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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药圣弟子

“师父,我们已经找了整整两日了,师妹会不会不在这里了?”邱杉子一张娃娃脸憔悴了不少,嘴唇干裂,嘶哑着问站在溪边沉思的师父。

他那日正在仙音鹤背上酣睡,突然被仙音鹤一声惊唳吓醒,差点从空中跌落下来,见仙音鹤焦急盘旋,转头想问珺辛发生了什么事,才发现她不见了!

仙音鹤带着他飞进了一片山林里,找了整整一天,最后仙音鹤在一条溪边来回逡巡不走。邱杉子凝神查探,发觉这里气息凌乱,有打斗的痕迹,溪边巨石后的草木都倒伏在地,对面山中岩石上更有剑状的深洞,似是被真气烧灼所致。这应该是师妹无疑了,师父第一次发现她时,就讲过她本身的真气比较平和,似是服用了某种丹药致使真气炽烈威猛。

邱杉子急的泠汗直冒,师妹定是遇到了十分强大的对手,也不知此刻身在何处,是生是死?自己不过眯了一眼,竟然出了这么大的漏子,这可怎么办?他现在的修为还不能千里传音,只好哀求仙音鹤通知师父。仙音鹤受明屏所托照看他二人,如今突发意外,它只好意通明屏,将他叫回来。

明屏急怒攻心,险些背过气去,十万火急赶回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好在神识仍能感应到珺辛的弟子符,只是弟子符灵力弱的很,而且时有时无,这就说明她性命应该还在,只怕是受了重伤。既然如此弱的灵力都能感应到,应该就是在近处,当务之急是先找珺辛,其他事只好暂缓。

仙道的弟子符有许多功能,不只是能进出门派禁制这么简单,弟子符都是由自己的师父所赐,师父能根据弟子符灵力的强弱知道弟子修行的高低,更能通过弟子符与弟子交流,也能追踪方向,甚至还能通过弟子符为弟子疗伤,不过明屏和珺辛还未到这一境界。此时珺辛恐怕命悬一线,他俩又是刚建立的师徒关系,即便以明屏的修为也不好找她。

仙音鹤虽是上等灵兽,但是寻人却不如白狼。只好千里传音给玄木靖,请他将本门至圣金丹给白狼喂一粒,助它迅速恢复,赶来相助。又教给邱杉子如何在万里之外与自己的灵兽心通灵犀,将它指引过来。

邱杉子第一次用灵犀召唤白狼,他以前想用白狼时都是用仙法召唤它,这种笨办法既耗真气又不便捷。有几次也想用灵犀召唤它,白狼压根不搭理他。

邱衫子先摒弃杂念,意守灵台,意念中幻化出白狼的样子,默念白狼名字。片刻后意念中的白狼竟然动起来,头慢慢转向他点了点,邱杉子心中一动,意领到了白狼的意思,它说即刻往这来。

邱杉子欣喜的告诉师父,明屏只是淡淡道:“这也是因为你救了它一命,感动了它。它以前是无奈才做你的坐骑,现在是真心守护你了,你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邱杉子本来激动不已,看见师父神情知道他在担心师妹,喜悦也淡下来,二人继续寻找。

暮色降临时,白狼终于赶来,趴在邱杉子脚下蹭了蹭,邱杉子受宠若惊差点给白狼跪下。

明屏催道:“辛苦你了,先找人吧。”

白狼在溪边转了几圈,似是嗅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神情茫然看着天空,邱杉子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白狼掉头往林中跑去,师徒二人紧跟其后。

白狼在一处山腰停下,这里松林浓密,山石崎岖。白狼鼻息抽动,四下翻找,转了一大圈,却毫无收获。

邱杉子神思突然一动,明白白狼十分困惑,对明屏道:“师父,小白嗅到了师妹的气息,但是找不到人。”

明屏点点头,闭目凝神,用神识将这里一寸寸查探,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明屏睁开眼道:“这松林后面确实隐藏了个山洞,不过洞里没有人。”

白狼还在此处逡巡,邱杉子叫它:“我们去别处找找吧。”白狼又回望几眼才离开,离开这里又转了几座山,仍是毫无影踪。

此时天已放亮,师徒二人又绕回到最初的地方,突然白狼一声长啸,凌空冲下,二人赶紧跟去。

白狼直奔那日有打斗痕迹的溪边,绕到巨石后面趴下不动。师徒二人赶来时,白狼正轻舔珺辛的脸。只见珺辛躺在地上,脸色沉静,似是酣睡。

明屏惊喜不定,探了珺辛脉搏,居然已无大碍,只是脏腑受损,气息凝滞,经脉有些不畅。她当时应该受了极重的伤,被人及时救下医治,才保住了一命。

见珺辛无碍,明屏两日来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邱杉子也长舒口气,心里巨石终于放下,只是心中疑惑是什么人能在他和白狼的眼皮下悄无声息的来去,而他们居然都没有觉察到那人的踪迹?明屏怕再有变,带着他们转移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设下禁制,等珺辛醒来。

两个时辰后,珺辛才幽幽醒转。见师叔师兄仙音鹤白狼都围绕着自己,情绪激动,好似有隔世之感,歉疚道:“珺辛让大家跟着担惊受怕,又耽误了师叔的事,还请师叔责罚!”

明屏宽慰道:“你只要没事就好了,以后务必小心行事,不能拿生命儿戏,你绝不能再有事……”

珺辛知道师叔话中意思,含泪答应。

明屏道:“我们在此找了你两日了都没找到,你去了哪里,是谁救得你?”

“这个,我也不知道,醒来就看到你们啊……”珺辛含糊道。转头看到白狼断尾,心中一痛:“白姐姐,一定是我连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我不好……”

白狼低头在珺辛脸颊蹭了蹭,邱衫子道:“小白说它.一点都没有怪你,尾巴以后还能长出来,你不要内疚了。”

珺辛见他与白狼灵犀相通,惊喜道:“你们?”

邱衫子笑起来:“师父说我因祸得福,我得谢谢你!……那个,你饿不饿?”忙扯开话题,不再提此事。

邱杉子喂了珺辛些水和食物,珺辛渐有力气,慢慢讲了她遇到双煞的经过。

明屏听完苦笑道:“我就是要追他二人,却屡次错过,你不能敌,却总遇到,真是阴差阳错。”

那日在昆仑密室,他们四人最后商议结果是:玄木靖继续坐阵昆仑主持大局,以免外界生疑,明屏和水至清暮息分三路追查一元混天珠并双煞。这二者都无踪无迹,犹如大海捞针,于是打着追剿双煞的旗号暗地里查一元混天珠,两者都是昆仑急需解决的问题。

水至清和暮息都带着各自出色的弟子分别去了北方和南方,极北乃北海宫之地,南方诸多门派并立,极西乃戈壁荒漠,了无人烟。明屏要去往东方云虚周围,自知此行危险重重,什么人也不带。

邱杉子虽跟了他十余年,但生性散漫,平日只把修行当做玩乐,是以不堪大用,珺辛到是天资敏慧,宅心仁厚,也有剑法根基,但是修行仙法的时日太浅,不能应敌。还不如自己独行,等找到了踪迹,可通知其他长老增援,以免伤及他人。哪知他追查了万里也没有丝毫线索,却累的徒弟险些送命。

珺辛虽不知师叔此行目的,但也猜到七八,恳求道:“师叔,弟子与双煞两次交手,又见到了绛煞模样,有弟子在,能帮您尽快找到双煞。您带着弟子一起吧,人多力量大,一旦找到双煞,弟子就远远躲好,不给师叔添乱,好不好师叔?”珺辛没有说出口是,她自从遇到青煞以来,就有种异样的感觉,莫名就能感知到他的踪迹,珺辛也不知为何会这样,或许答案就在青煞身上。

邱杉子也做誓要跟着保护师妹,绝不再添乱。连仙音鹤和白狼都站起来,鸣叫立誓。

明屏无奈笑笑,心里却十分宽慰,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得他二人周全。仙音鹤知晓明屏心事,歪着头轻鸣一声,意思它会替他照顾弟子们,叫他放心。

师徒三人团结一心,乘鹤东去。白狼伤未痊愈,只在后面跟着。

珺辛坐在鹤背上,心中感慨万千,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心思飘荡,不知道此时苍悯去哪里了?

也许有的人命中注定就是来守护另一个人的,没有原因,不问结果,只因我今生刚好遇到了你。

苍悯到底还是离开了蛇芯谷。

药圣门的独门秘术中有一种叫追息术,可追踪一个人的神息,连三大仙派都没有这本事,世间也无人知道还有这种秘术。

苍悯一路追到昆仑山下的翡翠城,正值翡翠城戒严设障,外人不能进入。昆仑又有禁制,不能传音进去,他又不善与人交流,打听不到珺辛下落,只好在翡翠城外露宿。

这夜,苍悯正在树上假寐,突然感觉到了珺辛的神息。她离开了昆仑,朝他的方向赶来,越来越近,径直落到了他栖身的大树上。

苍悯大喜过望,正要出来,空中又来了一位乘白鹤的少年将她带走。苍悯素来谨小慎微,不会再陌生人面前露面,只遥遥跟在后面。

直到珺辛被绛煞打伤,昏迷不醒。苍悯顾不得危险,将珺辛救起,藏到山洞中医治。

苍悯知道乘鹤的少年一直在找珺辛,但他从不与江湖中人接触,何况珺辛受伤,不敢轻易暴露。哪知他们又带来一匹巨大的白狼,这白狼灵力强大,虽是有伤,仍是气势惊人。只是不知为何,苍悯见到白狼心里无端有种亲切感,好似多年未见的旧友重逢之感。

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愿露面,将二人的气息隐藏,白狼居然还能找来。幸好药圣门逃跑和躲避的术法天下第一,他将自己的神息与珺辛相连,与山石同化,才瞒过明屏和白狼。

珺辛昏迷两天后,才醒转过来。

她以为自己死了,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苍悯,眼泪瞬间落下来:“你怎么也死了,是不是你师父把你打死的?是我连累了你!”

苍悯笑道:“我没死,你也没死,你受了伤又昏迷了两天,已经没事了。”

珺辛头脑渐渐清醒过来,她不是被绛煞杀了吗?又怎么会遇到苍悯呢?

苍悯只道:“我路过此地,见你昏迷,所以顺手救了你。”

珺辛知道他一向不在意自己的付出,这其中还不知有多少委屈,感激的望向苍悯:“你一定是我的救星,每次遇到危险你都会出现。苍悯,我该怎么报答你恩情?”

苍悯从未想过报答,笑道:“你好好活着,别再让我担惊受怕的就算报答了。”

珺辛笑着:“傻瓜!”

苍悯还是憨笑,

珺辛突然想起一事,疑惑道:“你如何能从绛煞手中救我,你能打过她?”

“奥……我没和她动手……她好像突然有事……跑了……”苍悯结巴道。

“嗯?跑了?”珺辛瞪着眼不敢相信,“你不是骗我吧?”

苍悯笑道:“没有。……对了,这两天昆仑的人一直在找你,还有匹白狼。”

珺辛笑道:“是我师兄,我得回去了,他们一定急坏了。”

“这是养气丹,每隔十二时辰吃一粒,你很快会好起来的。”苍悯把一小袋丹药放到珺辛手里。

“你这一次次拼命,能有几条命好赌?”苍悯担忧道。

“你放心,我以后会更加小心,这次其实是大意了。”

“珺辛,你知道么?药圣门的武功一点也不厉害,恐怕连你我都打不过。”苍悯笑着道,“但是,你却未必能抓到我。”

“这个我信。”珺辛笑笑。

“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苍悯……”

“我们有种秘术叫追息术……”

“苍悯!”珺辛赶忙打断,“你不能讲这些,你们药圣门的事不要讲出来,我也不能听!”

“我想帮你……”

“我知道,可我不能学。”

“你是不是认为这些是邪术?”

“不。术法本没有邪正,是人心分善恶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苍悯沉默了半响,突然笑了起来,跪在地上对天拜道:“祖师爷在上,第十一代药圣苍悯,今天收刘珺辛为弟子。刘珺辛聪明仁厚,侠肝义胆,堪当下一代药圣。”说罢,叩了十个头。

起身对着瞠目结舌的珺辛道:“你身体不好,我已经替你给祖师爷磕头了,你现在可以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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