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南京大多是短命王朝呢?从地理上来讲,南京凭借长江天险易,是躲避祸乱的绝佳场所。天险的存在一方面意味着易守难攻,外敌很难入侵;另一方面也限制了南京与中原的联系,同时会助长偏安一隅的保守思想,成为一道难以逾越的心理天险。历史上在此建都的政权大多因无力逐鹿中原而逃到南京,因此大多不思进取,衍生出一幕幕的历史闹剧、历史悲剧。
三国时期江东孙氏固然豪杰盖世,诸葛亮在《隆中对》中已经提到:“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
但是江东政权基本上也是安居江南一隅,顶多也就是与自己的盟友刘备集团争夺一下荆州而已,没有西蜀出祁山、伐中原的那股英雄气概。所谓江东政权“已历三世”指的是孙坚、孙策、孙权三世,当然这指的是诸葛亮初出茅庐时期,如果加上孙亮、孙休和孙皓的话,江东地区的孙氏统治者一共应该是“六世”。
251年八月,天起飓风,江海汹涌,“平地深八尺”,孙权祖陵中的松柏也被拔起,卷落在建业城南门外。孙权受到惊吓,一病不起。几个月后,皇后潘氏密谋孙权死后,模仿吕后临朝称制。潘皇后为人凶暴,平时经常为小事残杀宫婢。宫女们怕她一旦称制,会更加残忍,就在夜间乘她睡熟孙权时,将她活活扼死。事后,孙权命人侦知原由后,悲愤交加,病情转危。太元二年(252年)四月,他匆忙召太子太傅诸葛恪入卧室接受顾命后死于建业宫中,终年七十一岁,死后被追尊为大帝。
孙权死后,将大位传给了儿子孙亮。他在诸葛恪等扶持下继位,改年号为“建兴”。孙亮在位期间,由于年幼,权臣秉政的事情不断发生。帝都建业城中的大臣们开始了角逐,他们互不相让,争权夺利不惜刀兵相见。先是武卫将军孙峻杀死孙权的托孤重臣诸葛恪,自己做了丞相。后来是吴侯孙英、将军孙仪、张怡、林恂等想谋杀孙峻,不幸事情败露,这些人被逼自杀。孙峻死后,孙峻的堂弟孙取代孙峻,按照家谱,孙是孙和的孙子,孙和是孙权之子,因此按辈分算,孙还得叫孙亮爷爷。孙被封为“侍中,武卫将军,领中外诸军事”,可以说孙是权倾朝野,所有事情都由他来决断。
待到孙亮亲政后,他建立了一只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三千余人。这些人年龄都在十五岁到十八岁之间,而且都是兵家子弟,父辈都是世代为孙氏卖命的勇士。同时,选大将子弟年少有勇力者为之将帅。孙亮说:“吾立此军,欲与之俱长。”不仅如此,孙亮还每天亲自观看这帮童子军操练。
孙亮的举动已经表明对孙专权的不满,准备这些童子军就是为了以后夺权。孙当然不能对此置之不理,暗中调集人马随时待命。最后孙亮沉不住气了,258年,他联合太常全尚、将军刘丞企图除掉孙。但是,孙亮毕竟羽翼未丰,与老谋深算的孙比起来还是略显稚嫩,孙先发制人,分兵两路,自己带兵杀了太常全尚后包围建业宫殿,并且命令弟弟孙恩攻杀将军刘丞,孙亮自知大势已去,但还想率领少数侍卫冲出去和孙琳拼个你死我活,皇后全氏和近侍都劝说他这是以卵击石,有去无回,他只得坐等孙处置。在这场“爷孙之争”中,孙取得了胜利。
孙编织了孙亮的几大罪状,派光禄勋盂宗德祭告太庙,废黜了孙亮,降他为会稽王。又派中书郎李崇带兵进宫,夺取了印玺,逼迫孙亮离宫,由将军孙耿押送到会稽(今浙江省绍兴市)居住,时年十六岁。260年,孙亮由原来的会稽王贬为侯官侯,在押赴封地的途中自杀,终年十八岁。
其实,孙并没有称帝的野心,他只想以一个权臣的身份出现在建业这个整治舞台上,孙亮被废后。孙想到了琅王孙休,他的另一个爷爷。孙休,字子烈,孙权第六子,孙权在位时被封为琅王,是孙亮的哥哥。孙于260年十月将他迎入建业皇宫继位,时年二十四岁,改年号为“永安”。
孙休害怕权倾朝野的孙再次政变,对孙阳奉阴违,甚至将密告孙将谋反的人交给孙处理,又对孙的奏请从不批驳。但其实,孙休已经私下却与张布等人密商图谋,铲除孙势力。“擒贼先擒王”,杀机再次降临到建业城中。永安十二月初八,腊八节,按照惯例,百官要进宫朝贺的时机,张布、丁奉召武士在殿上抓住孙,当日处斩,其兄弟株连处死。孙休耻于和孙竣、孙兄弟同族,改称他们“故峻”、“故”
孙休在位期间,颁布了不少有利民生的政策措施。孙休还派人巡视民情,审察官吏清浊。同时在建业设置学官、立五经博士,以荣誉赏赐鼓励官吏及子弟进修学问。
孙休除了号召臣下不断学习之外,他自己也是身体力行。孙休好读书,锐意于典籍,欲览百家之言。孙休还经常与博士祭酒韦昭、博士盛冲谈论学术,这两个人向来直言不讳,有问必答,以至于不但谈论学术,进而褒贬政治得失。张布怕他们揭发自己的缺失,便借口担心他们蒙蔽主上、政事会因学业而废弛,要孙休远离韦昭、盛冲。孙休认为自己看书品评古人,只是跟他们讨论学问而已,臣下奸佞之类的事,不用他们说自己也是心知肚明,意思是你张布自己心虚了才这样阻止!而且孙休对张布说:“政务学业,其流各异,不相妨也。”意思就是告诉张布踏踏实实地把心放在肚子里。其实张布受孙休宠信,常专擅权势、行止无礼,因而担心被韦昭盛冲告状,孙休也明白这点,但他同时又愈发担心张布所言成真,以后竟然真的就疏远韦昭、盛冲了。
张布、濮阳兴两人深受宠爱,孙休即位后,二人跟着升官掌权,张布为左将军主持宫廷、濮阳兴为丞相主持政府,专权谄媚、互相包庇,令臣民大为失望。
永安七年(264年)七月,孙休病重,已经不能说话,但还能写字,手书招来丞相濮阳兴,令太子孙弯拜见。孙休搭住濮阳兴的手臂,把孙弯托付给他。随即孙休病逝,终年三十岁,谥号“景皇帝”。但是,濮阳兴并没有按照孙休的遗嘱立太子为皇帝。他认为当时正值国内外局势动荡,蜀汉刚刚亡国,而交郡吕兴叛乱投向魏国,魏国来袭是迟早的事情,而此时的孙弯年仅十五岁,民心希望较年长者承继大统,于是在左典军万推荐下,丞相濮阳兴、左将军张布说服了太后,于同月迎接二十三岁的乌程侯孙皓继位。两人因此种下日后杀身灭国之祸。
孙皓继位,改年号为“元兴”。孙皓的父亲是孙和,是被孙权废掉的太子。
孙皓即位后,追谥父亲孙和为文皇帝,母亲为皇太后,而孙弯则被降为豫章王。据《江表传》记载,孙皓初立时,下令抚恤人民,又开仓振贫、减省宫女和放生宫内多余的珍禽异兽,当时翕然称为明主。但很快他便开始转变,《三国志》说孙皓“粗暴骄盈,多忌讳,好酒色”,从而民心丧尽。张布与濮阳兴也是相当失望,一看这哪是皇帝啊?简直一个活阎王!二人追悔莫及,后来事发,被孙皓诛杀。甘露元年(265年)九月,孙皓还将帝都迁至武昌(今湖北鄂城附近),以彰显新皇登基的更新景象,但不久又迁回建业,这其中花费的钱财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