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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大早,太阳笑得很邪性,别墅外边的万物很像遭受了这股邪气的侵蚀,花林草木吓得畏畏缩缩。白玫瑰在浴室清洗身子,透明玻璃隔间里的身材无处不在散发着娇气。仙人球懒懒地翻转肥体,胸前的大黑痣格外显眼。

怪不得他能做上人大代表,原来是胸有大“痣”。他刚欲起身穿衣,便接到某神秘人打来的电话,不禁大吃一惊。

“不会吧,黄玉如来?”

“对,张老板,你可知道它的价钱要远远胜过黑玉蚂蚱数倍啊。”

“说吧,多钱?”

“您别误会,这东西不在我手上。”

“那你放什么狗屁!”

“别介,我也是小道听来的。此外,我可以提供你地址,至于捞不捞得着这个宝贝还得看您自个儿的运气了。”

“老规矩,事成之后按原价的百分之五付给你报酬。”

“别急嘛,你看黄玉如来这么金贵,百分之五是不是太少了点?现在什么东西都在涨价,咱是不是也该另外再合计合计?”

“就百分之五,再他娘的废话自己去公安局自首吧。”

“别,你是领导,都听你的。”

神秘人在电话里告知了仙人球黄玉如来的具体位置,还特意强调他要尽快动手,不然去晚了就可能被夜挖汉(指盗墓贼)抢先弄走了。仙人球又喜又急,在屋子里来回搓手,恨不得即刻钻到远方的墓地里去。

白玫瑰穿着睡袍走出浴室,得知实情后兴奋得不行,差点把仙人球抱倒在地。两人当即决定启程,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宝贝弄到手中……

土豆在监狱夜夜挨揍受欺,被同监房大小暴徒挨个整治。仅1名年方60岁的盗墓老贼未予以伤害。

此人秃头长脸,仿若不朽灵芝。每每土豆被踏打成遍体凌伤,他都会摇头哀叹。

这夜,土豆照旧受刑。待囚徒散去,老灵芝靠近土豆聊表安慰。土豆概不搭话,好半天才顺出两滴眼泪。他跪地诉冤,哭求老天开恩保佑黄瓜平安,一定要等自己出狱。

老灵芝轻拍土豆肩膀,道说人各有命,男子汉就应该承受世间凌辱。

也或许有些道理,土豆即刻止住哭声。现如今陷身监狱,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就地自杀,死得干脆利落;二是好好活着,等待运命转机。

为了救醒二猫子,为了黄瓜和她肚子里怀着自己的骨肉,土豆只能好好活着。自从父母死后,只有他俩才是自己的期盼,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在,就应该像老灵芝所说的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想以后,这些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想着想着,土豆昏睡过去,到了一块很原生态的风水之地。这里虽然没有阳光,可依旧能看清楚周围的事物。前方的石壁下面有一扇大门,左右两侧分别雕刻着,‘人间脸谱万恶之源’,‘天堂无门善缘于此’。

这是哪里?土豆好像从未见过这种正邪分明之地,禁不住朝着大门走去。虽说石门紧闭,土豆还是抱着好奇心理伸手推了推石门。

“大哥,小心。”二猫子突然喊道。

土豆猛然回头,只见二猫子已站在身后。怎么他突然好了?见他走上来冲自己傻笑,土豆狠狠地将他抱住,兴奋得泪水外溢。

“猫儿……”

“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高兴。猫儿,我以为你……”

“别哭啊,大哥,我不好好的吗?!”

“嗯嗯,是好好的。对了,这是哪里?”

“噢,这是“脸谱洞”,凡人的脸皮都存在这里。”

“哦?!”

“来,你先站我身后,咱们进去再说。”

二猫子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咒语,只见石门缓缓打开。

石门刚停止响动,里面就飞出来无数支箭矢。好在二猫子的大身板成了土豆的挡箭牌,没准经这万箭穿射,土豆已成了人体刺猬。

奇怪的是,箭头并未扎在二猫子身上。而是在他面前瞬间停下,像似听得懂二猫子嘴里在念叨什么。土豆看得两眼惊奇,连问二猫子在哪儿学了这套功夫?

二猫子边往里走,边笑着解释,说是自己突然顿悟出来的。此时,石门已慢慢合上,土豆将信将疑随他穿过了一条暗道。

暗道的尽头还有一扇小门,二猫子照旧重复着先前的姿态默念咒语。待小门开启后,土豆紧随二猫子走上了阶梯,越往上走越觉得宽大。土豆细心的数了数,很惊讶的发现,这一层层阶梯加起来正好是十八层。

仿若从地狱来到了人间,而阶梯的最上方还有道石门。且这石门很长,好像是专门为巨人行走而设计的。二猫子站在石门前屈膝下跪,接连对石门磕了三个响头。只听石门从中间分开,原来是上下两截合到一起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真是巧夺天工,土豆瞪着两扇石门啧啧称奇,却见二猫子已走进门去。

太大了,整个一个球体空间,大到令人无法形容。球洞上面密密麻麻悬挂着人皮脸谱,虽说这无数张脸谱并非鲜血淋淋,可也相当恐怖。球洞的下方的设计很怪异,共分为八十一道门槛,而且一道高出一道。若想走到这八十一道门槛的尽头近距离观看四周的脸谱,就必须要通过门槛中间的一道并没有设立石门的小门通行。

“大哥,看清楚这些布局没有?总共有八十一道门槛,而且每一道门槛里都有一个怪物,凡人投胎转世都会由专门的地神穿过这八十一道门槛挑取脸谱。除他之外,任何人都别想从这些门槛穿过去。”

“猫儿,你先说说,这些脸谱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戴在脸上用的。人世间每个人都会有一张属于自己的脸谱,但他(她)死后就会被地神扯回来放回原处。你看那边,有黑的,有白的,也有黄的。这代表了三种肤色的凡人,由黑、白、黄三位地神保管。”

“那有没有相同的?”

“当然有,毕竟脸谱捏造起来很轻便,都是根据一个刻板蒙出来的。凡人长相相似的人太多了,但绝对没有完全一样的人,至少他(她)脸上的某个位置有一个不同之处。”

“那凡人里面也有没脸的人啊,好多人不是面目全非麽?”

“问得好,这都是地神的失误。妈的,你看那边,尽是黑的。别说我看着恶心,就是免费送给我也不要。嘿嘿,黄的我也不要,就喜欢白的。”

“猫儿,你不能有脸皮歧视。白的歧视黑的,那是外国人干的事。咱是黄脸谱的传人,只要有脸,就很知足了。”

“就是就是,凡人里面有太多有脸没皮的人。咱虽说没钱,可至少还有张俊脸。”

“别自恋了。再问问你,全世界有那么多凡人,就那三个地神能招呼得过来吗?而且每天生的生,死的死,他们取来割去的烦不烦?”

“烦,烦得死。每天要来回三趟,一趟就得扛回来无数张脸谱,然后又得扛出去无数张。不过他们活该,女娲造人的时候最先就捏造的他们三个。本来打算掐死他们的,因为实在太丑了。不是缺了鼻子,就是少了眼睛。那个黑地神是最丑的一个,嘴巴只有指甲那么大小,而且耳朵还是螺帽形的。因为这三个人是女娲第一批产物,所以就留下来做了纪念。但又不知道放在哪个地方好,于是就想出了一个妙计。反正造人不费事,大不了再另外捏造三个专门制造脸谱的刻板。自从有了这间‘脸谱洞’后,他们三个人就被派到了这里,全权掌管脸谱洞。这一干就是无数个世纪,直到现在还坚持着。”

“真蠢,要我早跑了。”

“呵呵,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你知道吗,女娲跟他们每人说过一句话,只要他们发现其中任何一人逃跑了就能获得重生,放他去人间好好体验一下做人的乐趣。”

“蠢到了极点,三个人一起跑啊。”

“可言语不通啊。虽然表面上都很随和,实际上各怀鬼胎。因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都在苦心等待对方犯错呢。”

“果然有耐心。猫儿,你能带我去挑一张好看一点的脸谱吗?我都快厌倦死了自己这张狗脸,最好也能挑张白的,显得贵气。”

“嘿嘿,原来你也是个假正经。还是不去了吧,等过完这八十一道门槛咱就死翘翘了。就算侥幸没死拿到了喜欢的脸谱,只怕咱俩也没命活着出来。不过我倒是有个方法,你可以去整容,想整成什么样就整成什么样。”

“可我没钱啊!”

“那就是命,命中注定你就只能靠这张脸吃饭。”

“算了算了,赶紧出去打两只野鸡吃吧,我肚子饿了。”

“不好!地神回来了。”

“灭他。”

“开玩笑呢,大哥,这三个人神鬼见着了都得躲得远远的。他们上不理天条,下不受地管,稍微喝点酒就能杀死成千上万的凡人。随便跺一跺脚就是几个地震,打个哈欠都能刮起台风海啸,你说就咱俩这小身板,能经得住折腾麽?”

“咳咳,那就躲一躲吧。”

二猫子将土豆带到了一个凹槽里,正好可以看清楚球洞里的全貌。

三个地神身高近十米,每人背了个大包,里面装着满满的东西。应该就是二猫子所说的脸谱,刚从死去的凡人脸上割下来的。

这三个地神各归各位,像跨栏一样跨过了八十一道门槛,然后解开袋子使劲朝里面吹了口气,只见叠在里面的脸谱飘了出来。

这些飘起来的旧脸谱带着闪光飘向了球洞上面的新脸谱,然后新脸谱快速腾位,顺着旧脸谱的闪光轨迹飘进了布袋子里。

“猫儿你看,有几张丑脸谱飘到那个黑鬼的袋子里了。”

“嘘……反正是黑脸皮,没什么关系的。你看那个白地神的袋子里,刚才还飘进去几百张黄白相间的脸谱呢。嘿嘿,肯定是混血儿。”

“对对对,那个黄人的袋子里也飘进去好几十张黑黄相间的脸谱。”

“糟糕,我忘了那个黑鬼还是个顺风耳……”

只见黑地神已调转巨身,朝土豆他俩快速跑来。

二猫子急忙拉紧土豆钻到了凹槽旁边的小洞里,顺着洞口使劲向里爬着。

黑地神跑到洞口朝里观望,见有“鼠人”敢钻进来冒犯,急忙对着洞里吹了口气。土豆还在惊吓中愣神,就被一阵强风吹得直往里滚。

好大的口气,一口气就把他俩吹到了管洞的尽头。方才翻滚间,二猫子没保护好头部,磕了满脑袋的大包,脸上也被管洞里的碎石击得青红紫绿。

土豆除了身体疼得厉害之外,头部保护得相当完整,连眉毛都没碰掉一根。可右小腿就不那么乐观了,一块尖尖的石头还扎进了皮肉里。

“别动!大哥,这是紫金沙石,剧毒。”

“什么毒?”

“霉毒。”

“怎么弄?”

“先下去,下面有个水潭。水潭边上长了一种兰草,只要把它嚼碎了敷在伤口上就没事了。”

“这里乌漆抹黑的哪来的水潭?”

“嘿嘿,你看好了。”

二猫子又在念念有词,声音由小到大。土豆只听得屁股下面嘭的一声,整个人就掉了下去,摔得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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