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简牍、青铜器,是古代文书最古老的三大载体。在三大载体中,学者对甲骨文、青铜铭文有过很多研究,有一些重要著作,如郭沫若《甲骨文研究》、《青铜器时代》,《甲骨文编》、《金文编》等。至于简牍,因过去发现较少,而难以保存,但载文量又较二者为多,极具文献价值。因此,研究简牍,特别是汉简,是一门极有前途和意义的学问。可是它属于“冷门”,要依靠考古发现新史料加以研究,它是一门具有开拓和探索性的学问。
贺昌群先生便是研究简牍的权威专家。
贺昌群先生是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的研究员。我对他缺少了解,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从他浓重的四川口音知道,他是我的一位四川老乡,因而有一种亲切感,“亲不亲,故乡人”嘛,何况是一位我敬重的老师呢!
贺先生讲简牍,实际集中讲汉简,尤其集中讲居延汉简。他讲的题目是“近六十年来新发现的史料”,主要讲了两个问题:(一)汉简的发现和研究;(二)汉简的考释和研究。
第一个问题,他概略叙述了长沙和信阳的汉简发现,继而讲到历史上关于发现简牍的记载,然后讲到1899年英国人斯坦因、瑞典人斯维·伙丁(Suen Hodin)探险发现汉简:居延一万多片,流沙一千多片;时间最早为天汉二年,最迟为汉明帝,部分还迟至晋代建武年间,但北方发现的大都为木牍(极少竹简),南方众多发现,尽是竹简。王国维编著《简牍署检考》,缺少武威发现史料。武威发现很有价值,仅《仪礼》就有二万八千多字,而熹平石经仅有八千多字,非常有研究价值。
关于考释和研究,贺先生讲了许多很有见地的看法。王国维编纂《流沙坠简》有价值,但仍有一些不足。贺先生将罗振玉的考释做了补充,并讲了一些自己研究的成果。至于法国人沙万的一些考释,有许多错误,他亦举例讲明。
这一课甚为深奥,我们只知道一点皮毛——还是贺先生教给的,对于许多问题,基本无知。只是后来我研著《孙子兵法》,对长沙出土的《孙膑兵法》和山东临沂出土的《孙子兵法》等进行研读时,才有一些较深了解。应当说,贺先生用很大力气讲这一课,但由于我们知识浅薄,吸收很少,消化不多,真是一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