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灵枢满心紧张的是,他们的脸色都非常平和,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方才苏月的脸上已经呈现青灰色,不过待了一小会,她就中了毒。
这些杀手却气色如常,毫无中毒之象。
苏月说此地有埋伏,恐怕不仅仅是指埋伏在殿内的八个杀手吧?这间宫殿,还另有玄机!皇上将她带入这座宫殿,是为了将苏墨引进死局吗?
灵枢这才觉得危机四伏,她的额上沁出密密的一层汗珠,指尖也微微的发颤。
立了片刻,她复又坐下,强令自己镇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她会困死在这小小的宫殿内!
就算是死,也绝不能成为皇上要挟苏墨的把柄!
灵枢翻开酒杯,咕噜咕噜又开始喝酒。
方饮了三杯酒,一袭明黄色跃入她的眼底。
她抬起脸,看见皇上怒气冲冲的向着她走来,满脸的戾气和杀意,一步一步杀气腾腾,地面都要被他震碎。
灵枢紧了紧手中的金樽,暗道不好!
“好你个苏墨!”皇上跨步到灵枢跟前,一伸手就掐住她的脖子。
灵枢早有准备,却仍是被他迅猛如雷的动作给死死钳住,瞬间就动弹不得。
那双枯燥却有力的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就好像老鹰抓小鸡那么简单,灵枢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潮红,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说要替朕肃清帝都各方势力,却杀了朕的皇子和皇孙!苏墨到底在谋划什么,你是他的女人,你很清楚吧!说!”皇上将对苏墨的怨气尽数发泄到灵枢身上。
灵枢难受的抓住他的手,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却毫无招架之力,反而愈发喘不过气。
“还敢反抗!”皇上径直将灵枢给拎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唔……”
皇上的内力居然这么深厚,她的内力也不差,可是在他的手下,连动弹的能力也没有!
这样的内力……这样的速度……怕是连苏墨也……
灵枢的眼前一阵阵发白,意识一点点抽离出身体,几乎就要一命呜呼!
皇上想起苏墨就可恼,许他高官厚禄,样样顺他心意,到头来,还要背叛自己!
“皇上!这个女人还不能死!她死了,苏墨就更难操控了!”
总管公公见灵枢眼前就快要断气,连忙提醒皇上。
皇上这才发现灵枢渐渐不再挣扎,嘴里的呼吸,也变的甚是微弱。
他将手松开了一些些,灵枢恢复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撑开一条裂缝。
皇上手一放,灵枢重重被摔在地上,脖子上一道深深的紫痕,趴在地上不住的干咳。
“哼!暂且留着你的命。”皇上凶狠的瞪着灵枢,看着灵枢半死的模样发笑,“要怪就怪你的苏墨,既然他一心要反,就别怪朕下手狠毒。既然朕敢让苏墨去刺杀静王,必然也不会束手待擒。前几日朕将帝都的守卫有一半都集中埋伏在静王府,你说,凭苏墨一己之力,有没有本事活着从里面走出来?这次朕非不可要把苏家连根拔起!”
灵枢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耳边嗡嗡嗡的作响,她好不容易才喘上一口气,大汗淋漓。
皇上在殿内的龙椅上坐下,坐着喝酒,见她还是痛苦异常的模样,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不中毒?告诉你,全天下可不止你一个一品御医,除了你和裴院长,还有一位隐居世外的一品御医,为了对付你,朕数日前特地将他请入宫,研制清毒的药丸,让每个人都提前服下,并且,在这个大殿里熏香,绝不会让你的毒发挥作用!”
灵枢捂着胸口慢慢爬起,难怪、难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
“报!四皇子被苏侯绞杀于府内!”
皇上猛然拍案而起:“怎么可能!他逃离了静王府!”
“静王的人马和羽林卫在城内交手,苏侯不知何时悄然逃脱!”
皇上气的吹胡子瞪眼。
灵枢却勾了勾唇角。
父王曾告知她,家中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好几处地方,苏墨定是用了这条密道……
“报!六皇子在回府的路上被刺杀!”
皇上皱起了眉,嘴角的肌肉不住抽动,突然摔了手里的杯盏:“还愣着!他要把皇子们全部杀死,你们赶紧派人去各个府邸援助!”
“是!”
“报!八皇子暴毙!”
“报!十四皇子在宫内被谋害!”
皇上显然被惹恼了,他在殿内大肆的做破坏,摔砸了许多物件。
明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满心怒火。
灵枢平静的听着一个个捷报。
皇上在极具的愤怒之后恢复了镇定,他传唤来羽林卫首领:“苏墨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同一时间杀了这么多人,今晚的一切都是他早有的精心谋划。”
首领道:“皇子尽数被他绞杀,臣等该如何应对?”
“他的下一步,恐怕是朕的首级。”皇上咬牙切齿,“宫外情况如何。”
“羽林卫与苏侯的兵马正在交手,胜负未定。”
“他的兵马?”皇上惊讶,“不是静王吗?”
“臣等起初也以为是静王的兵马!后来经过调查才发现静王根本没出手,只给苏侯提供了一个施展拳脚的场地而已。这件事,完全是苏侯一个人在操控。”
“他这么有自信!”皇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微微的惊恐,他不安的在大殿内来回徘徊,嘴里喋喋不休,“他和静王早已达成一致,这么久以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蒙蔽朕,包括与静王决裂,与静王冲突,都是为了掩饰他和静王暗中交好的事实!可是今晚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向静王求以援手,他是不是还有底牌没有出示!他究竟有什么底气肆意妄为?”
皇上的惶恐自是有道理……苏墨的人马就足以与他的人马缠斗,若静王再插手,他岂不是一败涂地!
“必须尽快将苏墨解决。”皇上愤愤的咬牙,目光扫向灵枢,浮起了冷冷的笑意,“我们这张底牌,也是一张大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