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899300000019

第19章 小说(7)

有一次有人请他去,照相的却是一位未曾出阁的姑娘,这位姑娘因在择婿上稍稍经过点周折,故此她家里对于她的亲事常怀着悲观。与吉公认识的是她堂房哥哥,照相的事是否这位哥哥故意地设施,家里人后来议论得非常热烈,我们也始终不得明了。要紧的是,事实上吉公对于这姑娘一家甚有好感,为着这姑娘的相片也颇尽了些职务;我不记得他是否在相片上设色,至少那姑娘的口唇上是抹了一小点胭脂的。

这事传到祖母耳里,这位相信家教谨严的女人便不大乐意。起前,她觉得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相片交给一个没有家室的男子手里印洗,是不名誉不正当的。并且这女子既不是和我们同一省份,便是属于“外江”人家的,事情尤其要谨慎。在这纠纷中,我才又得听到关于吉公的一段人生悲剧。多少年前他是曾经娶过妻室的,一位年轻美貌的妻子,并且也生过一个孩子,却在极短的时间内,母子两人全都死去。这事除却在吉公一人的心里,这两人的存在几乎不在任何地方留下一点凭据。

现在这照相的姑娘是吉公生命里的一个新转变,在他单调的日月里开出一条路来。不止在人情上吉公也和他人一样需要异性的关心和安慰,就是在事业的野心上,这姑娘的家人也给吉公以不少的鼓励,至少到上海去看火轮船的梦是有了相当的担保,本来悠长没有着落的日子,现在是骤然地点上希望。虽然在人前吉公仍是沉默,到了小院里他却开始愉快地散步;注意到柚子树又开了花;晚上有没有月亮;还买了几条金鱼养到缸里。在楼上他也哼哼一点调子,把风景照片镶成好看的框子,零整地拿出去托人代售。有时他还整理旧箱子;多少年他没有心绪翻检的破旧东西,现在有时也拿出来放在床上、椅背上,尽小孩子们好奇地问长问短,他也满不在乎了。

忽然突兀地他把婚事决定了,也不得我祖母的同意,便把吉期选好,预备去入赘。祖母生气到默不作声,只退到女人家的眼泪里去,呜咽她对于这弟弟的一切失望。家里人看到舅爷很不体面地,到外省人家去入赘,带着一点箱笼什物,自然也有许多与祖母表同情的。但吉公则终于离开那所浪漫的楼屋,去另找他的生活了。

那布着柚子树荫的小跨院渐渐成为一个更寂寞的角隅,那道吱吱呀呀的木梯从此便没有人上下,除却小孩子们有时淘气,上到一半又赶忙下来。现在想来,我不能不称赞吉公当时那一点挣扎的活力,能不甘于一种平淡的现状。那小楼只能尘封吉公过去不幸的影子,却不能把他给活埋在里边。

吉公的行为既是叛离亲族,在旧家庭里许多人就不能容忍这种的不自尊。他婚后的行动,除了带着新娘来拜过祖母外,其他事情便不听到有人提起!似乎过了不久的时候,他也就到上海去,多少且与火轮船有关系。有一次我曾大胆地问过祖父,他似乎对于吉公是否在火轮船做事没有多大兴趣,完全忘掉他们一次很融洽的谈话。在祖母生前,吉公也还有来信,但到她死后,就完全地渺然消失,不通音讯了。

两年前我南下,回到幼年居住的城里去,无意中遇到一位远亲,他告诉我吉公住在城中,境况非常富裕;子女四人,在各个学校里读书,对于科学都非常嗜好,尤其是内中一个,特别聪明,屡得学校奖金等等。于是我也老声老气地发出人事的感慨。如吉公自己生早了三四十年,我说,我希望他这个儿子所生的时代与环境合适于他的聪明,能给他以发展的机会不再复演他老子的悲剧。并且在生命的道上,我祝他早遇到同情的鼓励,敏捷地达到他可能的成功。这得失且并不仅是吉公个人的,而可以计算做我们这老朽的国家的。

至于我会见到那六十岁的吉公,听到他离开我们家以后一段奋斗的历史,这里实没有细讲的必要,因为那中年以后不经过训练,自己琢磨出来的机器师,他的成就必定是有限的。纵使他有相当天赋的聪明,他亦不能与太不适当的环境搏斗。由于爱好机器,他到轮船上做事,到码头公司里任职,更进而独立的创办他的小规模丝织厂,这些全同他的照相一样,仅成个实际上能博取物质胜利的小事业,对于他精神上超物质的兴趣,已不能有所补助,有所启发。年老了,当时的聪明一天天消失,所余仅是一片和蔼的平庸和空虚。认真地说,他仍是个失败者。如果迷信点的话,相信上天或许要偿补给吉公他一生的委屈,这下文的故事,就应该在他那个聪明孩子和我们这个时代上。但是我则仍然十分怀疑。

文珍

家里在复杂情形下搬到另一个城市去,自己是多出来的一件行李。大约七岁,似乎已长大了,篁姊同家里商量接我到她处住半年,我便被送过去了。

起初一切都是那么模糊,重叠的一堆新印象乱在一处;老大的旧房子,不知有多少老老少少的人,楼,楼上憧憧的人影,嘈杂陌生的声音,假山,绕着假山的水池,很讲究的大盆子花,菜圃,大石井,红红绿绿小孩子,穿着很好看或粗糙的许多妇人围着四方桌打牌的,在空屋里养蚕的,晒干菜的,生活全是那么混乱繁复和新奇。自己却总是孤单,怯生,寂寞。积渐地在纷乱的周遭中,居然挣扎出一点头绪,认到个凝固的中心,在寂寞焦心或怯生时便设法寻求这中心,抓紧它,旋绕着它要求一个孩子所迫切需要的保护,温暖,和慰安。

这凝固的中心便是一个约摸十七岁年龄的女孩子。她有个苗条身材,一根很黑的发辫,扎着大红绒绳;两只灵活真叫人喜欢黑晶似的眼珠;和一双白皙轻柔无所不会的手。她叫做文珍。人人都喊她文珍,不管是梳着油光头的妇女,扶着拐杖的老太太,刚会走路的“孙少”,老妈子或门房里人!

文珍随着喊她的声音转,一会儿在楼上牌桌前张罗,一会儿下楼穿过廊子不见了,又一会儿是哪个孩子在后池钓鱼,喊她去寻钓竿,或是另一个迫她到园角攀摘隔墙的还不熟透的桑葚。一天之中这扎着红绒绳的发辫到处可以看到,跟着便是那灵活的眼珠。本能的,我知道我寻着我所需要的中心,和骆驼在沙漠中望见绿洲一样。清早上寂寞地踱出院子一边望着银红阳光射在藤萝叶上,一边却盼望着那扎着红绒绳的辫子快点出现。凑巧她过来了;花布衫熨得平平的,就有补的地方,也总是剪成如意或桃子等好玩的式样,雪白的袜子,青布的鞋,轻快地走着路,手里持着一些老太太早上需要的东西,开水,脸盆或是水烟袋,看着我,她就和蔼亲切地笑笑:

“怎么不去吃稀饭?”

难为情地,我低下头。

“好吧,我带你去。尽怕生不行的呀!”

感激的我跟着她走。到了正厅后面,(两张八仙桌上已有许多人在吃早饭)她把东西放在一旁,携着我的手到了中间桌边,顺便地喊声:“五少奶,起得真早,”等五少奶转过身来,便更柔声地说:“小客人还在怕生呢,一个人在外边吹着,也不进来吃稀饭!”于是把我放在五少奶旁边方凳上,她自去大锅里盛碗稀饭,从桌心碟子里挟出一把油炸花生,拣了一角有红心的盐鸡蛋放在我面前,笑了一笑走去几步,又回头来,到我耳朵边轻轻地说:

“好好地吃,吃完了,找阿元玩去,他们早上都在后池边看花匠做事,你也去。”或是:“到老太太后廊子找我,你看不看怎样挟燕窝?”

红绒发辫暂时便消失了。

太阳热起来,有天我在水亭子里睡着了,睁开眼正是文珍过来把我拉起来,“不能睡,不能睡,这里又是日头又是风的,快给我进去喝点热茶。”害怕的我跟着她去到小厨房,看着她拿开水冲茶,听她嘴里哼哼地唱着小调。篁姊走过看到我们便喊:“文珍,天这么热你把她带到小厨房里做什么?”我当时真怕文珍生气,文珍却笑嘻嘻地:“三少奶奶,你这位妹妹真怕生,总是一个人闷着,今天又在水亭里睡着了,你给她想想法子解解闷,这里怪难为她的。”

篁姊看看我说:“怎么不找那些孩子玩去?”我没有答应出来,文珍在篁姊背后已对我挤了挤眼,我感激地便不响了。篁姊走去,文珍拉了我的手说:“不要紧,不找那些孩子玩时就来找我好了,我替你想想法子。你喜欢不喜欢拆旧衣衫?我给你一把小剪子,我教你。”

于是面对面我们两人有时便坐在树荫下拆旧衣,我不会时她就叫我帮助她拉着布,她一个人剪,一边还同我讲故事。指着大石井,她说:“文环比我大两岁长得顶好看了,好看的人没有好命,更可怜!我的命也不好,可是我长得老实样,没有什么人来欺侮我。”文环是跳井死的丫头,这事发生在我未来这家以前,我就知道孩子们到了晚上,便互相逗着说文环的鬼常常在井边来去。

“文环的鬼真来么?’我问文珍。

“这事你得问芳少爷去。”

我怔住不懂,文珍笑了,“小孩子还信鬼么?我告诉你,文环的死都是芳少爷不好,要是有鬼她还不来找他算账,我看,就没有鬼,文环白死了!”我仍然没有懂,文珍也不再往下讲了,自己好像不胜感慨的样子。

过一会儿她忽然说:

“芳少爷讲书倒讲得顶好了,我替你出个主意,等他们早上讲诗的时候,你也去听。背诗挺有意思的,明天我带你去听。”

到了第二天她果然便带了我到东书房去听讲诗。八九个孩子看到文珍进来,都看着芳哥的脸。文珍满不在乎地坐下,芳哥脸上却有点两样,故作镇定地向着我说:

“小的孩子,要听可不准闹。”我望望文珍,文珍抿紧了嘴不响,打开一个布包,把两本唐诗放在我面前,轻轻地说:“我把书都给你带来了。”

芳哥选了一些诗,叫大的背诵,又叫小的跟着念;又讲李太白怎样会喝酒的故事。文珍看我已经很高兴地在听下去,自己便轻脚轻手地走出去了。此后每天我学了一两首新诗,到晚上就去找文珍背给她听,背错了她必提示我,每背出一首她还替我抄在一个本子里—如此文珍便做了我的老师。

五月节中文珍裹的粽子好,做的香袋更是特别出色,许多人便托她做,有的送她缎面鞋料,有的给她旧布衣衫,她都一脸笑高兴地接收了。有一天在她屋子里玩,我看到她桌子上有个古怪的纸包;我问她里边是些什么,她也很稀奇地说连她都不知道。我们两人好奇地便一同打开看。原来里边裹着是一把精致的折扇,上面画着两三朵菊花,旁边细细地写着两行诗。

“这可怪了,”她喊了起来,接着眼珠子一转,仿佛想起什么了,便轻声地骂着,“鬼送来的!”

听到鬼,我便联想到文环,忽然恍然,有点明白这是谁送来的!我问她可是芳哥?她望着我看看,轻轻拍了我一下,好脾气地说:“你这小孩子家好懂事,可是,”她转了一个口吻,“小孩子家太懂事了,不好的。”过了一会儿,看我好像很难过,又笑逗着我:“好娇气,一句话都吃不下去!轻轻说你一句就值得撅着嘴这半天!以后怎做人家儿媳妇?”我羞红了脸便和她闹,半懂不懂地大声念扇子上的诗。这下她可真急了,把扇子夺在手里说:“你看我稀罕不稀罕爷们的东西!死了一个丫头还不够呀?”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把扇子撕个粉碎,伏在床上哭起来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文珍会哭的,这一来我慌了手脚,爬在她背摇她,一直到自己也哭了,她才回过头来说:“好小姐,这是怎么闹的,快别这样了。”替我擦干了眼泪,又哄了我半天。一共做了两个香包才把我送走。

在夏天有一个薄暮里大家都出来到池边乘凉看荷花,小孩子忙着在后园里捉萤火虫,我把文珍也拉去绕着假山竹林子走,一直到了那扇永远锁闭着的小门前边。阿元说那边住的一个人家是革命党,我们都问革命党是什么样子,要爬在假山上面往那边看。文珍第一个上去,阿元接着把我推上去。等到我的脚自己能立稳的时候,我才看到隔壁院里一个剪发的年轻人,仰着头望着我们笑。文珍急着要下来,阿元却正挡住她的去路。阿元上到山顶冒冒失失地便向着那人问:“喂,喂,我问你,你是不是革命党呀?那人皱一皱眉又笑了笑,问阿元敢不敢下去玩,文珍生气了说阿元太顽皮,自己便先下去把我也接下去走了。

过了些时,我发现这革命党邻居已同阿元成了至交,时常请阿元由墙上过去玩,他自己也越墙过来同孩子们玩过一两次。他是个东洋留学生,放暑假回家的,很自然地我注意到他注意文珍,可是一切事在我当时都是一片模糊,莫明其所以的。文珍一天事又那么多,有时被孩子们纠缠不过,总躲了起来在楼上挑花做鞋去,轻易不见她到花园里来玩的。

可是忽然间全家里空气突然紧张,大点的孩子被二少奶老太太传去问话;我自己也被篁姊询问过两次关于小孩子们爬假山结交革命党的事,但是每次我都咬定了不肯说有文珍在一起。在那种大家庭里厮混了那么久,我也积渐明白做丫头是怎样与我们不同,虽然我却始终没有看到文珍被打过。

经过这次事件以后,文珍渐渐变成沉默,没有先前活泼了。多半时候都在正厅耳房一带,老太太的房里或是南楼上,看少奶奶们打牌。仅在篁姊生孩子时,晚上过来陪我剪花样玩,帮我写两封家信。看她样子好像很不高兴。

中秋前几天阿元过来,报告我说家里要把文珍嫁出去,已经说妥了人家,一个做生意的,长街小钱庄里管账的,听说文珍认得字,很愿意娶她,一过中秋便要她过门,我一面心急文珍要嫁走,却一面高兴这事的新鲜和热闹。

“文珍要出嫁了!”这话在小孩子口里相传着。但是见到文珍我却没有勇气问她。下意识地,我也觉到这桩事的不妙;一种黯淡的情绪笼罩在文珍要被嫁走的新闻上面。我记起文珍撕扇子那一天的哭;我记起我初认识她时她所讲的文环的故事,这些记忆牵牵连连地放在一起,都似乎叫我非常不安。到后来我忍不住了,在中秋前两夜大月亮和桂花香中看文珍正到我们天井外石阶上坐着时,上去坐在她旁边,无暇思索地问她:

“文珍,我同你说。你真要出嫁了么?”

文珍抬头看看树枝中间月亮:

“她们要把我嫁了!”

“你愿意么?”

“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谁大了都得嫁不是?”

“我说是你愿意嫁给那么一个人家么?”

“为什么不?反正这里人家好,于我怎么着?我还不是个丫头,穿得不好,说我不爱体而,穿得整齐点,便说我闲话,说我好打扮,想男子!……说我……”

她不说下去,我也默然不知道说什么。

“反正,”她接下去说,“丫头小的时候可怜,好容易捱大了,又得遭难!不嫁老在那里磨着,嫁了不知又该受些什么罪!活该我自己命苦,生在凶年……亲爹嬷背了出来卖给人家!”

我以为她又哭了,她可不,忽然立了起来,上个小山坡,掂起脚来连连折了许多桂花枝,拿在手里嗅着。

“我就嫁!”她笑着说,“她们给我说定了谁,我就嫁给谁!管他呢,命要不好,遇到一个醉汉打死了我,不更干脆?反正,文环死在这井里,我不能再在他们家上吊!这个那个都待我好,可是我可伺候够了,谁的事我不做一堆?不待我好,难道还要打我?”

“文珍,谁打过你?”我问。

“好,文环不跳到井里去了么,谁现在还打人?”她这样问答,随着把手里桂花丢过一个墙头,想了想,笑起来。我是完全地莫名其妙。

同类推荐
  • 沉酣一梦终须醒

    沉酣一梦终须醒

    本书的编纂收录了《红楼梦》研究史上非常有影响的学者胡适、唐德刚、高阳等“红学”研究大家关于《红楼梦》研究的经典论述,对与20世纪以来关于《红楼梦》的研究进行全面的梳理和解析,从研究的流派上来分包括“索隐派”“新红学”“评论派”等,让读者对于《红楼梦》有一个全面地,多角度、多侧面的了解,对于《红楼梦》书中所包含的深刻含义和文化背景等有一个深入的了解是一部难得的佳作。
  • 极端之美:便携本

    极端之美:便携本

    《极端之美》主要选取了我国举世独有的三项文化:书法、昆曲、普洱茶来讲,所谓“文化美学”,就是其他文化不可取代而又达到了优秀等级,一直被公认共享的那些具体作品。而书法、昆曲、普洱茶这三项,既不怪异,也不生僻,但是却无法让一个远方的外国人全然把握。任何文化都会有大量外在的宣言、标牌,但在隐秘处,却暗藏着几个“命穴”,几处“胎记”。这三项,就是中国文化所暗藏的“命穴”和“胎记”。
  • 聆听感悟大师经典-苏轼名篇名句赏读

    聆听感悟大师经典-苏轼名篇名句赏读

    聆听感悟大师经典系列丛书包括:韩愈、司汤达、歌德、显克微支、陀思妥耶夫斯基、德莱塞、王安石、梁启超、屈原、狄更斯、萧红、泰戈尔、孔子、哈代、朱自清、茨威格、林徽因、李白、莎士比亚、李商隐、白居易、徐志摩、郁达夫、托尔斯泰、高尔基、萧伯纳等大师的名篇名句赏读。
  • 云淡风轻 岁月安好:林徽因散文精选集

    云淡风轻 岁月安好:林徽因散文精选集

    本书甄选了林徽因的散文精华,不仅有追忆友人的《悼志摩》,有分享写诗心得的《究竟怎么一回事》,还收录了她在建筑方面的诸多佳作,无不彰显着她独特的气质和丰富的阅历,为你全面地呈现出一代传奇才女的别样人生。 
  • 沉默的告白

    沉默的告白

    我的生命在日光之下展开,我的写作也在日光之下开始,我在赞美光明的同时,也在指证黑暗。感谢上帝,赋予我拒绝与黑暗、谎言和邪恶为伍的力量,让我有成为“光明之子”的渴求与盼望。文字其实就是某种神秘的呼唤,呼唤那些相似的灵魂前来聚集。好的文字必然有直抵灵魂深处的回音。他们微笑着接受厄运的降临,并因此获得了穿透性的视力。
热门推荐
  • 浴血皇权

    浴血皇权

    传国玉玺,你争我夺,屡易其主,辗转两千余年,五代十国,销声匿迹,杳无音讯,令人扼腕,终成千古之谜。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皇权频繁更迭,伦理丧失殆尽。战乱与人祸,投机与背叛、献媚与折腰、屠杀与灭绝……从黄巢入京到赵匡胤建宋,五代十国,浴血的皇权之下,最廉价的是人命,最昂贵的是忠诚!
  • 花妖倾城:夫君是狐狸精

    花妖倾城:夫君是狐狸精

    本来就是花妖,本就够妖孽。却不想,居然遇到比她更妖孽的人。不,他不是人,是狐狸精!比她妖孽的狐狸精!
  • 万古天穹

    万古天穹

    一位天赋绝佳的少年,满腔热血,为家族崛起而奋斗,却最终被家族所放弃!……天地为局,一出生便入局!想要出局,只有两条路,一条死路,一条生路!死路为死,灰飞烟灭,不在局中!生路超脱,超脱天地,为局外人!不胜既死!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万千道法尽在其中,孰强孰弱尚不能定!若能超脱,置身局外,便是最好!
  • 网游之莽荒记

    网游之莽荒记

    这是一个仙侠与武侠并存的游戏世界。修武封神,修道飞仙。带着前世七年的游戏收藏,叶辰光回到了游戏开始之初。拜婠婠为师傅,收貂蝉做侍女,视小倩为红颜,与英琼称兄道弟,和语嫣共研武学、和女神玩玩暧昧···当然,上面这些都只是他平时想想罢了,还没空去实践,他真的很忙,忙着去照顾他的宝贝——妹妹···无尽yy之作,喜欢萝莉、女神的进。
  • 明月暴风城

    明月暴风城

    一位魔兽世界女玩家在现实世界与游戏世界中的成长故事。
  • 乱界狼帝

    乱界狼帝

    因为自身的特殊毛色,被金钱所诱惑的猎人们追杀,在一次月圆之时,猎人们终于逮到了他,月娘给予了他无穷的力量,让他在此次危难中得以逃生,并成为了有特殊能力的人类。一个不小心,他穿越到了乱界,让我们翻看他是如何成为乱界狼帝的.....
  • 音之传奇:王爷,来啊!

    音之传奇:王爷,来啊!

    轩星茗,被一枚破戒指带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丫的,是谁说老子发育不良啊!?老子保证不打死他!小姐,已经被各位少爷小姐们给解决掉了。我艹!有一群十分护短的家人们,而且战斗值超高哎,我不需要找大神保护了,这就个现成的呢,而且还是一群人!但关键的是,这丫的是谁啊?他们都说这个无赖是王爷,但你们见过这样的王爷吗?不仅占便宜还卖萌撒娇,还理直气壮地指挥我做这个那个的,是把我当谁啊!我是又当保姆又当妈啊!终于有一天,我和一个某国皇上成亲。丫的,他直接来抢婚。把我抢回去后,就直接和我成了亲。我以为成了亲会更惨,结果却是他变成了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好男人!
  • 时间监狱

    时间监狱

    其实是想以对时间存在的形式为题写的科幻,但是鉴于能力不够就只筹罗了这些,我还是继续研究一下速度到底是什么东西吧爱因斯坦:速度是一个有关时间和空间的积分我:我微积分不及格...
  • 莫惹妖孽神医,霸道腹黑公主

    莫惹妖孽神医,霸道腹黑公主

    废柴长公主被各个公主唾骂,皇城中人皆因拥有这么一位公主而羞耻,可谁又能想到在长公主一统六界之时的霸气!!
  • 鱼离凌海却遇陛皇

    鱼离凌海却遇陛皇

    只为天上爱慕之人,若能见上一面,此生死再无遗憾;未料,竟被去除仙法,剔掉灵骨,贬为凡人;谁料,竟然家中落到,被选入宫,贵为皇后;但终究不是皇后命,为恢复仙法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再见一面天上爱慕之人;若能看到,今生无悔;我愿遵守承诺,舍弃千年修行;不再进六轮回,不升天不入地;化作一缕幽魂,从此游荡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