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又快又急。我回到公司就收到了一个快递,是西郊别墅区的房屋所有权证书,名字是我的。里面还夹着一张小字条:薇薇,对不起,我偷了你的印章。所有权变更日期是在一个星期之前。呵,原来他早就打算离开了。
紧接着我在两位律师的不断游说下办好了杂志社的交接。按照律师的说法,就好比他寄放在我这里的一只宠物,等有机会再还回去好了,但是这个机会是不是有些渺茫?
我把所有的不确定和期待都埋藏在了心底,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接收杂志社的那个晚上,我独自一人在迷离夜喝的大醉。为什么在我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之后,走的却是他?我真的想不通。我不求他能够在我屁股后面苦苦哀求,最起码应该等到我能平静的听他的解释吧?我突然很后悔,为什么他要解释的时候我不想听,现在想听了,却没有人再愿意跟你解释。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看到了妖男的脸,他对着我皱眉头,一脸的不高兴。哦,他好像说过要是我再一个人喝醉,他就不会再管我了。呵,他果然说到做到。
“你没事吧?”他突然走近了低头抚摸我的脸。很真实的触感,并不是幻觉。他的手还是那么细腻,我扑腾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啪一下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你特么去哪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呢!”
我没等他做任何反应,就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小波子,你是真心爱我的,是不是?不然怎么会把重生交给我?还是这只是你对被伤害的人的一个补偿?你说啊,你告诉我啊!”我拼命摇着他的手臂问他,但他只是看着我不发一言。许久他才冷冰冰地开口,“何薇,你看清楚了,我是张平。”
所有的希望都被那句“我是张平”给浇熄了。我看着张平黑洞洞的眼睛问:“张平,你真心爱过一个人吗?
“我爱过,只是她并不稀罕。”张平说。
“真心的爱一个人,心里就再也不会容下其他人。你懂吗?”我推开他扶着墙壁独自走到街上打了车,回了西郊的别墅。因为房间里还有些许他的味道,可以让我细细的回味。
妖男走后不久,芊芊和杨毅分居了。我帮她搬家那天,问她为什么做这个决定,他只说了两个字——太累。
渐渐的我和芊芊两个恢复单身的女人走的又像以前那么近了。我想,这样也好,上班的时候就忙忙碌碌,没事的时候就拉着芊芊和楚江喝喝酒唱唱K,日子倒也过得很快。只是夜深人静耳边不时会响起妖男的话。“薇薇,我要看看你的心脏。”
“薇薇,我爱你。”
“薇薇,你会等我吗?”等他吗?我想我没有。老妈给我安排的相亲我也会去,只是总是没有什么感觉。老爸拉着肖温然回家吃饭,我也能够平静应对。心似乎成了一片死海,任何风雨都掀不起波澜,任何阳光也都照不进来。
张平有次问我:“对着我这么优秀的结婚对象,你为什么还要去相亲?”
我只是对他耸耸肩,回以一笑,没有妖男我可以不结婚,也可以和任何一个人凑合,但是绝不是张平和肖温然。那时候,心里还是在等着奇迹出现吧?
张平说他告诉他了,告诉他石涛找过我,就在我知道所有真相的当天。我们都很清楚那个他指的是谁,自从那次醉酒之后,石小波三个字似乎变成了我们两个人的禁忌,谁都不愿再提。
那又怎么样呢?最后他还是被他的父亲说服,去法国和妮妮会合了,不是吗?我只淡淡的回:“知道了。”
张平说:“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我,我并不比他差。”
是啊,甚至比他优秀。妖男太过冲动,自负,感情用事。但是爱情不是马拉松比赛,不是谁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赢的。对张平的话我只能笑笑,说一句别闹了。
抛开工作的我大多时候是寂寞的,而且很寂寞。
为了缓解安静下来的寂寞感,我时刻让自己忙碌着。我考了驾照,拿了硕士学位。公司也一天比一天壮大,我决定把重生搬回商业街。
接下来选址,签订租赁协议,购买全新的办公用品。这些我都亲力亲为,因为我觉得自己真的太闲了。
公司整体迁址的那天距离妖男离开已经有561天了。我看着桌面上的照片眼角有些湿润了。那是带豆豆去游乐场那次拍的一张全家福。豆豆在中间,我和妖男蹲在他的两边用手臂圈起一个心。大家笑的都很灿烂。
我想,至少那时候的欢笑是真的吧?我把照片重新放到桌上摆好,搬上最后一箱东西拉开门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只能回忆,有些爱注定没有结局。我只是很不幸的,成了其中之一。
重生入住商业街之后,名声相较于之前更为响亮。我们的杂志范畴也在一直不断的扩张。不知不觉间重生已经是一本很有影响力的杂志了。而我突然之间成了名人。我过去的失败婚姻和妖男那段鲜为人知的恋情,还有从家庭主妇到业界女强人的事迹上了报纸。
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人问我,“何薇女士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了许久笑着对她说了两个字:“失恋。”
后来这段话又被报纸当成了笑谈登了出来。不知道远走他乡的人能不能看到?
为此艾米很不满,找我来理论。“何总,你知不知道我们也是做媒体的?知不知道我们也有新闻版块了?为什么我们头头的事情是别的媒体先曝光?”
我揉着眉心叹气,“艾米你这脾气能不能改改?”
“改不了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下面的人都吵翻天了。”艾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臂抱胸很生气的样子。
我叹气,“别人说我好坏是别人的判断,我总不能用自己的杂志吹嘘自己吧?你也知道我绝对不会说自己坏话。”
艾米瞪了我一会儿,重重的叹气。“何总,你不是还想着..”
“我没有。”我回答的很快,眼睛不敢与艾米对视。“你先出去吧。”
艾米站起来摇了摇头,走出了办公室。
我的杂志叫重生,而我没有得到重生,我还不想出现在这本杂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