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东方徽原本伸出的手生生地收了回来,他看来又想起了那个人了。什么话都没有说,径自走在了前面说道,“我们就在这个贵满楼待上几天宿,再出发去京洲。”
两个的相处由最初的暧昧不清,变得跟陌生人一样生疏了。东方徽不会再跟自己坐在一起吃饭,每日三餐他都安排了小厮送过来,每次虽然都有不一样的,翻来覆去的都是怜云喜欢的那些菜式。而东方徽白天都独自出去,晚上就派人送来他替怜云精心挑选的日常用品。
怜云躺在床上把玩着一块小小的龙纹玉佩,这是今天东方徽派人只送来了这一个东西。这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自从跟他像这样保持距离之后,怜云每夜都会梦到跟东方徽的每件事,他对自己的每个动作。怜云都害怕入睡了,每夜都睁着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维,但最后都会无奈地梦里见到那个人。今夜他算了算日子,明天就要出发了,吹灭烛火,他还是在纠结自己是否该睡觉。
就在他辗转反侧之后,耳畔感应到了异常的脚步声。是谁?迅速起身,不想那脚步声竟然已经落到房内,人已到面前。五官看不清楚,轮廓异常熟悉。“冰糕,爹来看你了。”
听到这一声冰糕,怜云就扑上去抱住来人,“爹!”
“哎呦,想爹爹也不用这样来的吧。”林米回抱着怜云,呵呵笑道。
怜云从新点燃灯火,一脸兴奋地看着林米,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依然觉得他很亲切。血缘的关系吧,他对林米总是很安心,跟他在一起就觉得开心。
“爹爹~你怎么找到我的?”怜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要问问的。
“你们一路上吃好的住好的,找起来还不容易。”林米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怎么跟那个小子搞到一起去了?”
“还不多亏了舅舅。”怜云耸耸肩说道。
“他。”林米若有所思,然后开始大量怜云,一身洁白的绸衣,纺织精细,修饰了细致的云纹。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那小子的品味还真是跟他老子如出一辙啊。”
“爹,他老子开始当今皇上呢,这样说不太好吧。”怜云小声地说道。
“好。”林米住了口,在看到怜云随意放在枕边的龙纹玉时一阵吃惊,“那块玉怎么来的?”
“啊?这是那个东方徽派人送过来的。”怜云拿起玉佩又看了一眼。
林米面色变得阴沉起来,他伸手从怜云拿过玉佩,迅速收进了身上,然后便严肃地对怜云说道,“就跟他说,你看着不顺眼扔了。”
“啊?”怜云一怔,“怎么说都是人家送的东西,哪能说扔就扔啊,何况爹爹你若是想要,我问他一声就好了啊。”
“随你怎么说,反正不要让他知道你收着这块玉就行。”林米也不多说,转身就要走。
“爹你要去哪里啊?”怜云赶紧起身追了过来,“你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又把我扔在这里不管!”
怜云说着话时含着无限的委屈,他这个糯米亲爹从小就没管过自己,现在好不容易相认了,也是跟阵风似地,忽来忽去,根本就跟没有一样。
“好孩子别难过。”林米听着怜云的语调有些心疼,伸手又抱了抱怜云说道,“我没有扔下你不管,我只是不能明显地跟着你。”
“为什么?”怜云不解地看着林米,“你不能跟东方徽见面吗?”
“是的,我跟他的皇帝老子有宿怨,我们两个见面还不打起来。”林米忧虑地说着,“我今天来是要教你林家精心十二法的,你的林家剑法虽然已经使得出神入化,但是若无心法辅助怕是会被体内的真阳之气扰了心智。”
“扰了心智?怎么说?母亲没对我说过啊。”听到这里,怜云也吃惊不小,他怎么没听母亲提过。
“心法是林家不外传的,所以你母亲也不知道。”林米说道。
“真小气!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能说。”怜云眼睛一斜,明显的鄙视。
“你母亲……”说道怜云的母亲岚梦,林米有些愧疚,“她其实并没有过门,所以不算林家的媳妇。”
“啊?!”怜云受惊不小,这么说自己算野种啦?!
“所以你没有林姓。”林米继续说道,“所谓扰乱心智,是你一旦被勾起****,就会持续受到影响。”
“这……”怜云这才想起,原来真的是别有原因才会导致自己这几天的心绪不宁。
窗外风声呼啸,愈发寒凉的空气让怜云的心也跟着凉了好几分。对东方徽原来真的不是发自心里的,但是那一夜他又梦里遇见了他。如此让他即便是在梦中都迷茫惊慌,却在又要逃离之时,被他紧紧的抱住,唇舌也被索取占有。这是梦吗?怎么感觉那么真实。
梦来得太多真实,怜云浑身不自在地颤抖起来,豁地睁开眼睛,见到的是熟悉的双眼。依样深情温暖。“南宫!”他惊呼着瞪着眼前的人。这是怎么了,梦见的是东方徽,醒来看到的却是南宫靖,难道是自己的良心在作祟。怜云的脸色一阵阵地发白,冷汗直冒,自己是在做梦吗?再次闭紧双眼,努力地克制着心头的胆怯。
“你做什么?我有这样可怕吗?”南宫靖一脸不解地看着怜云。本以为他醒来看见自己会很高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样子。
怜云听了这句话,脑子也彻底清醒了,真的是南宫靖!他再次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南宫靖问道:“刚才是你在亲我?”
“呃~~”南宫靖有些不好意思地沉默了。不是他还有谁。
“那……”怜云睫毛微颤,低声说道,“你再亲亲我吧?”
南宫靖听后心里不知是惊是喜,竟然一时忘记动作表示。倒是怜云见他一直没有动作,伸手便环住南宫靖的脖子,主动送了上去。片刻的迟钝之后,南宫靖便也就不再停顿,疯狂地回复怜云的邀请。熟悉的感觉和味道,怜云迷离于这种没有负担的享受中,跟东方徽亲吻是,总是会因为想起南宫靖而有种罪恶感,即使开始很兴奋,后面也难以控制地逃离了。
两个人沉醉在****之中,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各自的衣服都有些凌乱,怜云伸手正要拉下南宫靖的外衣时,对方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南宫靖犹豫着坐起,带着疑虑地表情看向怜云,即刻两人都陷入了无话的状态,怜云侧过头去不再看南宫靖,眼眶却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起来。
“对不起,怜云。”见到怜云那样,南宫靖倾下身抱起他,柔声说道,“我现在不能够那样。”怜云只是气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为什么不可以?他的眼睛带着怨念直瞪着南宫靖。
“我现在内功练到最后一层了,如果现在破了阳,就会内力尽失。”南宫靖皱紧了眉说道,“你练的是林家剑法,应该也知道这点的。”
“这?!”怜云听到这里,脑子一片空白,他父母从未跟他提过这点,是他们疏忽了。但是、但是东方徽对自己……他是故意的吗?还是岚喻一开始就设计好了的。不知为何,想到东方徽可能是有意地设计自己的时候,怜云决定心里好像被人用刀捅了好几下一样,痛得鲜血淋漓。
“等我们都练成了最后一步后,我们再……”南宫靖想了想不知该用什么词来说比较好,说到这里竟然卡住了。
“没关系,我知道的。”怜云轻轻地说道,手放在南宫靖的后背,给了他一个拥抱。
“嗯。”南宫靖点点头,凑到怜云的耳垂上,温柔地咬磨起来。
“好痒啊~”怜云轻声笑了起来,从耳根到心头,都是痒痒的感觉。就在两个沉陷在二人世界的温存时,门外等候已久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敲了敲门。
“怜云,我们该走了。”不冷不热的语调,怜云听着心里一慌,不自觉地将手从南宫靖身上放了下来。
“是东方徽?”南宫靖低头询问道。
“嗯。”怜云点点头。他有些不敢看南宫靖的脸,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南宫靖见怜云这样也没多说什么,起身便走到了门口,一把拉开门,与东方徽刚好面对面。两个人间,有种仇人相见的感觉。南宫靖扬起嘴角,微笑着说道,“等我们整好衣服,怜云就过来。”
东方徽听这话,先是一愣,侧目看向屋内,怜云正慌忙将被子拉上来盖住身体。心下当即一凉,生硬的说道:“我们再楼下等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砰!”南宫靖将门合上,然后转身回到床边,顺便将衣架上的衣服拿过来,轻轻地掀开了怜云的被子,若有所思的笑道,“他已经走了,你可以穿衣服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怜云咬了咬唇,闷声说道。
“我怎么说了?”南宫靖眯眼盯着怜云说道,“我们不是要整理衣服吗?”
“你!~”怜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冷哼一声撇过脸去不再看他。
南宫靖倒也没有跟他再说什么,只是将衣服小心地给怜云套上,细心地将衣服的褶皱拉平,怜云低头看着在自己衣服上动作的手,神情恍惚起来,那日东方徽也是这样仔细地替自己擦拭腿上的水渍的。
“怜云,你爱我吗?”南宫靖这时两手托起怜云的脸,认真地问道。
“我……”怜云眼睛直视着南宫靖,心里乱乱的,怎么回答他呢?你爱我吗?他好像也这样问过自己。当时自己周身一丝不挂,神智模糊,任由着他在自己的身体上肆意玩弄。他本可以不问这一句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自己的。但是他还是问了那句,想到这里,怜云才明白过来,他其实并不是有意设计自己的,口中有种苦苦的味道,怜云对于南宫靖此刻却不能如当初一样,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