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赶月!”恽霖在玉清扬的手中挥舞着,剑气如溪水般缓缓流出,池中的水在剑气的激荡下冲天而出。玉清扬使出“随波逐流”纵身从倾泻下来的的水柱中穿过,剑气凝结于锋,笼罩着玉清扬,恽霖剑与玉清扬仿佛已化为一条潺潺的小溪流向远方。
池水恢复平静,玉清扬缓缓落地,衣带在秋风下不停地飞舞,丝毫未被池水打湿。他将恽霖剑合回剑鞘,自言自语道:“穿云、梦寻、溪水,三种剑法各有所长,我该如何选择呢?还是融三家之长,创造一种新的剑法?”
姚夏见玉清扬练完剑,才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他将茶递给玉清扬,道:“少爷,大少爷和宇文公子那边传过话来,他们会积极准备迎战,大约一个月后便可出战。”
“这样我就放心了!”玉清扬喝了口茶,道:“夏叔,我要去龙泉寺一趟,这里就劳您费心了!”
姚夏接过玉清扬手中的茶杯,道:“放心吧,少爷!”
玉清扬敲了敲龙泉寺的大门,一个小和尚走了出来,道:“原来是玉施主,方丈已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玉清扬微微点头,跟随小和尚来到了那间姚宇飞曾住过的的禅房。
“你来了!”明镜大师站在禅房里,面慈目善。
“大师!”玉清扬走了进去,他的左手仍握着恽霖剑,只是如今的玉清扬已不再是从前那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戾气深重的玉清扬。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
“是!”玉清扬言辞坚决,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明镜大师将一张纸递给他,道:“这是你爹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
玉清扬郑重地接过那张纸,上面只有一个字:恕。他激动地望着那个字,又抬起头看着明镜大师,问道:“我爹他……”
明镜大师口诵佛号,“种种得失终将一去,凡事都不可太过计较。”他向外走去,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他突然道:“去看看你娘吧!”
玉清扬将那张纸仔细地收好,“爹!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不会让您失望的!”他转身离去,步伐没有丝毫迟缓与犹豫。
玉清扬跪在雪茸的墓前,神色平静,心静如水。
枯黄的树叶随着秋风在空中飞舞,如同一只只随风而舞的翩翩黄蝶。
“娘,孩儿不孝,来看望您了!我和哥都很好,您可以安心了。娘,孩儿想通了,再也不会被仇恨所迷,失去自我。我会用自己的力量,平复江湖的血雨腥风,然后退出江湖,过枕石漱流的日子。至于爹,”他顿了顿,“我也不会再强求,如果他喜欢云游四海,我和哥也会默默地祝福爹。娘,孩儿要走了,您,”他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安息吧!”
隐在桃树下的游僧紧紧地盯着玉清扬,宽慰地笑笑,默道:昕儿,你终于长大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师兄,你回来了!”落晖站在雒山山顶迎接玉清扬。
玉清扬点点头,看着意气风发的落晖,道:“我们去武院看看吧!”
雒山弟子正在练习五行六合阵,看似已有小成。应天浔在一旁练习穿云剑法,他虽是雒山最小的弟子,但天资聪颖,并且勤奋刻苦,在剑术上的造诣颇高。
玉清扬满意的点点头,道:“就让我来试试这阵的威力!”说着,一柄普通的铁剑已飞入手中,他纵身跃入五行六合阵中。
雒山弟子根据五行六合阵施起阵法,他们像两个逆行的旋涡一般将玉清扬困在循环不绝的旋涡中心。阵势圆转浑成,互为守御,且配合穿云剑法和腾云拳,实在很难攻破。
十一个弟子同时出招,招式全然不同,前为掌,后是剑。玉清扬左手运起腾云拳,右手施展穿云剑法,却也无法击退十一个人的同时攻击。好在玉清扬轻功卓绝,加上雒山弟子的拳法都不及玉清扬,才能在周旋了这么久之后仍然毫发未损。
玉清扬向上跃起本想跳出五行六合阵,却不料外围六个拿剑的弟子也揉身急上,他急忙下坠又遭遇到五个拳头的夹击。无奈之下,他只好运起内功,在他的周围仿佛形成了一层无形的网。雒山弟子接连数十招都攻不进去,自然心急,阵形也就开始乱了。
玉清扬深知五行六合阵拘泥于形式这一大缺点,趁机跃出,凌空落在一丈之外,手中的铁剑已回到剑架上。
落晖看着那些雒山弟子走向玉清扬,问道:“师兄,怎么样?”
玉清扬笑笑,道:“能有这种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他走到那些弟子身边,郑重地道:“还是那句话,阵形不可乱。只要阵形一乱,便会给敌人可趁之机,也会使你们受到伤害。”
“是!”雒山弟子应道,继续练功。
“师兄,我刚才观察到,师弟们用的剑上均有三四个缺口,而你用的剑却完好无损,为什么啊?”
玉清扬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知何时起,落晖已变得如此观察入微,这让玉清扬十分欣慰。他答道:“他们使用穿云剑法时着意于招式,遇到比自己强的对手便会使出全力以致佩剑受损,而我将内力灌入剑中,以内力护剑,自然完好无损。”
“原来是这样,那如果你使用恽霖剑岂不是几招便可破阵。”
玉清扬点点头,道:“所以我才换了一柄普通的铁剑。”他转头看着落晖,“你和浅浅怎么样了?”
落晖叹了口气,“她似乎变了不少,不再像以前一样活泼任性,反而变得深沉孤独。”他垂下头,“你走之后,她就一直在钻研《百毒秘笈》,即使我去找她,也说不上几句话。”
玉清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我们一起去找她!”不仅是为了落晖,更为给她一个交待。
“清扬,你回来了。”傲浅坐在房中看着玉清扬和落晖走进来,她语气平平,但却不难发现眸子里的喜悦。
“住得惯吗?”玉清扬笑笑,道:“落晖有没有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落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立即辩驳道:“师兄,我哪有!”
“谁要你回答了!浅浅,他真的没有欺负你吗?”
傲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道:“我过的很好,你不用担心。只不过,没有再恢复丝毫记忆。”
“忘记或许是件好事,又舍才有得嘛!”玉清扬安慰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俩个。”
落晖好奇地看着玉清扬,就连一直低着头的傲浅也抬起头来,凝视着表情严肃的玉清扬。
“我已经决定,要与星月夜决一死战。”他直直地望着窗外,不去看傲浅,或许说是不敢看。
“真的吗?”傲浅细声道,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什么时候啊?!”落晖却是一脸兴奋。
“暂定于立冬。”他转头看着落晖,“你的任务便是带领师兄弟们攻打星月夜。”他顿了顿,“不过,千万不要伤害月派那些女孩子。”
“清扬!”她咬紧牙根终于下定决心,道:“让我去月派吧!”
“浅浅!”玉清扬和落晖异口同声,亦同样是满脸的惊讶。
“我已经知道怎样解她们身上的毒了,而且我是她们的师姐,她们一定会听我的话!”她盯着玉清扬,似是在恳求他的回应。
“不行!”他斩钉截铁,“你已经失去了武功,这样做太危险了!”
“可是我……”傲浅看着玉清扬冷若冰霜的脸,欲言又止。
“师兄,不如让我陪她去吧!”落晖看了看傲浅,对玉清扬道。
玉清扬看着他们肯求的目光,缓缓道:“好吧!”
落晖开心的望向傲浅,却看到她一脸的黯然。
苍穹如同一个巨大的黑幕笼罩着大地,弯弯的月牙斜挂在空中,隐隐的透出一抹血红,几颗暗淡的星星无力地闪着光亮。大片大片的白云掠过,仿佛已成为这黑夜中唯一的主宰。
“很快,一切便都可以结束了!”玉清扬喝起酒来。
“是啊!”寒汩一边喝酒一边道:“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不过,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你行走江湖只有三年却能取得如此成就。”他喝了一口酒,“我真是自叹不如啊!”
“三年,也不算短啊!”玉清扬叹了口气,“现在想想,这三年里发生的事还在眼前,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告诉你。”
“什么啊?”
“还记得我们一起去无忧谷吗?你没拿到无忧草,心情很沮丧,我没告诉就一个人回到了无忧谷,发现那里确实别有洞天。”
“这件事啊!”玉清扬点点头,“穆珩一定就是从那里拿走了无忧草,怪不得我找不到!”
“解决这件事之后,你准备做什么啊?”
“当然是退出江湖啊!”玉清扬看着斜倚在屋脊上的寒汩,问道:“你不想吗?”
“想又有什么用,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而且退出江湖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笑了笑,“又不像你,可以舒舒服服的当老板娘!”
“你说什么!”玉清扬将酒瓶仍向寒汩,寒汩随着酒瓶一起跌了下去,却又在半空中突然展开身形,接住酒瓶。
寒汩稳坐在屋顶上,一边喝酒一边道:“这可是三十年的汾酒,你别这么浪费行不行!”
“可恶的酒鬼!”玉清扬怒道。
“对了,你要我做什么?”寒汩看着玉清扬怒火盈目的样子,转移话题道。
玉清扬平抚怒气,,“你帮我处理掉夜派就好了!星派有灵剑子,雒山弟子会攻打星月两派,这样就可以一举歼灭星月夜!”
“好!”寒汩立即应道,胸有成竹,“不过你用什么报答我?”
玉清扬笑笑,道:“五十年的汾酒,八十年的杜康,只要是你能说得出来的,我都可以给你!”
“很好!”寒汩的嘴角轻轻上扬,“不过,我最想喝的是你的喜酒!”话音未落,人已飘出数丈,落在另一个屋脊上。
“让我抓到有你好看的!”玉清扬施展羽落术追了出去。
月光下,只有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屋顶跳来跳去,如同两道电光,急如旋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