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忙道:“怎会!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我满心想要你在我身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灵枢不爽,大骂起他来:“好你个苏墨,脑子里都是浆糊!分开这几年,还没受够?我每日都牵肠挂肚的想着你,一心想着你回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老天慈悲,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以为我们能好好享受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可是你回来半年,我们见面的次数用手指头也数的清!你光惦记着建功立业,站稳脚跟,有没有考虑过我?我并不需要你功成名就!”
苏墨听不进这些道理,却也不辩驳,只任凭她斥骂。
等灵枢骂够了,喘口气的间隙他再度表明自己的立场:“再给我些时间,我会明媒正娶。”
“四年还不够!”灵枢更怒,声音又提高八度。
虽然她容貌没有变,可是四年就是四年,她等的心力交瘁,他却还要时间。
苏墨为难:“灵枢……”
灵枢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元帅不够、侯爷不够,你究竟还要怎样?当皇上吗?”
苏墨也有些生气了:“是!我贪婪!我不知足!我还想要更多!我想要静王的认同,因为他是你的父亲,我希望得到他的认可,胜过任何人。我要他心甘情愿将女儿许配给我,而不是用这样的方式逼他。”
“你……”灵枢哑口无言。
苏墨轻轻抱住她,收敛了脾气,温柔低声:“我何尝不想与你长相厮守……我已经没有父母,难道非要你也与父母脱离关系来成全我们吗?我想要你父母的认可和祝福……”
灵枢满肚子的火气在他的话语中烟消云散,虽然心中不情愿,她还是接受了他的想法:“好吧,我再等等……”
他高兴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会尽快。”
灵枢却对这“尽快”二字没什么想法,只道:“下个月阿念诞辰,你来静王府一起吃个饭吧,就我们一家人。”
苏墨迟疑了一下,转开话题:“儿子还好吗?”
灵枢假装没发现他的拒绝:“没事。他回王府了。”
“儿子像我……”想起儿子,苏墨勾起唇角,笑容满满,“灵儿,再给我生个女儿吧!”
“我倒想给你生一打。”灵枢想起儿子却是愁云惨淡,“前提是……”
“前提?”
灵枢注视着他淡淡道:“你舍得让我再死一次。”
苏墨心口一跳,猛然想起白羽的话,灵枢生阿念的时候差点死了!
方才他纯粹是想起阿念那张像是从自己的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就觉得成就感满满,幸福感满满,若是再有个像灵枢一样美丽的女儿,那得多圆满?儿女绕膝,此生无怨了。
这会却是惊出一身冷汗,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说的是什么话!
他抱住灵枢,懊恼不已:“不不不,再也不要。什么都比不上你好好活着重要。”
“傻瓜!”灵枢看他惶恐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上辈子当大夫时,她曾见过不少高龄产妇冒着生命危险来医院生子,还有人生子后赫然离世。
她们不是因为无子,只是因为丈夫想要一个男孩,就前仆后继。
男人若连妻子的生命都不顾惜,就真的没什么好说了。
上回生阿念,本就早产,虚弱的很,阿念又奄奄一息,别人都束手无策,她只有躬亲自来,月子里忙前忙后的照顾他,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大半年,等她发现身子不适时已经晚了。来给她看病的大夫说她怀不上了,她却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喝药调养,尽人事,听天命。
若能再怀上,她一定要生下来。
苏墨想要,她也想要。
苏墨浑然不知她所想,他彻底打消了再要孩子的念头:“咱们好好待阿念,这辈子就他一个。”
灵枢轻声笑道:“身为生父,连他的诞辰也不来,这也算好?”
苏墨被她看穿了心思,抓了她的手指轻轻一吻:“我会来。”
一眨眼,阿念的诞辰就到了。
阿念的情绪不宜亢奋,也不宜吵闹,由裴娘安排,只请了最亲的几人一同喝酒热闹热闹。
那日天气不错,秋高气爽,不冷不热,舒适极了。
阿念也难得的被允许出门,在灵枢的陪同下出门玩耍。
客人都是静王的心腹爱将,来了五六人,加上静王府几人,总共十来个。
会客的地点选在室内的鎏碧轩,不大的一间居室,布置典雅清幽,摆放着双人坐的矮榻。
众人两两同坐,一边喝酒,一边共话,好不热闹。
灵枢一个人抱着阿念在庭院里转悠了几圈,抖抖她养在别院的兔子和小鸟。
阿念难得出房门,对外界的什么都很好奇,东看看、西摸摸,小脸上满是稚气和新奇。
母子俩逛得累了,灵枢就在庭院的秋千上坐下。
“母妃……”阿念圈着她的脖子,下巴蹭着她的长发,声音软软的,“父王怎么还没来?”
“父王有事。”灵枢摸摸儿子的头。白司今天不来,提前和她打过招呼。
“哦……”阿念撇嘴。
“念儿,你喜欢父王吗?”灵枢问出口就觉得问了废话。
阿念果然用小孩特有的方式白了她一眼,咬着嘴唇小声:“父王比母妃好。”
“你这死小孩……”灵枢哭笑不得,“当着我的面,就不会哄哄我吗?”
阿念撅嘴,抵死不从。
“好好好,你父王好。”灵枢放弃了和白司争夺孩子心中的地位这件事,转而温柔的抚摸着孩子柔软的黑发,“那……给你找个新父王,也同样对念儿好,疼爱念儿,好不好?”
阿念一愣,秀挺的眉毛一皱,突然对着灵枢大声吼道:“父王不要我了是不是!”
灵枢不过是随口一提,阿念却敏感的超乎她的想象。
孩子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眼里有愤怒和微弱的害怕。
灵枢伸手将他抱到膝上,摸着他的手背,柔声:“怎么会?父王最爱的就是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