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夕一脸愤恨的捏着手中的墨镜。
那些温柔,从来都只为她而存在。
那,一直都只是她的专属!
怎么可能被她享有?
“风,你回来了啦。”向往日一样,羽夕甜甜的迎上开门归来的穆风。
“累了吧。要不要喝点解酒汤?”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她体贴的问道,说罢,又故作奇怪的闻了闻,“今天怎么没有从你身上嗅到酒味?”
穆风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今天的客人不喝酒,所以整个酒席上我们便以茶代酒了。”
羽夕眼中划过一抹受伤,她本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可以听到穆风跟她的解释。那样,她也就有了理由说服自己不去介意。可是,没有。她听到的,却是谎言。
当一个男人开始向女人撒谎的时候,那代表了什么?
她强压住心中的不安,笑着说道,“是嘛,水我都给你放好了,那你去洗澡吧。”
推着他进了卧室,关上门,她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走到走廊里的镜子前,她静静的凝视着镜面上映出的自己。如今,她终于有了一张和她母亲不怎么相似却同样美丽的脸。一直以来,她都很寂寞的生活着,没什么真正相交的朋友,除了另类的叛逆的凄楚的孤独,还有足够她大把挥霍的金钱,她一无所有。本以为,她长大了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拥有他。可是现在,貌似情况有变了。
突然想起那晚窗前无意中听到的神秘的电话,某个念头闪过,她瞳孔微张。
难道,和她有关?
看来,她真的有必要去查探查探那个杜暖暖和他的关系了。
杜暖暖,你知道吗,这是我一生中最为狼狈的一天。
坐着飞机来接我的女人回家,却独自坐着飞机带着她怀孕的消息离去。
回家的路不长,仅仅是十个小时,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暖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让你怀孕的人竟然是他?
为什么我才离开这么短的时间,你便怀孕了。难道在你承诺说等我之前,你就已经和他有了关系?
难道,女人更容易被坏一点的男人吸引?
那么,当初的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对你那么温柔……如果我坏一点,恶劣一点,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的身边?
直升飞机缓缓降落。
白晴川颓废的步出舱门,提前赶到等待的护士与私人医生连忙上前搀扶他,想要替他的身体状况做检查。
“走开!不要烦我!”他一把挥开他们的手。
“少爷,不行啊。请一定让我替您检查,您的身体,在一天内往返欧亚洲,20小时左右的飞行,这可怎么吃得消啊。”私人医生急得头上都是汗,少爷怎么这么固执。
“我说别烦我!给我滚开!滚!”他大吼,满眼的怒气,震得众人目瞪口呆。
看护拉拉医生的袖子,吞着口水小声劝说到,“少爷现在的心情比离开的时候更糟糕耶,你还是等一下再检查吧。就这么一会,没什么大区别啦。”
“好吧。”某医生迫于某人深厚的狮吼功力无奈的妥协了。
车子一路驶进了宅子大院。
已是深夜,夹杂着湿意的海风很凉,吹在皮肤上刺骨的寒冷。
白晴川下了车,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却是直接的朝着宅子后面的那片林子走去。
一保镖想跟上前,被旁边的伙伴拉住,“别跟了。少爷肯定是想去看二夫人了。”
夜晚的树林看起来没有白天那般的生机盎然。浓郁的枝叶随着风摇摆,创造出一片片浓重而冰凉的阴影。
白晴川在黑暗中走着,每步都很沉重。
他本想带她回来,第一个见自己的母亲的。
他想母亲若泉下有知,她一定会很高兴,因为自己也寻到了一个像他心目中母亲那般的女子。
他本想在母亲的墓碑前郑重承诺:虽然母亲并没有遇到一个肯为了爱情放下事业的男人,但是他可以做到。他可以让她幸福,一辈子幸福。
只要……她愿意。
心里就像是被缓缓的凿出一个洞,刻骨铭心的痛一点点的从心底的角落,扩散到整颗心,乃至全身。
“夫人。我来看您了,希望你在那个世界过的还好。”
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从花田中央传来。
晴川眼睛陡然睁大,这,不是管家的声音吗?
“夫人,您的儿子,现在已经找到幸福了。我有幸从老爷那里看过那个女孩子的照片,她的气质跟您很像呢,人也十分的漂亮,和少爷十分的般配。您地下有知,应该也放心了吧。”
“可惜您不能被迁入祖坟,但这样也不错,方便我们过来探望。大夫人呀,在您过世后不久也就因病去世啦。请您原谅老爷,他虽然已经调查出派人驾车肇事的司机的人是大夫人,但他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公布出来。毕竟影响太大了。像我们这么大的家族,这种事情,非同小可啊……夫人您这么善良,会体谅他的吧……”
白晴川的整个身体都摊靠在了树身上,一双眼睛始终都没眨动过,只是聚精会神的听着那人的话。他感到自己的双唇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终于,两行热泪滑过脸颊。
后面管家还说了什么他都听不到了,耳边只回荡着方才那人说出的那句话,如此的清晰,清晰到他甚至觉得被震的天旋地转。
“派人驾车肇事的司机的人是大夫人……”
宁静的清晨……
穆羽夕静静的坐在窗前,望向窗外。
她所住的别墅外面的院子里有一株很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枝繁叶茂的,繁密的枝条经常会在微风调皮的摇动下敲打窗户的玻璃来打扰室内的她。它们数目庞大,繁密的枝条总是会把的布满血红色的朝霞的天空分割的细碎斑驳。
这棵梧桐树,她很爱很爱。因为,那是穆风专门安排人为她移植过来的。只是为了当初她随口的一句话:“若是我也能和我爱的人生活在梧桐树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