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白一惊说:“什么?赶紧把小姐送回来!”
“可是……先生说了……”
“可是什么可是!赶紧把小姐送回房间。”秦月白柳眉倒竖道,说完便奔向药房找温即方去了。
原来由于早上的事情,温卿方被哥哥关到祠堂思过,还不让任何人探望,也不让送水送饭。温卿方体弱,又身怀六甲,这会突然晕倒,吉凶未卜,林清溪一人面对着一筐的花瓣,不由的担起心来。
没过多久,温即方便与秦月白回来了,温即方十分生气的样子,背着手“哐哐”的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己倒来一碗茶,一饮而尽。
“我就说了她没事!我看着她从小长到大,她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温即方用拳头捶着桌子说,“流点泪,使点小性子,让人可怜她,这些事她做的溜溜儿的。”
“你别生气了。你做的就对吗?她那么大个肚子,你让她在那跪了大半天,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秦月白说,“再说早上我们都在场,你不也眼睁睁看少主吃了她的药吗?你就没点责任?”
温即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圈说:“对!对!你说的对,我这就跪祠堂去!”温即方说着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又折了回来说,“我还在给少主配药呢!唉!都被你们给气糊涂了!”说着一甩袖子进了药房。
林清溪看看秦月白,秦月白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林清溪说:“温先生和姐姐真是绝配呢!拌起嘴来都让人觉得好恩爱。”
秦月白说:“看被你夸的。你和少主不也是吗?”
林清溪把头一低说:“我们……总觉得不是那样的。”
秦月白没说话,只是含笑看着这个害羞的女孩。
午饭时分,只有秦月白、林清溪和温卿方三个女人围桌进餐。三个人都默不作声,只听汤匙与杯盘的碰撞声。
“哥哥真不吃饭了?”温卿方问。
“嗯,他在祠堂斋戒。”秦月白说。
“哼!”温卿方吃了一大口白切鸡肉说,“我哥哥的榆木脑子可真是一点都不变。”
秦月白只把白米饭往嘴里送,然后夹了一筷子菜到林清溪的碗里。
“够了,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林清溪赶忙说。
温卿方把筷子一撂站起来就走。
“你不吃了?”秦月白说。
“哥哥不在,我看看少主去。”温卿方说着便往亦动的房间走去。
秦月白看看林清溪,林清溪却只管埋头吃饭。
亦动仍然昏迷不醒,温卿方坐在一旁静静盯着他看,他双眉紧蹙,神色不很平静,像在在做梦。
“容哥哥……”温卿方只轻声叫了一声,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落。她看他额头上敷的毛巾已半干了,便伸手取下来在冷水盆里涮涮,拧干水,小心的敷了上去。
正在这时,林清溪走了进来,她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们。
“姐姐。”温卿方站起身来行了礼复又坐下。
林清溪只在那里站着。这时有个丫鬟端来了汤药递到林清溪的手中说:“林姑娘,这是给少主的汤药。”
林清溪说:“多谢。”
丫鬟一躬身退了出去。
林清溪将药端到床边,用汤匙舀了一勺送到亦动的嘴边。无奈亦动神志不清并不下咽,汤药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林清溪只得放下药碗,取来手巾将流出来的药汁擦净。
那温卿方却不慌不忙的把药碗拿在了手中,用勺子轻轻搅着,一面吹着水汽说:“我看姐姐可真是没伺候过人呀。”她微微一笑,坐在亦动床边,伸手将亦动扶起来靠在自己身边说,“以往伺候少主汤药的事,都是由我一人来做的。他从不肯让别人插手。”她舀了一勺药,轻轻在嘴边吹了,又抿了一小口,然后再递到亦动嘴边,药顺利的被灌了下去。
林清溪只眼巴巴看着昏迷不醒的亦动紧紧依在温卿方的身边,却一筹莫展。
“姐姐不用伤心。要论伤心,我比你要伤几百倍。”温卿方一边喂药,一边叹息道,“如果他醒来,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的话,那于他而言,我只是个陌生人。但于我而言,他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姐姐,平心而论,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林清溪说:“我能理解你……”
温卿方冷笑说:“你能理解什么?你失去过你最爱的人吗?你嫁给过你不喜欢的人吗?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将你完全忘记并与他人相好,你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吗?”
林清溪无言以对,温卿方美丽的脸上写满了痴情与怨恨。林清溪心里不由的叹息,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竟被一个“情”字,伤成了这幅模样!即使这个男子有千般好,她也不该为了他而将自己折磨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