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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帘卷西风之人比黄花(5)

“嗯,”抬起头,见宇文川远眉头深皱,有些许的不满和担忧,正垂眸凝视,突然,她竟觉得这眼神,竟有些像爹爹,像爹爹在看着娘的时候,“噗哧”一笑,伸手去抚宇文川远凸起的皱痕,“好了,别这样,嗯?”

拥着乔津亭,叹了一口气,细看墙上画像,宇文川远久久无语。一个是曾经匡扶魏室的倜傥君子,杏林英豪;一个是艳冠人寰的绝色,一对璧人,俨然是天作之合,缘何走到了这般田地?

乔津亭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当年的爹娘情比金坚,可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缘何走到了分襟单飞的地步?她和宇文川远,可否也会有那么一天,因爱而聚,因恨而分?抬望眼,注视着倾注了一生深情的眼前人,颤声相询,“你可知,爹娘因何分离?”

一阵绞痛在心房呼啸而过,是因为深深的怜惜和她的担忧,“是因为猜疑,猜疑是世上一剂最毒的药……”爱人之间,可以粪土富贵,可以共赴生死,却往往禁不起一瞬间的猜疑,猜疑对方对情感的背叛!

“那么,”深深地看着宇文川远,“你……可曾猜疑过我?”乔津亭的身躯在微颤,柔声如窗外的落叶飘摇,仿佛难禁一阵黄昏雨。

双臂骤然收紧,宇文川远有一刹那的歉疚,“我曾经患得患失,辗转难眠,怕彼此情不深,爱不浓,但是,乔,今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照顾你想照顾的人,我不会再有半分的疑虑!”

“这话,别有所指?”一缕笑容绽开,如云破月来,“你见到了萧大哥?”

将下巴抵在乔津亭的袅袅云发之上,宇文川远感慨良多,但已然心无芥蒂,“萧珉对你……曾经让我嫉妒和愤恨,但已经是过去。你可以安心地照顾他!”

“嗯,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得,别到时候又是酸醋满天飞,”想起昨夜宇文川远初至山庄的阴郁,乔津亭不由仰头一笑,“不要做自寻烦恼的人!”

“乔,等萧珉的伤势好些了,你就和我一起回京吧,不要再让我等下去!”太久的等待,也是一剂毒药,烧灼人心的毒药,“年年岁岁,你我长相厮守!”

“行,不过,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乔津亭举起如雾轻袖,嫣然微笑,“你还得派人去找大姐,我担心她一个人在外,不知又会出了什么意外!”

阴何情的老巢虽然被端掉,但阴何情已然在逃,万一乔姮落在他的手上,将又是一场酷烈的劫难!

“你就放心吧!”伸手一点乔津亭微翘的鼻端,宠溺地笑,“少操心一些,乔,都交给我!”

缓步出了“云淡风清”,院门在身后轻轻关上,若说乔轻舒云似墨夫妇留给了宇文川远乔津亭什么宝贵的财富,那莫过于“莫疑猜”三个字!

若有所思地凝眸一笑,“你知道不?我……我很喜欢你叫我‘津儿’!”说完,羞涩地提起裙角,乔津亭一阵小跑。

宇文川远并没有追去,只是背负着双手,在淡阳秋风中微笑,他当然知道,这一声“津儿”,让她找回了少年时期被家人百般呵护疼宠的感觉,尽管今日,她可以四海纵横,遨游天下,但也渴望可以卸下肩头重担,做一回只让人怜爱珍惜的“津儿”!

数日过去,萧珉的脸部的伤势正如乔津亭所预期,痊愈得很快。

乔津亭细心地查看着伤势,异常满意,“大哥,明日就可以拆掉包扎,你可以‘重见天日’了!”

萧珉身旁的穆尔蓝沁有些兴奋,“乔津亭,他真的可以痊愈了么?”这些天,在萧珉的苦劝之下,穆尔蓝沁答应多留一些日子,直至他痊愈,并由他护送穆尔蓝沁离开。

“你就放心吧,公主,大哥一定可以痊愈!”乔津亭安抚着穆尔蓝沁,微笑,这骄纵的公主,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了么?

从“落日看沉”出来,泠弦忍不住问乔津亭,“姐姐,那日大哥担心你与穆尔蓝沁公主起冲突,违背了你不得外出的嘱咐,这会对大哥的伤势有影响么?”

乔津亭“咯咯”一笑,“傻丫头,那不过是哄骗穆尔蓝沁的谎话,目的就是要她心存怜惜,多陪陪大哥而已,你怎么也当真啦?”望着“落日看沉”上空的微云淡远,似乎听到了穆尔蓝沁的笑声袅袅传入云霄,间中还有萧珉朗朗的大笑,不由得会心一笑,尽管不能确定萧珉将来能否移情于穆尔蓝沁,但是,至少,他并不排斥慕容蓝沁的陪伴,这,或许就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一路回“锁烟擒月”,见流云山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欣慰却又不舍的笑容,乔津亭的心似甜又涩。自昨晚宇文川远当众宣布要带乔津亭进京,册封为后的消息后,山庄就一直洋溢着欢悦又伤感的气息。

“姐姐,你知道么?从昨夜开始,山庄里的每一人都在悄悄地准备礼物,准备姐姐在姐姐离开的时候送给姐姐!”泠弦拉着乔津亭的手,眼角骤然隐有泪痕,“姐姐,山庄里的每一人都舍不得你离开!”

“傻丫头,你若是喜欢,就随我进京去,陪在姐姐的身边,好么?”自红萼死后,乔津亭更加珍惜山庄的每一个亲人,包括泠弦,或许,此番进京,她该为白蘋等人张罗婚事了,山庄虽好,但她们总该有自己的归宿!

过了“明月湖”就是“锁烟擒月”,一进院门,见宇文川远在长空淡碧下,庭叶飘寒中舞动三尺龙泉如倾江水流,霜月生辉。

乔津亭微笑着停住了步伐,闲适地坐在石凳之上,捻一片黄叶,注视着宇文川远身躯旋舞,飞剑如流。

宇文川远见乔津亭手托香腮,双眸含情蕴笑,默然无语,心一喜,停了下来,在乔津亭的身边坐下。“回来啦?萧珉的伤势可见大好?”

乔津亭见宇文川远满头大汗,好笑地取出丝帕,轻轻抹去宇文川远满头的汗水,“嗯,大好了!”

宇文川远放下手中的剑,一把抓住乔津亭举着丝帕的手,“那么,过两天,你就可以跟我回京了吧?”京师事务繁多,他离京之时,虽将万事安排妥当,但终究不能久离。

“好,”乔津亭垂眸一笑,万不能因为她的缘故耽误了国政,何况皇帝滞留在外,终究有危险!拿起宝剑,细细凝看,自宇文川远到来,每夜里罗帐春深,沉醉不知归路,倒让她荒废了拳脚功夫。横了宇文川远一眼,拿起宝剑,剑锋一扫,惊起落叶如蝶舞。

宇文川远见乔津亭明眸流转,笑生双靥,纱袖随剑舞齐飞,舞出芙蓉万万朵,海棠花开,纤腰一束,在旋转若飞!若然不是剑气凌厉,这定然是世间最美的舞蹈,销人魂魄。

“好!”忍不住一声赞叹,宇文川远举手鼓掌。

乔津亭得意地将宝剑一收,正想开口,忽听一声细微的厉啸,一道光影如线细小,飞向了宇文川远,缠上了宇文川远的左臂!张口欲噬!

乔津亭的心猛烈一跳,几乎冲口而出,一瞬间,冷汗涔涔,死死盯着毫无所觉的宇文川远,硬生生地将一声惊呼压在咽喉底下。那是什么?是传说中产自天竺的“银丝线蛇”!是噬人无药可救的剧毒!

宇文川远见乔津亭脸色煞白,正想开口,不料未及眨眼功夫,乔津亭剑起剑落,飞削向他的手臂,霎时,广袖化作碎片飞舞,与落叶一起,委于尘土!

见宇文川远一只健硕的手臂完好无损,乔津亭松了一口气,身子骤然一软,手中宝剑“当”的一声落地,勉力凝神细看地面,只见“银丝线蛇”断成了十数段,掩在碎片之下,犹自挪动!一阵恶心和恐惧,她忍不住一阵干呕,俯身蹲在地上!

宇文川远大惊,抱起脸色苍白的乔津亭,惊呼一声,“你怎么啦?”

白蘋绿芷闻声冲了进来,“少主!”

乔津亭惊魂未定,眼前又闪过诡异的“银丝线蛇”噬向宇文川远的情景,抬头望着宇文川远,几乎,几乎,就在那一刹那,她就失去了他!顾不得白蘋绿芷正在身边,一把抱住宇文川远,像溺水的人抓住茫茫大海中的一块浮木般!

眉头一皱,轻轻拍拍乔津亭的肩头,柔声说:“怎么啦?”

乔津亭朝白蘋使了一个眼色,白蘋会意,朝地上一看,脸色也是一白,双手一颤,明白方才宇文川远几乎命丧在“银丝线蛇”之口。默默地,白蘋悄然退下,转眼消失在院门之外。

宇文川远低头看看怀中犹在颤抖的乔津亭,望望白蘋匆忙的背影,若有所思。

秋寒院落,月斜灯暗。

凝望着熟睡中的宇文川远,乔津亭忽觉暖热如春的芙蓉锦被骤冷如冰,一闭上眼睛,就是“银丝线蛇”的身影,就是宇文川远全身发黑,七孔流血的惨状,又是一阵哆嗦,情不自禁地偎进宇文川远温热的怀里,伸手抱紧了他。

两只雄健的手臂稳稳抱住了乔津亭的身躯,将她柔软的身子叠在自己的身上,原本深睡中的宇文川远睁开了眼睛,双目澄澈,怜惜地深深看着心事满腹的人儿,“不打算告诉我么?”

“你……不是睡着了么?”乔津亭的心一跳,一阵心虚,贝齿咬着樱唇,心里琢磨着是否将真相告知于他。

叹了一口气,宇文川远贴近乔津亭的柔嫩的面颊,“你啊,难道你有心事我还不知道么?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终是瞒不过他的,精明如他,又怎会毫无察觉?乔津亭一阵轻颤,“今日,你……你几乎命丧‘银丝线蛇’的口下,我……我害怕,真的害怕!”

宇文川远并不意外,只是平静地用双手抚摸着乔津亭柔滑的脊背,做着无声的安慰。良久,“是谁干的?”

“还……有待确认,迟些告诉你,好么?”乔津亭固然可以确定那人就是萧家派来的奸细,但还没有得到确认之前,她不能妄下断言,而能确认奸细的身份之人,恐怕莫过于是萧珉。可是,试图谋害皇帝,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到时候,她该如何让萧珉免于祸端?她也曾答应了萧珉,对他的家人手下留情,可是,一旦宇文川远得知个中真相,他的雷霆之怒将如何平息?她是否做错了?错得几乎让宇文川远命丧蛇口?对敌人的仁慈,难道真的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于萧家,是否该连根拔起才免于祸害呢?还是慢慢架空其权力才会对宇文川远的江山更加有利?

乔津亭不敢正视宇文川远的眼睛,生怕自己的内心在他如火金睛之下袒露无疑。虽是一心替他着想,但其中夹了萧珉,终是存了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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