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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艾瑟儿·夏格。王室二公主。她有天使般的面容和与之相反的性格。传闻这个公主的脾气和性格不是很好,没有继承父亲的品格和母亲的温婉。皇后唯一的画像就挂在宫殿的历史之廊,看过皇后的人也都觉得她的长相也没有遗传到母亲,而是比较像前任国王,眼神锐利,发色金黄,连傲慢的语气也是一样。她坐在纹饰精美的椅子上,暗暗打量在场的众人。不禁冷笑了一声:“原来拉诺维多的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啊?张狂,傲慢,甚至胆怯。我有些替海洛亚斯担心了。”

库伯没有附和着她的话,他不卑不亢的说,“王子殿下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

艾瑟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库伯从来去迎合别人说的话,作为王室第一总管,他有自己的尊严和处事原则。库伯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已经7点零一分了,他示意侍卫将门关上,又冲站在台阶旁边的一个金发男人点点头,那个人便敲了敲手中的长杖,大厅立刻肃静下来,众人都转过身看着那个人,简也抬起头看着那个方向。他严肃的喊道,“有请。”这时,轻快的音乐响起,楼梯尽头站着十个俊美的少年,他们一齐走下来,宽敞的楼梯竟然可以让十个人走过。他们都身着正式的服装,面带微笑从楼梯上走下来。简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倒数第二个人,他是……亚瑟!

他身着一件墨绿色的拿破仑外套,肩膀上的流苏摇晃着,亚瑟勾起唇角,左手放在腹部,优雅得像个真正的王子般。他不着痕迹的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搜索到了简,他笑的更加灿烂了。下面已经有人认出了那就是丝绸商的儿子,将猜测的目标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不过,也有贵族小姐辨认出一两个皇族的伯爵,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是兰铎家族的亚历克斯,仍然没有人发现哪一个是王子。走到最下面之后,少年们各自走向第一眼看中的少女们,众人都兴奋不已,亚瑟直接绕过众人,走向简。他快而不急地向她走来,站在简的面前,优雅地伸出右手,左手背在身后,“你好。这位美丽的小姐。”

简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还装作是第一次看见她一样呢。简伸出手搭在他的手心上,站了起来。随着亚瑟走进舞池。音乐已经响了起来,亚历克斯向在场的人微微鞠了一躬,便和他钟意的少女翩翩起舞,他牵着的是那个昨夜向亚瑟告白的丽萨小姐,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蓬蓬裙,显得很可爱,就像一只蝴蝶。亚瑟似乎不敢正视简的眼睛,他伸出手轻轻的搂着简后背,简的手掌也穿过流苏搭上他的肩膀,两人在华尔兹的音乐中缓缓的起舞。众人注视着这一对舞者,像是约定好了一样,都穿着墨绿色的衣服,而且都是棕色的头发,女孩的神情最初是淡然的,渐渐的像是放松了一样,她看着男孩的眼里盈满笑意,那个少年亦是如此,他时而抬起头看着少女的眼眸,时而又像是很害羞一样低下头去小心的不踩到她的脚。就像是真正的王子与公主一样卓尔不凡。连艾瑟儿亦是惊讶的看着亚瑟。

简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来?”

亚瑟低下头靠近她耳边说,“我今天早上才收到通知,说今天晚上有个聚会,我还在想为什么在举行选妃舞会的时候王子怎么会邀请我,然后王子派人去接我的时候才知道是因为这个。”

简露出更加不解的神情看着亚瑟。

“王子想要看看这些少女的反应,他希望找到一个美丽而富有智慧的妻子,而不是空有外表,要成为储妃甚至以后的王后,必须要有沉着冷静的观察力和善良的心地。他在观察,在观察你们的反应和神态。”

简轻轻的笑,“那王子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其实……”亚瑟低下头,抬起眼睛看着简,两人的眸子对视了几秒,音乐此时似乎也快要结束了,“我不希望你来的。你这么优秀,一定会被选中的。”

简的双眼突然睁大,看着亚瑟。他的语气有些消沉,他又问“你猜哪一个是王子?”

她摇摇头,“我不感兴趣。”

亚瑟的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他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侍卫再次敲起了长杖,用一种庄严崇敬的语调说道,“尊敬的海洛亚斯·夏格·斯卡琳王子驾到!”

底下有小小的惊呼声。一位身着白衣的俊秀少年优雅地走了下来。他亚麻色的秀发散落在眉间,瞳孔深邃而沉郁,像无尽的黑暗中有一抹不可捉摸的光亮,散发着淡淡的邪气却又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他的手指修长白哲,左手抚摸着外套上金色的扣子,右手则松松的插在口袋里。侍卫们都向他弯下腰去半鞠躬,艾瑟儿也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他,跳舞的少年们纷纷低下头去向他行礼,许多贵族小姐也惊喜的为他弯下膝去,一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女孩子们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帅气的王子。跟他相比,前面的十位少年似乎都有些黯然失色了。他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看着正前方的简,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这个女人……

就是开始在花园里看到的那个吗?

果然是比在黑暗里要美丽得多啊。

海洛亚斯走到简的面前,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伸出右手看着她。亚瑟不禁握紧了简的手,简淡淡的看着王子向自己伸出的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是……

这就是……王子吗?

她抬起头看着海洛亚斯。

果然比其他人要与众不同。

正在简看着海洛亚斯的时候,亚瑟转过头看着她,轻轻的松开了握着她的手,退后一步,背在身手的手紧握成拳。

……不可以……

现在……不可以

简抬起刚刚被亚瑟松开的手,搭在了海洛亚斯手上,他满意的一笑,揽过她的腰,音乐恰当的响起,海洛亚斯和简开始舞着一曲稍快的圆舞曲,简稍微有些跟不上节奏,海洛亚斯超仆人使个眼色,音乐便换成了平缓的音调,海洛亚斯附在她耳边说,“你叫什么名字?”

“简。简·加纳。”

“简·加纳。我是海洛亚斯。”

“王子殿下。”

海洛亚斯浅笑着。看着简秀丽动人的面庞。他抽出一只手,作出请的动作。代表其他人也可以继续跳舞了。

可是……即使是这么漂亮的人,总觉得是少了点什么。

亚瑟站在原地看着海洛亚斯一直注视着简的眼睛,突然有些不可遏止的烦躁起来,他刚刚想要转身去看不到他们的地方,一个有些娇嗔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你好?”

亚瑟转过去看着那个人。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我能邀请你跳舞吗?”艾瑟儿抬起头看着亚瑟有些害羞的说。

亚瑟面露难色。“我吗?”

“其实应该男士邀请女士的不是吗?可是你的舞伴被王子邀走了啊。而且……我也想跳舞呢。”

亚瑟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向艾瑟儿伸出手去,她马上握住亚瑟的手掌,两人第二个步入舞池。可是亚瑟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简和海洛亚斯。

果然……他的担心是正确的。

王子喜欢的就是她这种类型的,她这样的女孩子,不可能会有人不动心。

简被海洛亚斯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别过头去,海洛亚斯眼底有些疑惑和说不清的意味,正在看着她。

到底是什么……

虽然喜欢这个美丽的女孩子,可是却没有很心动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她散发出来的气息是淡漠让人不敢靠近的吧。

如果是艾瑟儿那种感觉的话也许会好很多?

正在想着,海洛亚斯突然想要亲吻简的脸颊,她的肌肤像雪一样白净无暇,连一颗米痣也没有。正在想着,他的头缓缓的低了下去,靠近简的脸颊,简刚刚看回这边,就看见海洛亚斯似乎是想要亲她,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一个人撞了她一下,将她撞离了海洛亚斯的臂弯,简刚刚站稳,就有人扶住了她的手臂,与其说是扶住,不如说是紧紧的抓住她。简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这手,除了亚瑟不会有第二个人。

海洛亚斯皱起眉头看着亚瑟。艾瑟儿也很是震惊,亚瑟竟然突然放开她向旁边退去,然后就马上到了另一个人的身边。亚瑟似乎感觉到了现在的气氛,大家也都停下来看着他们四个人。简马上弯下身子手按住腹部,低声说,“很抱歉,王子殿下。我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让我先离开呢?”

海洛亚斯点点头,对着一个侍卫说道,“送简小姐回去。如果有需要的话就送她去医院。”

侍卫点点头,向海洛亚斯行了一礼之后便来到简的身边,“简小姐,请。”

简向点了一下头,“那么我告退了,王子殿下。真的很抱歉。祝您跳的开心。”然后便随着侍卫离开了蓝堡。亚瑟看着简离开的方向,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他没有去理会艾瑟儿询问的眼神,直接走到后面去换衣服离开。海洛亚斯看着简离开之后,又皱着眉头盯着亚瑟的身影。

他是故意的……

这个人是谁,怎么会请他来?

简向侍卫道谢之后便回到了家里,凯莉听见敲门声竟然自己跑来开门,看见是简之后马上惊喜的大叫,“噢,你回来了。简。”

她点点头。走到客厅对加纳先生说,“爸爸,妈妈,我有些累了。晚安。”

凯莉连忙走过来拉住她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一直听着马车声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隔壁的都还没有回来呢。”

简摇摇头,“我不舒服。”

凯莉马上转变了脸色,“你哪里不舒服?不舒服下午怎么都不说啊?万一王子认为你身体不好呢?他觉得你没有办法为王室留下子嗣怎么办?”凯莉又开始数落简。这样的事情简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十几年。她没有理会凯莉,直接转身走上楼去。简回到房间,关上门,走到床边无力的倒了下去,楼下凯莉还在对着加纳先生不停的抱怨着。时不时传来加纳先生劝慰的话语,她的声调算是小了很多。简连衣服也不换,直接闭上眼睛累的睡着了。

她确实不舒服。

至少她太疲倦了,她需要休息了,一晚不够,她需要休息很久。直到她能够清闲自在的生活,直到她能够不再忍受别人的讽刺和奚落。

可是会有这么一天吗?

只要还呆在这个家,只要凯莉还这样,就永远不可能会有安宁的日子。就算凯莉不说,凯莉的妹妹也会抓着机会对着她冷嘲热讽的,那个女人,有着比凯莉更让人厌恶的嘴脸和腔调。简比厌恶凯莉要更加厌恶那个德芙斯。

就这么想着,简睡着了。很多时候她都是想着这种讨厌的事情入睡的。

第二天其实有些平淡,但是走到哪里都能够听到有人在议论,议论自己家的女儿比较漂亮,议论昨夜的舞会上谁是王子,甚至议论到了王子也许会娶好几个妃子也说不定。偶尔有人说起亚瑟或其他帅气的公子哥,或者说有个女孩子不知好歹的先离开了

简的反应很平淡,平淡得就好像她没有去参与昨天的舞会。甚至连凯莉夫人不停的询问她昨夜王子的神情她也说不记得了,气得凯莉想要揪着她的耳朵骂人。加纳先生又带着笑容抱着凯莉压制她的怒火。

简静静的坐在窗边。还在回想昨夜亚瑟的话。

“其实我不希望你来的。你这么优秀,肯定会被选中的。”他的语气有些消沉。

他不希望自己被选中吗?

正在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她低头顺着那声音望过去。是士兵。

简坐直身子,看见一队士兵正朝她家的方向走来。并不是巡逻队,那样的服饰和武器,应该是皇家卫兵的打扮。他们出宫要干什么?简发现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她见过,就是昨晚站在湖墅门口的队长。凯文·史蒂芬。这更加深的她的疑惑,像他这样位列高级长官的人为什么要带领近卫队出宫?但是她想,这个问题很快就可以得到解答了,因为他们停止在了她家门口。

凯文站在原地,示意从属官上前去敲门,等了一会之后,一个女仆打开了门,看见这么多军官之后吓了一跳,她连忙冲着房子里面大叫,“夫人!快出来吧!”凯莉的嗓门比这个女仆还要大上一倍,她生气的吼道:“你大叫什么?”凯莉生怕踩着她做工精良的长裙,就悠悠地走了过来,一边走还在责骂那个女仆,但是看见凯文之后她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慌,“长…长官大人…”

凯文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有着略为臃肿的身材和恶俗的面孔。“简.加纳在吗?”

加纳先生似乎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也跟着走了过来,看见凯文之后惊讶程度不亚于凯莉,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很镇定的走上前去,说,“长官大人,您好,您有什么事情吗?”

凯文只得再重复一遍,“麻烦让简.加纳出来一下。”

加纳先生和凯莉对视了一眼之后,凯莉点点头,说“我这就去叫她下来。”然后扭动着她的身体慌张地向楼上跑去,加纳先生笑着对凯文说,“长官大人,不知道您找我女儿有什么事情?”

凯文看了加纳先生一眼,似乎觉得他是个老实人,便说道,“你的女儿被王子选中了,将要成为储妃。”

加纳先生惊讶的看着凯文面无表情的说完,不知道该笑还是还是该先将凯文请进去喝杯茶。他刚刚想要说,“长官大人,站得累了进去休息一下吧。”凯莉就拉着简急急忙忙的走了下来。简扶着楼梯刚刚站稳,看见凯文之后眼底有莫名的慌乱,凯文看着简也是同样的惊讶,讶于她异于常人的美丽和气质。“你就是简.加纳?”简点点头。凯文清了清嗓子,说道,“加纳小姐,你已经被王子选中…成为储妃。”

凯莉倒吸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凯文在场,她几乎就要大叫出来。

简呆呆的看着凯文的衣领,凯莉看见她没有反应,便摇了摇她的手臂,“喂!简,你还不赶快感谢长官大人?大人,您还是进来坐一坐吧。我这里有上好的茶叶。”简终于算是有了一点反应,她抬起眼皮看着凯文。

凯文皱起眉头看着她,“你不感到高兴吗?你要成为储妃了?”简仍然是缓缓的点点头。她没有笑,但嘴巴还是微微张开,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储妃?

对了,那个舞会原本就是邀请城内的少女……竞选…储妃。

简低下头,注视着她墨绿色的鞋子。

凯莉夫人的身体不住的颤抖,似乎是太激动了,她扶着她已经完全呆掉的丈夫。但是她还是使出去全身的力气挤出几句话,“好的,感谢尊敬的国王陛下以及王子。”

简还是站在原地。

这样一来,就不用忍受母亲的责骂了吧,不用再呆在书店里面一整天了啊。

那么亚瑟呢…

亚瑟……

亚瑟呢?

凯文摇摇头,大概是认为简因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吧,甚至变得这么呆滞。他对凯莉说,“明天晚上会有马车来接她进宫,她还可以趁明天和朋友聚一聚,以后也许机会不多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凯文冲加纳点点头,又看了看还是没有反应的简,转身带着侍卫队离开了。

凯文刚刚离开,凯莉夫人就用力地拍了简一下,推的她险些跌倒在地,加纳先生连忙抓住凯莉,“你想什么去了?如果长官回去告诉王子,说你是个呆笨的女人怎么办?你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吗?”

简靠着楼梯扶手默不作声,凯莉还想骂人,简看了她一眼,就快速的上去回到了房

“你吼她干什么呢?”加纳先生拉着凯莉的手走到里面。

“你看看她刚才的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失礼了。”凯莉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简关上门,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街上还是有些吵闹,简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亚瑟昨天的表现似乎有些反常。最后是他撞了一下她吧。

为什么……

因为……他

简勾起一抹苦笑。怎么可能?

他那么开朗帅气的人,会喜欢上自己这种沉郁压抑的女孩吗?他应该和那种向日葵般的少女一起绽开笑容,而不是为了她这样生活得愁云密布的人而担心。

她多想了。

但是,总该保留一点幻想啊。

如果他,有一点喜欢上了她呢?

他会说不要嫁给王子那种话吗,他会带着她远走天涯吗?他能为了她放弃安逸富贵的生活吗。他不会的吧。换做是她亦不会。就这么幻想吧。幻想能够脱离这种生活。幻想不属于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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