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血脉相连,她断是不会让娘白白蒙冤的。伤害她亲近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回到丞相府,已是四更天。一道黑影在她房门口站定,抱定长剑倚着柱子仰面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风,我都说了不用你守夜的。”苏祸水迎上前,身上单薄的衣衫因为在树上偷看,被雨点打湿不少——毕竟刚下过一场大雨,大树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雨水雨露的。
“水,我……”他转眸过来,看见她时,提起的心悄然落回原位,眼中还闪过一丝心虚慌乱。点点头,便要离开。
“等等。”苏祸水没错过他的神色,将他拦住,“你既是我的护卫,为何这些日子却在避着我?”
对,是逃避。他隐于暗处,尽职尽责,比真的暗卫还暗卫,如果不是她喊他,他定不会出现。
前些日子过于懒散没注意到,今个儿发现了,自然不能放过。
“我没有。”柳闻风抬眼看她,却又迅速撇开头。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我知道,你并不擅长说谎。”苏祸水眼疾手快,将他的脸又扳回来,“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柳闻风浑身一震,眼中的诧异表明她的猜测不假。
“别给我装沉默,说!”苏祸水眼眸一冷,她可不能让身边出现叛敌,窝里反通常损失都很大,她不能让自己还有整个丞相府陷入潜在的危机,“你跟在我身边到底有何居心?”
“你不信我?”他怔怔地看着她,眸中伤痛一闪而逝。
苏祸水知道她这话有些伤人了,像柳闻风这样清傲冷酷的男子,最是重承诺和感情的。埋汰地看着他,话语一转,哀怨地道:“我信你,可是你从来不肯跟我坦白,教我如何不起疑心?”
柳闻风神色一动。
苏祸水赶紧加把火:“闻风,你现在是我的护卫,你也该明白现在我的身份和位置,四面楚歌,朝中多少人对相府虎视眈眈,我必须小心翼翼步步惊心,不能让我的亲人陷入危机中,现在我需要你的信任和动力,你明白吗?不要再瞒我了,纸包不住火,你这样只会让我焦虑啊!”
好吧,她无耻,知道柳闻风的感情所以也利用了感情。
大眼雾气盈盈,夜风中的女子羸弱中带着一丝强自的傲然坚持,让人心疼怜惜。
柳闻风哪里会是她的对手?轻叹口气,闭上眼睛,睁开,语气无比凄凉:“水,你杀了我吧。”
啊?他真有对不住他的地方?苏祸水眸中惊讶涌现,心下一凉,嘴里却道:“为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你爹受伤那晚,我参加了相府的刺杀活动,你爹中的那一剑,是我刺的。”柳闻风狠狠心,视死如归,一口气全招了,“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就是相府的千金,所以……”
“所以你也没有错。”杀手的人生本来就不是任由自己来操控,难怪他会受那么重的伤,老狐狸如此狡猾,任务失败也理所当然。当那天回来看到他神色有异时,把两件事情的时间磨一磨,心里也就有个底了。
“你……你知道?”柳闻风掩不住眸中的诧然。
“别那么大反应,我只是猜的。”其实她也一直在等他摊牌的,他没让她失望,“可是,为什么你要在剑上抹上风蚀?”说到这句,话里不觉一冷。
风蚀啊,天下第一毒,不论如何,她都不愿下毒的人是他。
“我没有下毒。”柳闻风摇头,“我是杀手,最擅长的就是用剑,毒并不会使。”
“你说什么?”苏祸水脸色一变,眼神闪烁,顿了顿,问道,“那你可知道谁有风蚀?”
“不知道。听闻二十年前鬼手神医制服毒王后,一把火烧了毒屋,从此毒王人间消失,那些毒药毒物也就不再见到踪影。”柳闻风平平陈述着所知道的消息,神情不见太多起伏。
也是,他从来都是冷冷冰冰的,甚少管别人的事情。
“鬼手神医,那可是跟我师傅并驾齐驱的医界翘楚哦。”苏祸水咧嘴笑了笑,双手握成拳,自我觉得那笑很难看就是了。
“别想太多,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坏的。”柳闻风安慰,表情木讷。兴许是他鲜少干这种安慰人的活,面瘫的神色,别扭的话语,听得有几分奇怪。
“是啊,凡事都要往好处想的。”苏祸水浅笑,有根刺却已经深埋心底,拍拍他的肩膀,“谢谢啦。”
“你不怪我就好。”柳闻风说道,垂下头,似乎不敢看她。
“我怪你做什么,根本没这回事,庸人自扰之。”苏祸水踮起脚尖,伸手把他脸上的面皮往两边扯了扯,“早点回去睡吧,明天我要出门一趟。”
柳闻风愕然抬眼,正对上她如清水般的眸子,神色染上几分不自在,拉下她的手:“我先走了。”飞快离去,身影似乎有些狼狈。
“唉。”苏祸水叹气,看着自己的手,皮肤倒是挺好的,可惜没能捏过瘾。
有时候她都不明白,论长相她也不算丑啊,就算揩点油他们也不算吃亏才是,为何这些美男子一遇到她溜得比什么都快?她又不是毒蛇猛兽!
她的叹息让屋里的眉头也紧跟着一跳,尽管他是完全会错了意。
推门而入,复又关上,也不点灯,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假寐。
梁上的人见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悬在上方,手都酸了。不过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