阳光如同顽皮的孩子,穿过了被开了一道缝隙的窗子,细细碎碎的打在了床上青年的脸上。
睡梦中的青年似乎被惊动了,先是反手压在自己的眼前挡住那丝扰人的阳光,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舒服,又皱了皱眉,翻过身去,把脸冲着墙,正要把刚刚的美梦继续,却被几声敲门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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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酒精”蒸馏得很是成功,于是萧畅跟那四大汉商量好趁着这几日天气还未曾特别的热,赶紧把其余的烧酒全都蒸馏好,收藏起来。
可是今日一开大门发现,虽然大汉还是四条,但已不是昨日的那几位,萧畅一听人员有变,以为那四人因为喝了“酒精”出了什么事,就连忙从房间里快步走了出来,要问个究竟。
等行到院中,萧畅却发现,除了小僮八两,其余的人都不见了,于是惊讶的问道:“八两,人呢?”
八两也是一脸莫名,回道:“刚刚阿鹰哥哥把阿鹿唤到屋内,过了一会儿阿鹿又把那几位哥哥唤进去了。”
萧畅闻言,站在原地想了一想,还是不太放心,于是紧走几步到了阿鹰的门口,轻轻敲了敲,片刻后,阿鹿应声开门,把萧畅往房内让,
萧畅心内有事,连忙问道:“今儿怎么换人了?可是昨日他们喝了‘酒精’后有不妥之处?都怪我…不应该拿给他们喝的…可是…除了劲儿大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顶多多醉会儿而已…”
说着,已经行到小厅内。
小厅内几个头脸上有伤的大汉正跪在地上,一边坐着的是面无表情的阿鹰。
萧畅一见,便觉得自己多余,转身跟阿鹿小声道:“阿鹰这里有事,你跟我来。”
阿鹿闻言看了阿鹰一眼,阿鹰轻阖了一下眼皮,阿鹿连忙冲着萧畅点点头,后退几步,与她一齐出了房门。
两人缓步走到院内的石桌旁坐下,萧畅又问道:“可是昨日那几位壮士喝了“酒精”之后有什么不好?”
阿鹿连忙摇了摇手道:“先生别担心,不是这么回事,是那几位哥哥昨天吃得顺口,又喝得美了,回去之后一时没忍住,跟大家吹牛。
说是喝到了世上最烈的美酒!配上香酥鸡真乃一绝,而且这几日都能在先生这里...
其余的哥哥们听得太羡慕,于是大家先合起来打了他们一顿,然后又因为抢着来先生这里又打了一场。”所以来人个个带伤。
萧畅闻言大悟,失笑的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都是“酒精”惹的祸,恐怕是那四大汉喝得高了后,太过兴奋,管不住嘴,所以被其余兄弟给“修理”了。
既然知道原因,萧畅也就不再担心,于是冲着阿鹿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且去把昨日的几位壮士找来,他们已做得手熟,我不想换人。”
阿鹿应声而去。
阿鹰房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脸上带伤的大汉们个个悔不当初,个个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怎么把阿鹰也在小院里这事儿给忘了呢?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找不自在吗?
有胆儿大的斜了眼角看了看,只见阿鹰坐在椅上闭了凤目,似是在养神,于是又瞄了瞄几个“难兄难弟”…
“谁许你们擅自换了差事?”阿鹰仍然闭着眼,问话的声音也不大,可是仍吓了几大汉一跳,也不敢应声,只能个个垂头听训。
阿鹰等了片刻,见几个人都不言语,便又道:“去阿熊那里领罚…从今晚起跟阿郎一起从小庄往府里运粮,什么时候有人再犯事,接了你们几个的差事,什么时候才算你们罚完了。”
几大汉闻言真是欲哭无泪,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跟兄弟们干了一场架,受了不少皮肉伤不算,还得天天半夜往府里运粮!
这运粮可不止是用车运!还得一袋一袋用轻功往仓库里背呢!
唉!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大汉们要是知道这才只是阿鹰的惩罚,萧大厨的惩罚也正在酝酿…
不知他们的心情又是如何?
萧畅这时候也觉得微有些恼,大早晨的带着伤来,还换人,吓了一跳不说,还以为是因为喝了“酒精”出了什么事儿,这些大汉看来有点闲得慌。
于是,原本想缓几天再开始惩罚阿郎的手段,从今儿起萧大厨开始…全员无差别惩罚。
你说你什么都没干?
不好意思,去找那几位不甘寂寞的原凶吧,萧大厨懒得再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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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被一阵急迫的敲门声惊醒,翻个身准备下床去开门,不料刚一坐起身,便觉得脑袋似是被几百匹奔马踏过一般!
头晕,想吐,耳鸣,眼涩,全身无力…
总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坐在床边缓了一缓,才踉踉跄跄的起身,开了门,也不看门外是谁,反身就往床边走,一边走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真是!往日里也不是没醉过酒,这次也太难受了吧?
不对!阿郎猛地一惊,抬起头来望向窗外,不对呀!记得喝酒的时候已近午时,现在这是…清晨??!
这是醉了一天一夜?
这时,一直跟在阿郎身后的阿熊端着托盘走到了房间内的桌边,把托盘里的清粥和小咸菜放到了桌子上,回过身来道:“昨日阿郎你贪杯酒醉,未能去小庄运粮,阿鹰说让你今日运双倍!”
阿郎捧住自己的脑袋哀号。
还有什么比酒醉之后,全身脑袋痛时听到还要被罚作苦力更痛苦的事儿?
别说,还真有,当听说有人自作聪明,不光没喝到“酒精”反而跟自己一齐被罚之后,阿郎觉得好多了。
略微洗漱之后,端起桌上的粥碗,阿郎一看,清粥!除了米和水,别的没了。
便一脸奇怪的问阿熊:“今儿怎么想起来喝清粥了?阿畅很少熬清粥的,不是虾粥,就是肉粥,最少也是高汤粥。”
阿熊也是一脸莫名奇妙,于是便道:“恐怕萧先生怕你酒醉初醒,喝不下肉粥吧?”
阿郎一想也对,于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把清粥喝了。
到得中午,大厨房送来今日吃食,阿郎一见又惊讶了,一碗面,除了面只有一碗花椒酱油,别的没了。
阿郎问送饭的大汉:“今儿怎么就吃这个?阿畅那边太忙?”
大汉也不知原因便道:“是啊,大家伙儿也都奇怪,平日里怎么说也有肉有菜,今儿早上吃清粥咸菜,中午吃这个,也许晚上等萧先生忙过了就好了。”
到了黄昏,阿郎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他正是能吃的时候,等不到饭时,便急急忙忙的跑到萧畅的小院,正巧小院要开饭。
阿郎远远的看到心内大喜,快步走到石桌边笑道对萧畅道:“哎哟!阿畅,你是不知道,我都饿了一天了!
你那‘酒精’真是后劲真是太大,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吃了两顿素,就等着晚上你这顿,终于能吃口肉了!“说罢转身往桌上一看…
酱萝卜、凉拌三丝、小米粥、雪白的蒸馒头。
没肉…
一连三天,满宅子的汉子都觉得成了和尚,别说肉了,连油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