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点灯了，闭门谢客。你随我来。”
听到这句话，燕迟也跟没听到一样，可他没走开几步就被季清禾从后面搭住了肩膀，“你惹的事，总该自己善后。”
“这事起因是梦貘，是你找他来的。”燕迟嗤笑出声，肩膀一抖抖落了季清禾的手，转头轻蔑道：“再说，还有界主大人解决不了的事吗？”
“自然有。”
“比如无法把宁采璃从自己设的结界里捞出来？”
季清禾看着燕迟，眼底波澜不惊，淡淡道：“那结界不是我的，是姬元的。”
“什么？”
“是姬元的结界，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帮她结魂？”
结魂术要用人生前一样东西做引，长期随身的最好，可姬元死的时候太过惨烈，什么都没留下。季清禾最后还是从霜华境她住过的地方找到了她画的一个法阵来做引。
“可是月华镜……”
“月华镜在姬元死的时候就随着她的魂魄碎成了千万片。”
“可是梦貘说月华镜已经有了雏形。”
“无光。”
燕迟闭了口，无光就无神，那就不是月华镜。
姬元的结界少有人能破，季清禾能进出却不能破除，不是没办法破而是破除后之前找到的魂魄碎片就会散失。
三百六十六重的结界，也不知道宁采璃掉进了哪一重，她是姬元魂魄的容器，结界里面全是姬元魂魄的碎片，六灵感知能感知到却不知道哪一片才是她的。
原本在季清禾进来时空荡无一物的房间此刻大变样，两个人进来后一关门，门扇和墙壁就都消失了，好像置身于无边无际的空茫之间。
燕迟进来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他被季清禾困在这芥子里很久却从没机会到这个房间里来，没想到他已经找到了这么多，多到能让他体会到千年前站在姬元身边时的感觉。
“这法阵只认你，你来开吧。”季清禾道。
这个法阵虽然是姬元画的，最初的雏形却是燕迟画的，她只是添补了一些，所以要开启也只能用他的血。
燕迟咬破手指弹出一滴血，“嗡”一声轻响，空茫的虚无中亮起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金光灿灿，每一道线每一个符号都让燕迟觉得无比熟悉。
三百六十六重，每一重里都有姬元的魂魄碎片在发光，像一颗颗闪烁在夜空的星辰。
阵眼的位置上摆了一只六棱铜镜，灰扑扑的，确实是无光。
看着那许多都要一一探看，燕迟有些不耐，挥手道：“直接把所有的碎片都提出来不就行了。”
季清禾道：“你别忘了她的冥眼，不纯净的碎片不能融合。”
燕迟泄气，道：“你确定度化那些鬼魂能净化宁采璃的冥眼？”
“她的冥眼是因为母体浸染了冥界的阴气，八字又属阴。我只能从冥王那里才能换到净化用的灵气，只是这个法子太过缓慢。”季清禾皱了皱眉。
“也就是你才能想出这笨法子，亏你还有脸一上来就对我用锁心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