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法?”为了那个女人,他居然对自己大小声?穆羽夕笑了起来,“那么,我亲爱的哥哥,和自己的妹妹发生性关系,同一个女人假结婚,还让他为你代孕,你做的事情就不违法吗?”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为了我,你就不会去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为了我,你就不会去让别的女人怀上你的孩子!为了我,你就不会把我扔下在医院陪着别的女人!”穆羽夕激动的喊着,“其实,你早就爱上那个女人了!对不对!”
穆风想要反驳,却发觉自己无法开口。半晌,他垂下了头,“我也不清楚,我很迷茫。”
答案不是对或者不对,而是迷茫。
迷茫,他说迷茫。
羽夕不停的笑着,笑的眼泪都跟着流淌出来。
“喜欢和爱你无法分清,自然会迷茫了。只是,你分不清楚,我却看的明白的很。”
“哥。你是真的爱上她了。”
“不!我没有!”穆风激动的站起身,想要解释,却又说不出什么。而羽夕坐在桌子对面,正笑着流着泪等待着他的回答。
很憋闷也很难受。他一转身,冲出了门。
穆羽夕坐在椅子上,望着一桌并没有怎么碰过的饭菜,没有动。
门外马达声响起,渐渐远去,周围开始重新变得安静,她的泪也跟着越流越多。
穆风。我太了解你了。现在的你跑出去,是因为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其实,你自己早就发觉了对她的感情了对不对。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我问你是否爱她的时候,告诉我你很迷茫。
穆羽夕站起来,一点一点的把桌上的饭菜收拾干净。
走进卧房,像往常一样,取出穆风第二天要穿的衣物,仔细的挑选好搭配的领带,折叠整齐,放在床头摆好。再走进更衣室,取出那件她最爱的红色连衣裙换上,细致的为自己画好妆,她也出了门。
已是秋天了,落叶带着萧瑟的气息钻入泥土。
穆羽夕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着。薄薄的连衣裙根本遮挡不住秋风的侵袭,冰凉的空气顺着脖子膝下的空隙争先恐后的涌进衣服去,环绕着她的肌肤,激起她片刻的颤栗。
那些秋风拼命的晃动着树干,晃出一地的黄叶。呼呼的风声,怎么听,都仿佛是世界一直在为她敲响的死亡前的葬钟。
穆风,我离开了我们俩的家,那原本不该属于我们俩的家。
我想我或许真的是该走了。
爸爸离开了我,妈妈抛弃了我,现在,就连你也要抛弃我了。虽然你还没有说出口,但我知道,那离我已经不远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它太冷了,让活在里面的我太痛了。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外,我对事情的超速发展无能为力。
我想要回归成零了,我想要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平淡的一如开始,就如同一杯没有味道的白开水。
穆羽夕站在楼顶,往下望去。
这个城市的夜晚真的很美。
站在这里这么的望去,一切辉煌的竟让她难以睁开眼睛。
这个城市夜晚的风好大好大。
把她的裙子吹的鼓鼓的,飞扬起来,就像是迅速伸展开来的红色翅膀,在夜空中蔓延。
穆风,这条裙子,是你在我成年时,送我的礼物。你说当时你路过橱窗时,一眼便看中了摆在其中的它。虽然,它贵的离谱,足足要用掉你升职后整整一个月的薪水,但你还是立刻就走进店里毫不犹豫的买下来了,因为我值得。
你说过的,这条裙子,我穿起来最漂亮了。
当时,穿上它的我,美的让你着迷。
那现在呢,我重新穿上它,是否仍能让你再次着迷呢?
穆羽夕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里的风景与空气可真迷人哪,就好像是她从他身上嗅到的气息。
穆羽夕嗅哇嗅,直嗅到自己再次的泪流满面。
哥哥。
不用等你回答,其实我便可以知道方才那问题的答案了。
现在的我,即使穿上那条裙子,我也已经无法再吸引你的目光了。
你的世界,已经开始逐渐的被她填满,就快要没有我的位置了。
哥哥。
请你原谅我,我是一个胆小鬼。我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一刻的来临。
所以我想先离开了。这样的我消失了,便不会再成为你思想的牵绊,你们爱情的累赘了。
哥哥,请你一定要幸福。
如果真的有轮回,真的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不会再是兄妹。
我要做你邻家的女孩,在孩提时便就可以结识你,同你相爱,一起长大。
穆羽夕伸手抹了抹眼泪,向前坚定的迈去。
穆风,再见。
我爱你。请你,一定要幸福。
杜父的葬礼在一个阴天举行。
阴天总是会给人一种悲伤的错觉,尤其是在这个原本就让人伤心的日子。
阴凉的秋风,夹杂着绵绵的细雨,把已枯萎的树叶吹下来,未脱落的树叶在秋风的拨弄下,发出萧萧飒飒的响声,像是在悲哀的哭泣。
墓地里,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悲切的气息。
杜父生前为人热情,待人真诚,业界内不乏他的朋友。
为他送行的,除了杜暖暖和杜母这对母女,还有许多的友人与合作伙伴,大多都是政界与商业界的重要人物。
杜父下葬的墓园是A市风水最好的一处,是暖暖陪同着杜母,四处查看了许久才定下的位置。整个墓园庄严肃穆,环境清幽,树木葱郁,有专人每日为墓碑清理,让死者的安身之所,保持洁净。虽然人去了,但他的骨灰也要有一个好的安身之所。这样想着,母女心里总算是有点安慰。
杜母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响的看着工人们准备着安葬工作。
当那小小的骨灰坛摆放在那墓坑的中央,再用石板遮盖住的那一刻,她终于无力再压抑,放声大哭着往前跑,缓缓跪倒在那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