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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隐忍得不到安宁(1)

“落落,落落,我的女儿,是你吗?”莫太太起身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突然觉得泪腺不受控制,释放出了这辈子最多的泪水。她连忙走到莫依落身边,摸着莫依落的脸。“是真的,我的落落回来了。”莫太太激动地让自己的女儿揽入怀中,不停地给莫依落道歉。“对不起,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对你说那些话。是妈妈不好。”莫太太摩挲着莫依落的头发。

莫依落也拍着母亲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过去了,都过去了。妈,别哭了好吗?是我对不起你和爸,我不应该任性的离开。”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拥抱了好久。莫太太的眼泪将莫依落的肩膀湿了大半,这才不忍心地放手,拉莫依落坐在沙发上,“落落,你还好吗?”

“挺好的!妈,你别担心我了!”莫依落握着妈妈的手微笑说道。

有人说过,老人越老越像孩子。确实,看着妈妈现在这副紧张地拉着自己手的样子,突然觉得她老了,老的像个孩子。

“阿姨,我……我可不可以和您借下落落。有些事,我想单独和她说说。”顾言期看着莫依落现在一副坚强的样子,有些不忍,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莫依落那些事实。

莫太太看着顾言期的眼神,他看落落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这下两个孩子团圆了,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吧?莫太太连忙答应了顾言期的要求。

“落落,我们去楼下的咖啡店,谈谈,好吗?”顾言期看着莫依落,眼神里说不出的复杂。

“好,有些事是该面对了。”莫依落微微一笑,起身,拎包,向门外走去。顾言期也不紧不慢地跟在莫依落的后面。

两人一直保持着距离,就那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到电梯前,两人还是保持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电梯内。

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电梯两边,之间除了静默还是静默。他们之间的空气有种窒息感,以前在一起的幸福感和安全感全被破坏的一毫不剩。现在,在他们之间只有一种颤栗感和窒息感。没有人能在这种高压气场中活下去,这种气场会让一般的人肝胆具裂。

“落落,最近好吗?”顾言期最先打开了话匣,他忍受不了和莫依落之间的陌生感。他们分明是那么地熟悉过对方。他们是青梅与竹马的关系,两小无猜。怎么了?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被利器割碎了,碎地这样不堪,这样绝决。

“挺好的,你呢?”莫依落没有看向顾言期,只是那么目视前方,眼神里没有一丝动摇,只是淡淡地笑。

“我还好。”顾言期回答道。他能告诉莫依落,其实在她离开的这一个月以来,自己过的有多浑浑噩噩吗?不能,是的,不能。他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横亘在那里,阻挡着。

简单的几句谈话,就让电梯到达了一楼。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电梯,向咖啡店走去,这次是顾言期走在前面,莫依落跟在后面。

他的背影还是那么高大,以前他的背影曾让自己那么安心过,可为什么现在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彻头彻尾的压抑呢?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来自那个背影的人,还是那个人,可是感觉却变得彻底。为什么呢?

“就是这里了。”顾言期停在咖啡店前,抬头看着咖啡店的店牌。

“紫色青春。”好美的名字,一家咖啡店却起了这么唯美的店名。

莫依落看着店牌,后知后觉地跟着顾言期走进这家咖啡店。

“老板,来两杯摩卡,加奶精。”顾言期微笑着对咖啡店老板说道。

“一杯加就好,我的不用。”莫依落紧接着顾言期的话说道。以前她喝咖啡总是嫌苦,会加很多很多奶精。在那一个月里,她改变了很多,习惯了咖啡不加奶精或是糖,那种苦苦的味道在她的唇齿间游走,她早已习惯。

顾言期愣了愣,便又重新和老板说了遍:“两杯摩卡,一杯加奶精。谢谢。”而顾言期,起先喝不惯加了奶精的咖啡,但是看见莫依落以前是这么喝的,所以就不自觉地学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习惯加了奶精或糖的咖啡。

“老板,你的店为什么会叫"紫色青春"呢?这个名字好美诶!以前没注意到有这家咖啡店诶!”莫依落看着在忙着磨咖啡豆的老板,又看了看咖啡店的装潢,四处都洋溢着青春的味道。像校园里的树叶被太阳照耀着,然后经过一对少年或是少女,便倏地落下,随风翻飞,追随少年的衣角。很清新,很文艺的感觉。

“啊,这个啊!我老婆起的名字,我们从高一军训认识,然后恋爱,现在已经结婚十年了。

她说,因为蓝色和红色合起来的颜色就是紫色。而我们的青春就像蓝色和红色一样相互交融,有忧郁的时候,也有朝气蓬勃的时候。

我们高中到大学都是在一起的,也算是难兄难弟,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所以取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我们的青春。”咖啡店老板端着咖啡轻轻放在他们的桌上,店里除了她和顾言期以外,几乎没什么客人。但是老板还是一脸幸福的样子,欣慰地和莫依落说着这家咖啡店的名字的来历。

“嫂子呢?怎么不见她啊?”莫依落左右搜寻着老板娘的影子。

“她,她不久前去天堂享清福了,丢下我一个人打理着她的梦想。真不够意思!”老板假装嗔怪道。眼里的泪水早已充满眼眶。“啊!你们聊,我去整理下咖啡机那边。”老板转身离开,莫依落分明看到老板的泪水早已倾泻。

真好,这个老板和他的妻子真幸福。

在莫依落和老板的交谈中,顾言期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看着莫依落,这个女孩儿,曾经那么任性过,那么骄傲过,现在却变得这样虔诚,现在的莫依落有了太大的变化,好似自己从未认识过。顾言期就那么一直看着莫依落。上午的太阳刚好可以打进这家咖啡店,隐约中,莫依落就像一个隐于人群中的翩翩仙子般,高雅,不被世俗所污染。

莫依落看着忙乱的老板的背影在想,以前自己还没离开这里时,这家咖啡店还没有开起来,这家老板的妻子或许还在人世。原来的拉面馆倒闭了,现在的咖啡店开张了。时间在不停的溜走,总有些东西在静悄悄地改变,新的总会代替旧的。正如有些感情,以为没有改变,却在不知不觉中分崩离析,早已没有了原来的样子。

“言期,我想告诉你件事情。”在多愁善感之后,总有些话得说,不论是残忍还是隐忍。莫依落端起咖啡杯,轻轻地喝了一口,很苦,但很真实。

“好,说吧!我听着。”顾言期其实早就知道莫依落要说什么了,只是他想知道莫依落是怎么想的。

“我怀孕了,胎儿已经一个月大了。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孩子是谁的,我想生下来。让他名正言顺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们结婚吧!不管你爱不爱我,我们的感情有没有改变,我们都结婚吧!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那样的话,他的童年会不完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被看作是一颗棋子,落在你身边,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而怀孕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所以,认命吧!”莫依落说出这番话,你不知道她心里有多痛。又一次将自己的伤口拉扯开,奢望血淋淋的事实可以刺痛人们的眼睛,可是疼到撕心裂肺的却是自己。

“落落,我也有话对你说。绑架你的那伙人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我爸希望我可以和沈氏用一场商业婚姻将沈氏吞并,这样不仅可以让我爸安心,而且也可以为你和你爸爸报仇,一石三鸟的计划,我想我们可以试试。”顾言期抓着莫依落的手,激动地说着他所谓的计划。

顾言期最想看到莫依落的反应是什么呢?开心?还是像他一样激动?错了,莫依落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莫依落反感地从顾言期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淡一笑,轻声说道:“我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么?本来也是我父亲有错在先。我不恨沈家,一点也不。我想结婚。你能给我一个家吗?”莫依落死死地盯着顾言期的眼睛,没有恨,没有开心,没有恐吓,只是淡淡的眼神。

“落落,现在你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相信我!这个计划最多用一年的时间就够,你愿意等我吗?”顾言期虔诚地回望着莫依落。

他期望得到莫依落的肯定答案,他多希望她可以等他,为了孩子,或是为了他们早已变了模样的爱情。

“所以呢?”莫依落倒是想听听顾言期究竟想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先和阿姨住在那套房子里,我会回来看你,我会尽到一个作丈夫的责任的。等计划成功以后,我会和她离婚,然后就光明正大地娶你!只是现在希望你可以委屈一年。”顾言期望着莫依落的脸,他知道这对莫依落不公平,可是这是最完美的计划了。

“哈哈,你在开玩笑吗?你要我做第三者?是我听错了了,还是你喝高了?”莫依落开始情绪失控地质问顾言期,如果要是她没有改变,就径直抓起咖啡杯浇过去了。正因为她现在已经将自己的性子磨的很平滑了,才没有那样做。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顾言期会变成这种样子?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落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我只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和孩子的未来在努力啊!”顾言期看到莫依落会是这种反应,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言期,我一直以为你不像别的人一样,原来,世界上真的没有完美的人,原来完美的顾言期也是有缺点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放下仇恨,和我结婚不好吗?”莫依落喝了一口很苦很苦的咖啡,这种苦赢绕在口齿之间的感觉,才让莫依落的理智恢复正常。

“我……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想要在他出生之前把一切危害排除,这样,有错吗?”顾言期开始胡搅蛮缠,或许他以为用孩子就可以让莫依落认同他的想法。

可是,他错了,莫依落再怎么样也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她或许知道了,顾言期的目的。

“呵呵,顾言期,别在自欺欺人了,你从来就不会说谎,或许我的出现打乱了你的计划对吧?或许这个计划里就根本没有我的戏分吧?这个计划是你爸爸批准的吧?你别骗我了。我明白了,你看重的,是你父亲的公司,而不是我和孩子,对吧?”莫依落俯身向前质问顾言期,这样的距离让顾言期喘不上气,有种明显的窒息感。

顾言期什么话都没有说,是的,莫依落全猜中了,本来想这个计划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莫依落会突然回来,而且还带着一个刚刚一个月的小生命回来。自己的计划全部被打乱,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莫依落和孩子的存在变成没有人知道的存在。

“被我说对了,对吧?”莫依落又继续说道。每一句话都刺在顾言期的心上,可是顾言期怎么会知道莫依落的心如刀割。听到昔日爱人说出那种话,莫依落真的难过的要死。她不想再对着顾言期了,一点也不想。不然,她会崩溃的。

“好了,我走了,既然你不愿意娶我,我就自己养大这个孩子,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妈妈的照顾,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把她接走。”莫依落拿起包就向外走去。顾言期看着莫依落离开的背影一阵懊恼,他是真的没法子了。

“小伙子啊,女朋友生气了吗?其实呢,有时候女朋友生气的话,可以给她一个拥抱,就算因为有些善意的想法会让她生气,也不要管,只管去做就好了,只要结果能让她开心,那么一切都值得!

记得,我太太在的时候,我自己背着她攒了一笔不小数目的钱,可是突然有一天被她发现了,她就要死要活的和我闹,然后我都没有理她,她就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然后我摆出一幢屋子的房产证明给她看时,她才明白我只是想给她一份惊喜,所以我们的感情在后来才更好。那个时候还真是幸福呢!”咖啡店老板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和顾言期讲道。

顾言期突然明白了什么,豁然开朗的向咖啡店老板道谢,然后付了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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