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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盘古之死(上)

星落秋风五丈原,诸葛亮身死!

看着三军将士齐齐跪倒,哀恸的哭声融着秋风,笼罩着整个蜀军大营,诸葛亮心中一阵大恸!

..。

嗯?!

心中哀恸,身上却全然没有一丝难受,胸中也没了刚才的疼痛,意识到这里,竟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是解脱,还是……。?

慢着,我……我竟然…。。竟然还能看得见!?

没错,确是能见,只是身子和这视角,嗯?竟是在缓缓离地升起!

嘶~~

诸葛亮心下抽了口冷气,这是什么情况?!

嗯!?那是什么?

只见不远处,一圈白雾,微微旋转,却飞速朝自己撞过来,眨眼之下,已到眼前,瞬间眼中尽是一片茫白,飞速离开。

白雾之中不知时,只觉无力地过了许久,白雾才渐渐停止了旋转,散去。

触目之下,不由心中惊诧!

四周空旷无边,大地也无垒丘,天星朦胧,竟似悬在头上,放佛伸手即可碰触,如此是何方?

“可有不适?”

诸葛亮魂心更诧,循声找去,只见老人背对着自己,银衣皓首,白发飘起,双手背紧,头望星空,一股孤老却慈爱,仿若染在大地星空之中,不容分离。

诸葛亮心中一紧,却又感觉到老者身上散发着的大慈爱,不禁心气松开,开口问道,“敢问,老者是何神,为何会与我在此相见?”

“盘古。”老人转过身来,望着诸葛亮,唇齿微启,口中吐言,竟似大道昭送。

眉目须白,洪荒至寿。开天辟地,始世人祖!

盘古!

嘶~~~

诸葛心中,只剩震惊,常感天地,今见始祖,怎能不震撼!

“小子诸葛亮,拜见盘祖!”言罢,直体长揖,沉沉跪下,朝老人拜去。

这一拜,替万物,谢盘祖开天之功,隔星辰,引日月,始建宇宙洪荒;

这一拜,代苍生,叩盘祖辟地之德,肉化土,血成河,才有万物人间。

“呵呵,”盘祖笑了。

笑得欣慰,也笑得落寞,笑得沧桑。

“起来吧!”

诸葛亮起身再揖,“谢盘祖!”

“敢问盘祖,自洪荒时,盘祖开天辟地,身化山河,至今不知多少混沌,却何以在此?”诸葛亮揖毕,心中感叹,不禁问道。

盘祖皓首微昂,再度望着星空。

星空浩瀚,夜色沉沉,依旧寂静无声。

少卿,盘祖再次望着诸葛,似乎,他已看不清东西,所有眼光所及,皆是着落,不是看,只是望着。“我身死之后,魂归此处,以人间纪,此来十亿八千万年!”

诸葛低眉,心中皱紧,十亿八千万岁,堪称洪荒之寿,可这些时间,老人当如何孤独,日月尚有轮换,盘祖是怎样的清冷!

盘祖见诸葛皱眉,微微笑道,“呵呵,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呃,如此,请恕小子无理了!”诸葛心中,委实有太多情绪,太多疑问,“盘祖以何为食?”

“不食!”

“以何为乐?”

“不乐!”

嘶~~~~~

诸葛哽咽,心中滴泪,长情如此,盘祖所为为何!?所生为何!?

已知诸葛重情,懂情,盘祖心中安慰。

“我创这天地,守这天地,俯首望人间喜乐,抬首望星辰变幻,不知何生,从何而来;宇宙星辰,似乎恒久,却又万千幻化,不知何解。星河无路,更不知所往,所以,只在此处,不曾离开。”

诸葛默然。

此情已在天地间,人间再无言语,去慰怀老人,十亿年沧桑。

十亿年,不寂寞么!?

人间纵苦,生死离别不说,从出生起,便是一天天的成长,皮肤在阳光中和暖,大地在日月光辉中壮丽雄伟,万物在四季里色彩斑斓,而盘祖,这样一个孤独的老人,就只在这空旷死寂的平地上,望星空!

人间有情,喜怒哀乐,缘来欢欣,缘去唏嘘,徜徉着幸福,沦落着忧伤。

人,还有理想,还有志向,沙场征伐,成王败寇,总还有那动魄惊心的过程,引得心胸澎湃,激荡二十年,也算不虚此生,而盘祖,就这么不喜不伤,孤独十亿年,只是负手,抬首望着星空!?

诸葛此刻,从未有过的对着星空怨恨,哪怕不久之前的星星滑落,带走了自己的生命,也未曾生出这样的怨恨,怨它死寂,恨它毫无色彩。

而曾经的生死,遗憾,离别,在这一刻竟也变得黯淡,何其虚无!可与之相比,盘祖这毫无色彩的一生,又显得何其荒诞无稽,这天地之间的荒诞无稽,又言说了多少十亿年的清凉!

诸葛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愿望,以身代之。

以身代盘祖,哪怕让他片刻欢愉,百死亦可。

因为,人类欠他太多,这份情,令天地也愧疚。

“盘祖,谢谢,谢谢您!这份守候,天地承情,人间永存,万物当怀!”诸葛沉着心情,深深地仰望。

盘祖闻听诸葛的谢,却是眉头微皱,“莫提,莫讲!你们,不都是我的子孙吗?我守着你们,也算是我这个老人生来的唯有的使命,你们念我,悼我,敬我,那丝丝意念,我尽皆有所感,这也是十亿年来最充实的事,我也感激你们,也更愿意去守护这方天地!”

诸葛闻言,再度默然。

心中一紧,见盘祖眉头皱起,想起盘祖招至,猜测之下,猛然一醒:盘祖有心,自有心事,疑惑地看着盘祖,

“盘祖十亿八千万年来一直守护着这一方天地,不曾离开。敢问盘祖,为何要守,守什么?”

因为守的另一面,自然是攻。没有攻,又何须去守!

盘祖默然不语。

诸葛心中疑惑更甚,“可有外敌?”

盘祖眼中微微惊起一阵诧异,轻轻点了点头,心下却是更加满意。

“你知我生来便开天辟地,也当知晓,我躺身化山河之时,妖魔来扰!?”

诸葛沉沉地点了点头,“知晓,文言当时盘祖身化山河将成,体不能动,竟有天外妖魔袭扰,盘祖身不能移,张口一声‘吒’,叱退妖魔,乃保此地山河。”

“嗯,确是如此,可如今,妖魔将复至!”

“什么!妖魔将至!?”诸葛听之震撼,心中惊恐。

“嗯,妖魔将至!”盘祖脸上布满担忧,

“而我,却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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