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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伊拉克出走的以色列人(1)

“你起来,纵横走遍这地,因为我必把这地赐给你。”

——《圣经·创世纪》

1948年5月14日,这是世界上所有犹太人值得纪念和骄傲的日子!

这一天,流离失所近两千年的犹太人,再次成为上帝“应许之地”的主人,以色列建国之父本·古里安手捧《以色列国独立宣言》,向全世界宣布,属于所有犹太人的国家以色列国成立了!

但自建国之日起,以色列这块弹丸之地就一直硝烟弥漫,周围的阿拉伯人为了夺回这块土地,更是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甚至身藏炸弹杀身成仁。他们从不承认犹太人是这土块地的主人,阿拉伯世界的多位强人甚至都口口声声要把以色列从地球上抹掉!

那么,阿拉伯人为什么会如此仇视犹太人呢?犹太人为什么即使冒阿拉伯人之众怒,也要从世界各地千里迢迢来到这块并不富饶的土地呢?这块地盘到底是谁的?

要回答这些疑问,就不得不追溯以色列古老的历史。

古以色列的历史演化脉络,隐含在犹太人献给人类的一部伟大经典《圣经》之中。但《圣经》不是一部严格的历史专著,尽管其历史细节的记载与披露,已有不少在后来的考古发现中得到了证实,它实际上只能算是由许多人、历时数百年整理编纂而成的一部传说和史实交融的宗教文化经典。不过,传说也不能说就不是历史。历史一般有口头、文字和实物等多种传承手段,尤其对于古代史,由于文字尚不能作为主要的沟通手段,而实物又存在易于毁损的特点(埃及以及两河流域的古人将文字刻在泥板、岩石上面,我们才有幸在几千年后还能看到当时的历史),因此,口头流传下来的神话或传说,就成为了解远古历史的主要载体之一(想想如果去掉盘古开天、大禹治水等诸多传说,中国的历史将会怎样,你就不难理解这点了)。

探究犹太人早期的起源和故事,我们就从这些夹杂着史实的传说开始吧。

很久很久以前

正如一首歌里吟唱的那样,“时间真的是一个很玄的东西”,尤其当你面对历史的时候。恰似我们欣赏自然风景时一样:青山远望几乎就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尽管你知道那遥远的山上可能鸟语花香、溪水潺潺。只有你周围目之所及,才能欣赏到斑斓的蝴蝶绕你翩翩起舞、聆听鸟儿欢快地鸣唱!

历史也是这样,你对自己已经经历或正在经历的故事和人,可以很清晰地感触和感受,但一个人一生只有几十年,至多也就上百年而已,在历史的长河里,你能够有幸感受和参与的进程,真的是极其短暂的一瞬!由此,也就造成了我们研读历史时自觉不自觉地会出现一种错觉:用极短的现世时间观,压缩性地看待遥远而漫长的历史里发生的一切。但这也的确让人无奈,我们不可能如虚幻小说里那些超能的大侠一般自由穿越于过去、今世和来生。我在这里只是要提醒你一下这样一个事实:今天的一天与几万年前的一天是等长的,历史就是由一天又一天堆积而成的。

据《圣经》记载,在很久很久以前(按照犹太人的纪年计算,这一年是在公元前3760年),有个叫上帝的伟人(不知他来自何方),利用七天的时间创造了我们眼前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他第一天创造了光,第二天创造了空气和水,第三天创造了陆地、海洋和各类植物,第四天创造出了日、月、星辰,第五天创造了各类动物,第六天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照自己的样子捏造了一个泥人,并向这个泥人的鼻孔里吹了一口仙气,由此造出了我们这些叫作人的生灵,最先造出来的男人叫亚当。不久,上帝觉得亚当一个人太孤单,就又取了他的一个肋骨和肉造出了亚当的妻子夏娃,两人被安置在伊甸园里。到了第七天,上帝有点儿累了,就放下手里的活计休息了。

关于上帝,犹太人称其为雅赫维,是四个字母YHVH的缩写读音。我们熟知的耶和华(Jehovah)是基督徒对上帝的称呼。严格来讲,犹太人的上帝并不是欧洲人的上帝。

在人类历史上,不知道是哪位第一个“造出”了上帝,他抑或她已经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但可能让这位第一个提出上帝的人没有想到的是,上帝的诞生的确改变了人类!

首先,上帝不是你我他具体某一个人,他是一个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虚无。人类的劣根性导致人们难以互相信服,但对于不是自己同类,而是由人所勾画和臆造出来的极尽完美的上帝,每个人都可以顶礼膜拜而无任何歧义。这实际上无形中给所有的人一个规范和敬畏,因此,在没有国王、没有法律的古代,上帝就是众人公推的审判官。以色列至今也没有一部完整的成文国家宪法(尽管一直在组织制定、完善),但这个国家治理的水准,不比那些有厚厚法律章程的国家差,主要原因之一,我想就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几千年来影响和规范他们日常生活的统一信仰。

其次,上帝无处不在,他就在你的心中,你的每日生活中。人类难以避免地会遇到生活的磨砺和挫折。当你陷入困惑、惊恐或痛苦,抑或你到达了人生的某个顶点,自己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上帝可以解除你的麻烦,给你新的依托,起码从精神上。而精神的作用是巨大的(历史已经证明,生活也正在证明着这点),所以,当你克服困难走出困境后,你会感到是上帝帮助你走出了困境,尽管实际上帮助你走出困境的就是你自己,是你内心的执着。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对上帝敬而远之(希望不要被上帝虔诚的子民们拍砖头)。但我相信人还是要有一点儿信仰的!没有信仰的民族是可悲的,没有信仰的人也是可怜的,有时甚至是可怕的。在我的理解中,信仰就是上帝,或者说上帝就是信仰,是一种支撑你前行的精神动力,他虽然虚无,却也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你的生活:“上帝隐身不见,为的是让人睁开心灵的眼睛,睁开心灵眼睛的人会看见他无处不在。母亲哺乳时在婴儿的吮吸中,丈夫归家时在妻子的笑容中,水手航行时在日出的霞光中,看到的都是上帝。”(李国平语)

有点扯远了,还是回到伊甸园看看亚当和夏娃的生活吧。

纯洁无瑕的亚当和夏娃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伊甸园里。园子里有潺潺的流水、茂密的花草和可口的美果。耶和华曾吩咐两人:园内所有的果子都可吃,唯独一棵叫善恶树上的果子不能吃。但伊甸园里的一条蛇却引诱单纯美丽的夏娃偷吃了善恶树所结的果子,亚当随后也在夏娃的诱惑下吃了一个,果然香甜可口。上帝知道后很生气,两人被逐出了伊甸园,从此只得靠自己的双手辛苦劳作才能糊口,夏娃更是要为此遭受十月怀胎分娩的磨难,而引诱夏娃的蛇也受到了上帝的惩罚,自此失去了脚,只能踟蹰而行。

亚当和夏娃虽然因为贪嘴遭受不幸,但却就此为我们这个世界孕育繁衍了芸芸众生。又过了一千多年,地球上诞生了一个伟人诺亚,他有三个儿子闪、含和雅弗。他生活的时代地球上已是人满为患,人们大都浑浑噩噩、道德沦丧,而诺亚却能“出淤泥而不染”,独善其身。一天,上帝悄悄地告诉诺亚:由于人类罪大恶极,他将会降下一场大洪水,消灭除诺亚一家之外的所有陆地上的人类和走兽。他吩咐诺亚提前建造一叶方舟,来躲避即将到来的洪水。

诺亚遵嘱而行。在他六百岁(我宁愿相信那时岁数的计算方式与现在不同,不然后面的好多岁数没法解释)的那年,洪水如期而至。诺亚赶忙将家人和若干走兽、飞鸟召集在方舟之内躲避洪水。洪水连续倾泻四十日,直至把最高的山也淹盖在几米深的水下。

这里插一句,世界上多个民族的古代神话中都有大洪水的记载,由此人们推断,古代也许真的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一次大洪水。或许正是这次大洪水,导致了曾经林木茂盛的中东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并在历经数百万年之后,带给了中东储量极其丰富的石油(自己的猜测)。

洪水过后,诺亚带领家人步出方舟,重新开始了人类在地球上的生计和繁衍。而诺亚的三个儿子闪、含和雅弗则向世界各地发展,日后分别成为了亚洲人、非洲人和欧洲人的祖先。

以上就是地球人都知道的《圣经》中创世纪的传说。你可能不知道的是,这些想象力极其丰富的故事,都是以色列人的祖先讲给我们的。不过,尽管故事引人入胜,但估计没有多少人相信(恕我冒犯)。

还是让我们回到科学吧。

据一大批科学家长时间考证,地球上最早的人类在三百万年前出现于富饶美丽、青草依依的非洲埃塞俄比亚(有著名的黑妹或者黑嫂露西为证)。那时,这个地球上没有国家,没有宗教,没有民族,也无所谓文明,人类这种动物与现在看到的猴啊、猩猩啊没有太大的区别。到了一百万年前,非洲植被遭破坏,人类赖以生存的食物出现匮乏,不得不走出非洲,开始向北、向东迁徙,比如五十万年前,他们就出现在了北京南郊的周口店。

十万年前,北半球开始了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次冰川期,也就是第四纪冰川,整个北半球几乎都被覆盖在冰雪之下。为了生存,生活在这里的人类不得不再次四处流浪,寻找栖身之所。看起来初具“人样”、与我们今天的人比较接近的所谓现代人,是在二三万年才正式出现的(人类进化了几百万年才有了人样,不容易啊,所以奉劝那些快没有了“人样”的姐啊、哥呀珍惜吧)。但即使就是对两三万前的现代人,我们也还是知之甚少。

那我们就把历史再裁短一下。一万年前(史学家的看法之一,别太较真),大西洋的海水倒灌,滔天洪水一下子淹没了早期人类居住的大片肥沃土地和森林,就此也就形成了人类文明最早的发源地之一地中海。此时,我们的祖先正在流水潺潺的灞河东岸的半坡过着温馨的母系氏族社会。

随着地中海的出现,世界的文明也就从它的周边开始孕育发芽了。

从地中海往东一路前行不远,你会碰到两条大名鼎鼎的河流。这两条河就是我们高中历史课本上提到的、影响世界文明的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两河流域还有个好听的名字“美索不达米亚”(香港的资料一般翻译为“米所波大米”,感觉有些俗,有损于这么伟大的地方)。美索不达米亚分为南北两个部分:北部高地部分称为亚述,南部低地称为巴比伦尼亚;而巴比伦尼亚又被地理学家分为南北两个部分:北部为阿卡德,南部为苏美尔。据有人推测,苏美尔就是《圣经》中亚当和夏娃自由自在生活的伊甸园,也是诺亚在茫茫洪水中放飞和平鸽的地方。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河水的灌溉下,这里孕育出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也诞生了灿烂的苏美尔文明。

约在公元前3500年,苏美尔人创造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高度文明。虽然苏美尔人文明程度很高,但最早统一苏美尔的却并不是这些文明人,而是苏美尔北部的野蛮邻居、闪族之一的阿卡德人萨尔贡。他于公元前2371年征服了包括苏美尔在内的多个城邦,建立了两河流域第一个统一的国家阿卡德王国,并打造了两河领域最早的一支正规军队。之后,他的儿子和儿子的儿子又进一步拓展了萨尔贡打下的王国,将阿卡德打造成为当时两河流域最大的王国。

野蛮人征服文明人的故事,会在此后的历史航程中一集又一集地播放下去。其实,从《圣经》记载来看,亚当最初生下来的两个儿子就分别以农业和游牧为生,两者以及两者的后人从来没有停止过争斗,这大概也预示了野蛮的游牧部落与定居的农业文明之间,将会展开无休止的较量吧。

继阿卡德人之后,相继在这块地盘上混生活的巴比伦人、亚述人以及迦南人,继承和发扬了苏美尔人的成就,使两河文明成为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文明——苏美尔文明。

为什么说苏美尔是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文明之一呢?

关于文字对历史文明的推动作用我就不用说了吧。世界上最早的文字,就是在两河流域出现的(中国最早的文字甲骨文是公元前1400年左右殷商时期才出现的)。苏美尔人最初就像我们小时候捏泥巴玩一样,将河水冲积出来的黏性泥土摔打成泥版,然后从河边随手掐根芦苇,削个尖,就在泥巴上刻画,渐渐形成了人类最早的文字符号。由于刻画的字符像木楔一样,所以人们把这种文字称为楔形文字。

由于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苏美尔人的农业很发达,于是,他们根据劳作的需要制作了人类最早的轮子。

如果说轮子改变了社会,你可能会笑,但想想看吧,在人们还不知轮子为何物的时代,人类的迁徙只能靠一双脚或者如早期那样一双脚再加两只手爬行,长途跋涉谈何容易!这大概也是人类走出非洲到达欧洲、亚洲、美洲为什么需要经历几十万年的原因之一吧。轮子的出现不仅大大提升了人们行走时可承受的负载,更是提高了行走的速度,扩大了人类活动的范围,拓宽了人们的视野。

另外,据说牛和羊最初也是由苏美尔人开始驯养的。

不要嫌我罗唆,在你了解以色列这个地方的人和事之前,很有必要先把它周边的邻居熟悉一下,这些邻居可都是世界文明历史上一颗颗灿烂的明珠,知道它们是必需的。

发源地

大约早在公元前2000年,位于美索不达米亚南部,有一个叫乌尔的城市。

犹太人的起源地就在这里。

乌尔位于苏美尔的南部、波斯湾西北部。如果这样说你还是不知它的位置所在,那我就告诉你,它就在今天的伊拉克南部巴士拉附近,距离巴格达约四百公里,曾扬言要灭掉以色列的萨达姆十年前曾是这里的统治者!

这天,从破落不堪的乌尔城里,走出了一个手拿木杖的白发老人,他的身后跟随着他的家人和上百只牛羊,由此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当地相当富有的家族。因为,对处于游牧时代的人们来说,牛羊就代表了财富,就像我们今天经常会拿汽车、房产炫耀财富一样。

老人叫他拉,是这个家族的族长。那时,我们这个地球上大多数的地方,都还没有国家和民族的概念,以血缘连接在一起的氏族部落,通常会团结在一个头人周围,这个头人就是族长。直到今天,这种以部落族长或酋长为首领的统治模式,仍然可以在中东以及非洲各国见到。跟在老族长后面的是他的两个儿子亚伯兰、拿鹤,还有儿媳撒莱和孙子罗德。

他拉属于闪族人。闪族人又被称为闪米特人。我们已经讲过,大洪水之后,诺亚和他的三个儿子闪、含和雅弗乘坐诺亚方舟从灾难中幸存了下来。闪就是闪族人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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