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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风萧萧

“既然是兵马司的老爷执行公务,我等当然不能阻拦,不过,我有些疑惑,这酒楼里的伙计有什么罪,姐妹俩的银子应该要登记,就是她们犯罪了,银子亦应充入官库,你们就这样收入囊中,好像不符合大周律吧。”

“你、你是什么人,干扰官府办案。”

“你是什么人,既然前来拘押犯人,可有传票,可有公文手续?”

“本官乃是兵马司副指挥使黄辉,本官来了就是证明,不需要什么公文传票,哼,今日你要是说不出来历,本官一体问罪。”

周世平嘿嘿冷笑几声,区区一个7品的兵马司副指挥,难怪以前没有见过,品轶太低了,不过,7品居然能有这么猖狂,看来又是京城某位权贵的子弟了。

周世平不再理会黄辉,转身问杜聪云:“杜兄,见过这个人吗?”

“没见过,兵马司好像没有这人啊,几位指挥、副指挥我都认识啊。”

“哼,我们少爷是刚刚上任的,难怪你们不认识,快滚吧,惹怒了少爷,叫你们不死脱层皮。”

“穆伯,将这些人清理出去,黄辉留下就可以了。”

周世平懒得听那些人呱噪,留下黄辉,问问清楚,看来,今日很有可能是黄辉假公济私,垂涎这姐妹俩的美貌。

穆忠、穆欣稍稍出手,兵马司的军士便明白了,远远不能抗衡,他们不敢离开酒楼,只是退出酒楼,在外面等着,京城里太复杂,兵马司的人亦不笨,看出了这些人是有来头的。

周世平并没有出面问,一切都是蒋松华负责,刑名师爷、刑曹主事的名头可不是空背的,很快,黄辉开始筛糠,接着便什么都说了,果然是垂涎姐妹俩的美貌,想着将姐妹俩绑回府邸,好好享受的。

周世平摇头叹气,这样的事情遍地皆是,管是管不过来的,不过碰到了,还是应该管的,周世平示意谭振处理,好在这姐妹俩并没有犯什么事情。

要处理这件事情,必然要身份,周世平还是不愿意在酒楼里,于是,留下谭振等人,准备先行离开。

;令周世平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酒楼伙计、姐妹俩、老人同时跪在周世平面前,不愿意起来,伙计更是声泪俱下开口了:“老爷,您是好人,可怜可怜这姐妹俩吧,她们抛头露面,在外面唱曲,实在是活不下去啊,小的知晓其中的艰辛,姐妹俩若是无人帮助,终要遭遇噩运啊。”

周世平对伙计的印象不错,不过,伙计这么鼎力帮助姐妹俩,难道有什么猫腻吗。

“老爷,小的原来不认识这姐妹俩,老爷,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小的母亲便是唱曲的,小时候,我都忘记挨过多少拳脚白眼了。”

周世平悚然动容,这个伙计不错啊,出身卑微,却知道同情更弱小的人,怀揣一颗善良、本分之心,这样的人,流落酒楼,可惜了。不过,姐妹俩让他头疼,随便收容女孩子进府,总是说不过去啊。

“老爷,您就发发慈悲,给姐妹俩一口饭吃吧,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本身就是拖累,无法照顾姐妹俩,老头子我不会拖累老爷您的。”

周世平听见老人的话不对,赶忙开口。

“不要说了,你们都起来,先跟着我吧,快离开这里,回去了再说,聪云,去给酒楼的掌柜说说,这个伙计我带走了。”

周世平走到飘香酒楼大门口时,外面已经有不少兵马司的军士,很多巡逻的军士都赶来了,自己的兄弟吃亏,他们要帮着出气。

当周世平带着姐妹俩、伙计、老人等出来时,兵马司军士中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去招惹府尹大人啊,当有人知晓是黄辉时,都是禁不住摇头,这小子才上任几天,就遇见这样的倒霉事情了。

兵马司军士以最快速度散开,他们可不愿意被府尹大人记住,跟着黄辉来的军士大都是黄辉原来的奴仆,不认识府尹大人,这下知晓了周世平的身份,有些人忍不住要跪下,被周世平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周世平直接回到府邸,姐妹俩交给紫鹃安置,老人在府里可以管管花花草草,至于伙计,暂时交给杜聪云,若是可造之才,杜聪云自然会禀报的。

府里依旧安静,周延平、邓大彤、宋国章走了,周延平4月15日离开京城,回周家庄完婚,至今还没有归来,邓大彤和宋国章都在县城,周嫣燕、周雨馨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安静了许多,郡主和小孩暂时不会到京城来,起码要等到小孩满岁以后,郡主才会到京城。

周世平甚至连姐妹俩、伙计的姓名都没有问,现在,他想着其他的事情,一些很关键、很重要的事情。

5月9日,穆天赐准时来到府衙。

“周大人、蒋师爷,商会已经商议好了,自5月20日开始,整顿京畿之地的商铺,至8月20日,悉数完成,商会能在周大人领导下整顿京畿之地商贸,无比荣幸,蒋师爷所提人员之问题,在下以为,几天之后便会有结果了。”

“哦,穆会长,商会是如何准备的,这么大的事情,商会总要有章程。”

“周大人、蒋师爷,此事没有章程,商会之职责便是负责登记审核之事宜,商会在府衙指挥之下,一切遵照府衙的安排行事。周大人、蒋师爷,此事在下实在是唐突了,并非胁迫大人,请大人明察。”

穆天赐一脸惶恐,看来,这个带话之人连基本之权力都没有,完全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实在无奈,才想着为自己解释。

“穆会长,既然如此,你先去,商会所有人员均要做好准备,听从府衙之号令,还有,烦你带信给穆家主,尽量多派遣穆家子弟参与审核事宜中,穆家经商多年,对账目之事应当很熟悉,府衙急切之下,无法找寻到那么多的精通理财之人,京畿11县,需要大量的人员,这件事情,商会负责,穆会长,有什么问题吗?”

“周大人、蒋师爷,此事没有问题,商会负责,保证人员充足。”

穆天赐离开之后,周世平眉头紧锁,皇上这是迫不及待了,而且,从穆天赐代为说出的话来看,这件事情是京兆府衙全面负责,没有价钱可讲,就是将来有事情,亦是京兆府衙的行为,用现代的话说,是地方行为,不是中央行为,出了事情,吃亏最大的,当然就是京兆府衙以及京畿官员了。

蒋松华也想到了这点,原来,他还想着去找王爷问问,现在,他否定了这个想法,王爷应该知晓了,若是有办法或者有消息,王爷应该早找到他们说了,王爷既然没有找,就是默许了。

两人呆在签押房内室,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思。

这场生死攸关的战斗或者说较量,还有11日便开始了,开始之初,便会陷入激烈的争吵、冲突之中去,甚至会出现流血、报复、暗中伤人等一切无法预料的事情,这些,两人都不怕,两人最担心的,是10万羽林军。如今,京兆府衙只有几十号捕头、捕快,所有官吏也不过几百人,遭遇冲击,丝毫无还手之力。

“松华兄,手里无人,府衙不堪一击啊。”

“世平兄,不要着急,不会如此的,若是府衙无人无保障,何须做这件事情,直接令我等赤手空拳去攻打羽林军,岂不是更加爽快。”

“等等吧,松华兄,世平连累你了,无论如何,府衙都处于弱势,松华兄,若是有家人在京城,暂时叫他们离开吧。”

“世平兄,什么连累之说,你也太小看我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没有什么大不了,若是命该如此,坦然面对。对了,世平兄,你尽快安排家人到济开州去吧,那里是安全的。”

周世平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劝说周嫣燕、周雨馨、紫鹃离开京城,到济开州去,周嫣燕、周雨馨好说,两人在京城遇见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应该出去散心,正好去济开州,可紫鹃就不容易了,自己身边无人照顾,紫鹃是不会离开京城的,府里其余的弟弟妹妹也好说,周美琴12月才会出嫁,现在也可以跟着到济开州去,其余的更不用说了。

让亲人离开京城,也是无奈之举,做这么大的事情,会出现许多意料不到的冲突,其中,威胁家人便是一件很让人头疼之事,无人愿意在这样的事情上赌博。

5月11日,周嫣燕、周雨馨、周美琴离开京城,赶赴济开州。5月13日,周世平的其余弟弟妹妹离开京城,赶赴济开州。

不出所料,紫鹃坚决不离开京城,因为周世平身边无人照顾,紫鹃说什么也不离开京城,周世平无奈,他总不能绑着紫鹃离开京城啊。

周世平一直犹豫着是否将京城里的事情告诉父亲周元凯,周世平出任京兆府尹之后,心思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来,很多事情他都告诉父亲周元凯,后来,他和父亲的官职、品轶都是一样了,再给父亲说这些事情,无非是增加父亲的精神负担,因为父亲已经无法出力帮助他了,所以,周嫣燕、周雨馨这么大的事情,周世平都没有告诉父亲,只不过这次周嫣燕、周雨馨到济开州去,周世平想着肯定无法隐瞒了,所以才写信说明,也好解释她们为什么会到济开州,至于其余的弟弟妹妹,父亲原来便有这个意思,要他们到济开州去找些事情做,就是读书不行,总能够自立。

看着空空如也的府邸,周世平有了一种悲凉的心思,没有办法,富贵险中求,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总是要有付出的。

周世平终于知道了姐妹俩的来历和名字,姐姐乔倩、妹妹乔慧,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自小父母便病故了,跟着爷爷生活,饥一顿饱一顿,不料姐妹俩天生丽质,越长越好看,但人总是要吃饭的,为了谋生,爷爷带着孙女到了京城,依靠着唱小曲谋生。

这是一个老套的故事,也是一个查不到任何来历的故事,周世平和姐妹俩接触不多,因此,对两人没有什么直接的印象。姐妹俩到了府里之后,吃穿不愁,歌声逐渐多起来,两人唱的真是太好了,就连周嫣燕、周雨馨离开京城之前,还念念不忘乔倩、乔慧的歌声。

日子一天天过去,周世平逐渐开始紧张了,手里无人,却要做这么大的事情,究竟是为什么啊,难道皇上想要京畿官吏白白送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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