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季清禾没有再出门,每天在那间屋子里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于是搬家的事就这么搁置了下来。宁采璃有些小失望,住在这里每天买米买菜都要跑出去好远,更不用说买衣服了。
燕迟看着她笑,说:“你买衣服干嘛,又没机会穿。”
宁采璃想想也是,她进出这个院子好像都是穿着那身裙子,就算买了新的,也还真没什么机会穿。还有那裙子也不知道拿什么料子做的,竟不沾污垢,季清禾也不让洗,几个月了看着都跟新的一样。
转眼就到了要过年的时候,季清禾带着宁采璃出去买年货,燕迟按惯例留下来看家,他站在大门的门槛里面,抱着铃铛,让宁采璃看着看着就觉得他颇可怜,像大人出门不带着一起的小孩儿一样。
路上她问季清禾:“管事你为什么不让燕迟出门?”
季清禾反问她:“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嗯,油灯嘛。”
季清禾眉梢跳了跳,呵,油灯,没错,确实是油灯,可那原身是盏什么样的油灯她可就不知道了。
超市里人很多,还放着“新年快乐”之类的贺岁歌,嘈嘈杂杂的。
宁采璃弯腰在货架那里挑东西,听见身后推着购物车的季清禾说了一句:“九幽灯主岂会屈尊当一盏油灯。”
“你说什么?”
季清禾摇摇头,推着车子走了。
那屋子里的结界他只是借来归拢姬元的魂魄,魂魄什么时候集齐了,才能开始结魄,月华镜的精气都随着姬元一并散去了,要重新焕发光华还要做很多努力。
燕迟带着宁采璃从结界里出来后,表面看着结界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仔细检查过,似乎跟从前一样没有什么改动。但他不放心,燕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宁采璃在结界里的记忆全部被抹掉了,她记不得里面有什么,但季清禾看过她手腕上的珠子,透明的琉璃珠和镂花的银珠都镀上了一层金色,跟燕迟从他手里拿走的那颗金色珠子一样的光彩,只不过稍微暗淡一些。
燕迟说,他要留下来等着看姬元醒来的那一天。
季清禾并不怕他,也不怕那一天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件事,哪怕千难万险,刀山火海,他也一样会趟过去。
回家的时候天上下了雪,宁采璃给燕迟买了一串糖葫芦,红彤彤的一串山楂映得他眼前一亮。
燕迟忽而笑了,他接过那串糖葫芦,在手指间转了转,说道:“你真把我当小孩子了?”
宁采璃说:“我小时候,家里的大人不管去哪,回来都会带好吃的给我,有时候是一把水果糖,有时候是一包炸甜糕,虽然都是平时常吃的,可他们带回来给我吃,感觉就是不一样,格外的好吃。”
她转头去看外面的雪,眼睛亮亮的,“有次也是下这么大的雪,奶奶回来给我带了一串葡萄干夹心的糖葫芦,我吃完了都舍不得刷牙,想把那点甜在嘴里多存一个晚上。”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我的牙疼了三天。”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