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地震发生后,一个叫龚天秀的46岁女子,在被掩埋的73个小时里,不断用砖块凿开自己的右腿,靠喝自己的鲜血存活下来。平日,仗着丈夫对自己的宠爱,龚天秀一怕针二怕疼,然而当身旁的丈夫临终交代遗言:“你一定要就活下去,将儿子抚养成人。”娇弱的龚天秀意识到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战斗时,英勇的潜能瞬间被激发,她持续地砸腿、喝血,直到整个右腿被打成肉饼。龚天秀在电视上复述那惊心动魄的73小时时,我身旁的老妈和外婆不约而同地说:“天,那么疼,她怎么狠得下心!”然而,当生存受到胁迫且无人可依附仰仗,似水柔情和菩萨心肠毫无用武之地,幸存的惟一方法便是对自己痛下毒手。
古今中外的成功女性都有一个共性,就是身陷逆境时,她们往往比落井下石的旁人更舍得对自己耍狠。1991年,张曼玉与美国男汉克分手。为了成名出风头,汉克将在杂志上公开张曼玉给他写的数十封情书,一向喜欢哗众取宠的导演王晶,更趁势将此事拍成电影《爱在娱乐圈的日子》奚落张曼玉。任何一个女人的情殇被咀嚼展览还要因此受辱时,她受到的冲击绝不亚于6级地震。许多明星出了笑话落了话柄后,都会在旁人幸灾乐祸的口舌中隐退暂避。张曼玉可以选择回避自保,而她却偏偏以往伤口上洒盐的方式,顶着风口浪尖拍了部有影射倾向的《阮玲玉》。张曼玉自揭疮疤的表演,将阮玲玉“人言可畏”的一生演绎得真切入骨,同年,她果然凭《阮玲玉》问鼎“金像奖影后”及“柏林影后”。张曼玉曾说:“失恋固然痛,但我渐渐学会了享受这种痛。”遭受巨大伤痛,隐忍与懦弱无法根治创口,与其被别人伤害倒不如狠心享受它。只有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直至痛到麻木,悲痛才能转化为力量。
有时候,对自己的残忍,反而是宽恕和慈悲。如来佛祖尚且舍得割肉喂鹰,如若对自己足够狠便能获得救赎,我们如何拒绝疼痛?一张声色并茂的性爱光碟,让风光一时的台湾女主播璩美凤,变成了未抹油彩的赤身小丑!身体和隐私被数以亿计的观众传阅,璩美凤一时也难以承受不堪入耳的谩骂与嘲弄,匆匆远赴英国躲避。5年后,璩美凤在伦敦结了婚并与老公经营起咖啡厅,看似闲适幸福的生活却不能令快乐。无论躲在哪个国度,都无法掩盖真相粉饰太平,一旦回到生她养她的故乡,旧伤口仍会被民众不留情地撕开,溢出汩汩鲜血。经过深思熟虑,璩美凤放弃当做逃兵,以“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的傲人气势,重返新闻界担任澳亚卫视的女主播。得出前,她首先上当红节目《康熙来了》,接受主持人犀利的逼问。往事重提,璩美凤忍辱负重地承认:“我确实做过那些事,也确实被大家看过了。现在,我准备好面对一切了。”古代女子若受了轻薄,一准跳江抹脖子以示清白。只是,相较一了百了的死亡,活下去,甚至微笑着好好地活着,才是更大的挑战。这不,风声鹤唳中的阿娇,最近也借香港的书展活动,出版一本《天使在人间》的自传,独家披露她那段“很傻很天真”的情事,以壮士断臂的狠决,自揭家丑以求收复失地。所有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一旦发狠自己出手拔去芒刺,便能超越旧创,活出生天。
曾有美学专家开玩笑说,“韩国女人是对自己最狠的女人,为了漂亮,她们什么都敢做。”事实上,韩国的全民整型运动,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连欧美大国的女明星,对于韩国普通女民众自残的狠劲,都自叹弗如。可也只有在韩国的街头,比比可见美女,随便一家庭妇女都可以直接拉到镜头前充明星拍广告。假如造物者不作美给了张不招人待见的脸,与其自艾自怜地郁闷一辈子,倒不如忍受一时的刀枪剑影,便可在劳民伤财后出落成李英爱或金喜善,美美地活上大半辈子。那么,又何妨对自己狠心一点?
范玮琪有首歌这样唱:“现在女人很流行释然,好像什么困境都知道该怎么办”。是的,当感情,事业,生活,意外等灾难降临,唯有擦干眼泪,化自怜为自嘲,化自怨为自强。忍痛对自己再狠一点,咬牙踩着伤口前进,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哪怕,释然与自残,只是现代女人在层出不穷的重压下,不得不勇敢的一种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