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办公室内,裴卿漓立马拨通了秘书的内线电话,让她把需要自己熟悉的文件拿进来,然后便悠闲的坐在桌前看着眼前豪华办公室,愉悦的心情爽到了极点。
没过多就后,秘书就拿着高高一摞文件走了进来,告诉裴卿漓这些都是她要看的。
看着秘书手里的一大摞文件,裴卿漓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让她把文件放下后,便把她打发了出去,然后随意拿起其中的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目光停留在文件上十分钟后,裴卿漓便把手里的文件随意的仍在了桌子上,看着桌上的一大摞文件若有所思起来。
虽然她那天会议上的话的确给了闵芮盈他们警醒,但现在看来,他们丝毫也没有让她真正入驻公司的意思,尽管这一堆文件的确是公司内部重要文件,但被人完美修饰过的账目谁会有心情看呢,因为看了也只是浪费时间,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眸色闪动了几下,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然后再次安静的思索起来。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默森影业的确存在着很大的问题,甚至连带帝都集团都存在着问题,不然史晡凡不会在她做出反击后,对她百依百顺说,竟然还有重修旧好之意,显然说明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现在和史晡凡重修旧好已经觉绝无可能,离婚已经是早晚之事,而离婚自己能得到多少筹码,就要看自己的能力了,因为两人有婚前财产协议,所以如果自己贸然提出离婚,不仅无法从史晡凡那里拿到应得的财产的,而且还有可能要将自己的财产分他一半。
想到这个问题,裴卿漓就越觉得当初的自己愚不可及,一心为了跟史晡凡结婚,什么都愿意做,不仅签了婚前财产协议,更信任的对自己的财产未做婚前登记,这一做法无疑是给了史晡凡最有利的可趁之机,搞不好最后自己会落得人才两空的境地。
意识到这样的问题,裴卿漓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不是她有意要谋夺史晡凡的财产,只是她只想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落入负心汉的口袋里,所以她必须有一个完整的对策,只有在准备完全的情况下,才能提出离婚。
后倾身子靠在椅背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脑海漓的思绪飞速旋转着,很快便有了一个大体的计划,虽然并不完整,但只要她把握好时机,达到和史晡凡离婚的目的是没有问题。
坐直身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把手机装进提包里,拎着包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对着门外的秘书台处的秘书说到:“我有事出去一躺,那些文件就放在哪里,我回来在继续看。”
说完后,裴卿漓便直接向电梯走去,姿态高傲而闲散,给人一种刁蛮随性的大小姐错觉,就好像她来公司上班纯粹只是好玩,只是装装样子,打个过场,并无实际作用。
离开默森影业,裴卿漓便直奔了母亲所在的高档疗养院,来到病房里,看了看母亲后,便站在病房窗前看向楼下花园,见到一个高挑女子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出现后,回头温柔的看着母亲说到:“妈妈,我带你出去晒太阳好不好?”
“妈妈?我不是你妈妈啦!你认错人啦!”
随着裴卿漓的声音落下,躺在病床上的中年女人发愣了一下,一张苍老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丝毫不记得正满目温柔看着她的女人是谁。
“拿个轮椅来吧,我带妈妈出去晒晒太阳。”
没管母亲不认识自己的事情,直接吩咐看护去拿轮椅后,视线再一次回到母亲身上,她的母亲姓伊,单名一个漓字,和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一样,但却是不同的姓氏。
裴卿漓从没问过母亲为什么自己和她的姓不一样,更没有问过自己的姓氏是不是父亲的姓氏,因为她知道母亲不会回答自己,就像她从小漠视自己一样,除了给她吃穿,完全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对待,甚至有时还又打又骂,仿佛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女儿一样。
看护拿了轮椅来到病房,两人一起把伊漓放到轮椅上后,裴卿漓就独自推着母亲离开了病房,一路向楼下的花园走去。
看着坐在轮椅上懵懂无知的苍老母亲,裴卿漓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伤,她的母亲曾经也是个大美人,就像是林黛玉一样的静雅美人,同样也有着如同林黛玉一样的红颜薄命,不仅过早的进入了衰竭迟暮,而这一生真正开心过的时光也时日无多。
从她两岁起,她就知道母亲有忧郁症,所以她很少看到母亲笑过,就算她进入了霍家,有了霍耀天的精心照顾陪伴,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多,病情虽然得到缓解,却始终都没有痊愈。
二十多年的时光过去,现在的裴卿漓也逐渐理解了母亲当时的冷漠,不是她并不爱自己,只是她连自己都不爱了,又怎会爱她呢,就连基本爱人的心都死了,又怎会对别人产生感情呢。
她不怪母亲,更不怪她给了自己私生女的身份,以及小三的女儿这个名号,因为她给了自己最可贵的生命,就算她都不爱自己了,她依然还是给了自己生命,单单这一点,就足以她感激一生。
来到花园里,远远就看到了花棚里推着轮椅的高挑女子,朴素的白色衣裙,米色的遮阳帽,整张小脸都藏在帽檐下,清丽的身影任谁都想不到她会是一个风尘女子,一个靠出卖肉体过活的女子。
推着母亲一步步向女子走去,裴卿漓眼中对远处的女子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之色,相反的,她认为眼前的女子比哪些自命清高,道貌岸然的富家小姐好太多,至少她真实,至少她知恩图报,至少她重情重义,单凭这些,她就能超越世间很多的女子,值得自己钦佩。
来到花棚里,裴卿漓没有在第一时间和女子搭话,而是停下母亲的轮椅,来到轮椅上的男子面前,蹲下身子平和的看着他。
八年了,他还是和八年前第一次看到时一样,呆滞的目光,惨白的神色,没有丝毫的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