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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喝酒吃肉

时间飞逝,转瞬间中秋节即将来临,而节后就是全校的秋季运动会了。班长沈梦琪说:“每个人都要至少参加一个项目”。

并且,她还对我说:“我之前就给你打过招呼了,所以你是一定要参加至少两个项目的,否则我可绝不答应!”

听她这样说,我有些生气:“凭什么啊,想搞‘强权政治’啊?”

“就凭你能一拳打破教官的鼻子。你这么好的身体素质,不多报几个项目,不多为班级争取些荣誉,你能对得起老师吗,能对得起大家吗?你有没有集体荣誉感的?”沈梦琪振振有词地说道。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我反倒被搞得一时无言以对了。此时,同桌李蓉蓉用一只纤细的手轻轻地捂住鼻子,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

“碰到厉害主儿了吧!行啦行啦,多报几个项目也累不着你,到时取得了好成绩,我亲自给你按摩还不行吗!”

听她这样一说,我来了兴致。有美女主动提出来要给按摩,这事儿听起来可不错呢!我于是向沈梦琪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她的要求。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却是,沈梦琪居然说:“多报几个项目,那是必须的。但让李蓉蓉给你按摩,门儿都没有!”

她说的很坚决,并且说完之后就绷着脸不再说话,自顾自地拿起英语课本看了起来。仿佛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一般,气哼哼的感觉,搞得我一头雾水……

就快中秋节了,于是陈爱国给班主任李老师送去了四只野鸡,可是都悉数被李老师退了回来。李老师坚持不收受学生的礼品,并且一再强调: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否则会按照学校的规定给予处分。

陈爱国碰了一鼻子的灰,赵秋收打趣他道:“马屁拍在了马掌上——‘挨踢’自然属于正常!”

对于赵秋收的打趣,陈爱国没有当回事儿。但是,对于该如何处置这四只野鸡,他却犯了愁。

陈爱国说:“这野鸡是我父亲在帮一农户获得了一块儿林地承包权之后,人家为了感谢他特意送来的。我父亲没舍得吃,让我拿给李老师,结果……这就是被俗称为“飞龙”的那种野鸡,纯野生的,品质极佳!”

在我们当地说起美食,大家公认的就是:“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而“天上龙肉”,指的就是这“飞龙”的肉。

这么好的东西,李老师居然不要。这让陈爱国很是想不通。同时,面对这四只野鸡,他也犯了愁:送家没时间,宿舍没锅灶,扔了太可惜,这可怎么办?

此时,赵秋收给他出了个主意:“拿去锅炉房,让烧锅炉的大爷给烤烤。大不了,送他一只就是!”于是,陈爱国大喜。我们三个人带着野鸡立马去了锅炉房。

当我们找到管锅炉房的李大爷,向其说明来意之后,他却不同意。于是,赵秋收说:“烤熟后,最大的那只留给你!”李大爷于是说道:“那还差不多!”

李大爷一边忙活着做准备工作,一边说:“这飞龙啊,烤着吃最香,比蒸、炖都好!我在朝鲜战场上的时候就吃过。

只可惜,只吃到了半个指甲那么大的一小块儿。那个香啊,简直无法形容!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那个滋味儿,我都还没忘记呢!”

“大爷,您参加过抗美援朝啊!那时候生活不错啊,还有飞龙吃呢!”陈爱国问道。

李大爷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哪里哪里,什么生活不错,没饿死都是万幸了!那时,在朝鲜战场上缺衣少粮的,若不是因为我还是个‘红小鬼’,大家都照顾我,早都饿死、冻死了!至于,那次吃到了飞龙,完全是个偶然,或者说是老天爷的恩赐呢!”

“大爷,听您这样一说,您还挺有故事的啊!能多讲讲关于您抗美援朝时候的故事吗?我们都很爱听呢!”赵秋收说道。

“哎,抗美援朝时候的故事,那可是太多了。讲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哩!”李大爷继续说道:“这次就先说说吃飞龙的事儿吧,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讲其他的。咱们啊,一边烤(飞龙),一边聊!”

他说着把飞龙分别穿在了四根小手指粗细的铁棍儿上。之后,把燃尽的煤渣用脚踩碎,又浇上了一些水拌均和匀,像涂泥巴一样涂在了飞龙上,涂了厚厚的一层。最后,才放进炉膛里,烤了起来。

“大爷,咱们开始讲吧!就讲您抗美援朝时吃飞龙的那段儿!”我催促道。

“好的!”李大爷答应着,继续回忆了起来:“那是1952年的初冬,战斗打得正猛烈,由于我年纪小没有被安排上前线。

而是与一些女兵还有当地的老乡,一同向前线运送物资……那次,我们刚好送完物资往回赶。我们把所有能吃、能用的物资,都留给了前线的战士。

由于敌人掌握了完全的制空权,我们只能白天隐蔽,晚上行走。如此一来,速度就非常慢。又加上天气非常寒冷,很多同志就伤风感冒了。我也不例外,鼻涕都流到了嘴巴里,还不停地咳嗽……

这时,正赶上敌人疯狂轰炸。敌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切断我们的供给线。于是,队伍一下子就给炸散了,慌乱中大家四散逃去,都逃到了林子里去躲避。

我们那一拨十几个人里,竟然连一个当地老乡也没有了。剩下的人,路都不熟,只能在山林里胡乱穿行……

人又困又饿,已经连续三四天没有吃东西了。后来,还有人受了伤。我们都觉得死神在一步步逼近了我们……然而,一天夜里,正当所有人都因饥饿和劳累,昏昏睡去了的时候。居然,有一只飞龙钻进了一个同志的裤腿里……

于是,大家忙捉住了它,把它放在了被炸弹引燃的树枝上烤了。那个香啊!……

可是我们有十几个人,一只飞龙完全不够吃,并且要照顾伤病员,要考虑找到后方营地可能还需耗费很长时间……所以,不敢全吃掉,只能每人吃一点点——就半个指甲那么大的一小块儿。

但就这一小块儿,却让我们完全振奋了起来,也给了我们全身的力量。因为,这让我们看到了:这场战争,连老天爷都在帮助我们;所以,最后的胜利,也一定是我们的!

后来,我们又经过了两天两夜的寻找,才终于找到了后方的营地!

之后,我就去央求首长,我跟首长说:‘我虽然个子矮,但已经十六岁了,可以上前线扛枪打仗了。并且,咱们的战争就快胜利了,再不让我上,我恐怕就没机会了!’

首长一听夸赞我说‘好样的!有这样的必胜信念很好,但前线需要人后勤也同样需要人,无论是在前线还是在后勤,都是帮助朝鲜人民!所以……’。

首长没答应,我就反复去软磨硬泡……最后,首长实在是拗不过我了,就答应了下来。我于是扛枪上了前线,帮助朝鲜人民去攻打老美了!

第一天上战场,我就干倒了两个敌人!可是,没几天,在敌人的一次轰炸中,我受了伤——被炸掉了一根儿腓骨……之后,我就被安排回国疗伤了……没有亲历到战争的最后胜利,真是遗憾啊!”

李大爷说着还挽起裤腿儿,让我们看了看他那条负伤的腿——那是一条比常人细了很多的腿,伤痕累累的腿,触目惊心的腿!

“大爷,您的故事真是精彩呢!您也是位伟大的英雄呢!”我称赞他道。李大爷不置可否,他一边眯着眼睛笑,一边仔细地翻烤着飞龙。

此时,飞龙已经基本烤好了,香味儿溢满了整个儿锅炉房。李大爷闻着烤飞龙的香味儿,闭上了眼睛,他用鼻子狠狠地嗅了几下,然后说道:“嗯嗯,就是当年的那个味道,一模一样呢,真是香啊!”

李大爷显得异常兴奋,他把自己珍藏了十几年的两瓶好酒也拿出来,与我们一起分享。四个人喝了两瓶烧酒,吃了四只烤飞龙。酒足饭饱之后,便有些飘飘然了。

赵秋收提议赶紧回寝室去睡觉,我们正打算起身,不料此时沈梦琪居然跨步走了进来:“好啊,你们三个!晚自习逃课,跑到这里来偷偷喝酒了,看我不告诉李老师去!”

沈梦琪的突然出现,只吓得我们三个人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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