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练完剑,弟子们都各自回去。珺辛琢尘和水至清,邱杉子,安歌,岸石一同回大殿,商议日常事务,暮息突然从外面进来。
众人起身相迎,水至清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暮息点点头,看向珺辛身后的琢尘,慢慢道:“这便是掌门当年看中的那位弟子吗?果然不凡。”
琢尘忙上前行礼。
众人坐下,暮息喝口茶,慢慢道来。
原来姑射同盟自昆仑回去后,一时陷入僵局,鹿鸣天带人赶回九重山要重查时,才发现九重山早已变成了一堆灰烬,而天义堂和子平山等地也未查到任何线索。霞光的死在仙道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众人从最初的自信满满变得心慌意乱,姑射同盟摇摇欲坠。
而昆仑那日刘珺辛的表现却得到了多数人的尊重,昆仑飘飘摇摇的形势终于安稳了些。姑射同盟内则渐渐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鹿鸣天和旻天继续追查龙渊剑和双煞,另一派则支持暮息的“为防不测,以退为进”。两派一时僵持住,气氛有些紧张。
这一日派出去的探子突然传来消息,说在北海上见到了绛煞。众人齐齐望向北海二圣。
北海二圣脸上齐齐变色,自刘珺辛在昆仑点出双煞在北海宫出现后,二人明显感觉到众人的异样。厌无冰还好些,厌无雪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况且此次加入姑射同盟绞煞一事,也是他一力主张。此时非但未得好意,反而粘了一身骚,更是怒不可当,不顾厌无冰阻拦立时就要请众人一同前去北海。
众人一听又要与双煞照面,响应的寥寥。
旻天见众人如一盘散沙,大步上前高声道:“人道同盟自结盟以来,得鹿盟主鼎力相助,固若金汤,再无人伤亡,可见双煞并非无所不能。而这次若不是我师父独自行动,又无后援,也不至于落此境地。我们若能像人道同盟那般团结一心,双煞岂能再得手!既然诸位都加入了姑射同盟,就应听从鹿盟主的安排。”
“旻天仙侠言之有理,人心不齐才会给双煞机会,若事事都能听从鹿盟主安排,或许此时我们已经能够掌握双煞行踪了。”崔柯浔话一落,站在暮息周围的人都怒目相视,崔柯浔视而不见。
厌无冰傲然道:“算起日子来,我们掌门也要出关了,诸位或许可以请他老人家出面捉拿双煞也未可知。”
众人看向鹿鸣天,他一直沉吟不语。霞光的死让鹿鸣天一直自责不已,虽然明知事有蹊跷当另做他计,但是被旻天一腔悲愤逼着只能向前。他若不出面,旻天便会独自去找双煞,岂不更糟。
“若是能请孤郁掌门出面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我们如今我们人员众多,都齐齐赶去北海,只怕会打草惊蛇,不如只选出愿意前往的精英人物,其余人等都先回去等候调遣,也算是后援。”鹿鸣天缓缓道。
众人纷纷点头称赞,这算是给了两派和缓余地。最后,一共选了十二位顶尖人物一同赶赴北海。暮息主动要求加入,他虽不赞成大张旗鼓找双煞拼命,但身为昆仑长老,他却是不能躲在人后。众人于是便启程赶往北海。
讲到这里,暮息对邱杉子等人道:“我回来有点事要和水长老商议,你们先回去吧。”
邱杉子等人马上起身告退。
“什么事?”众人走后,水至清问道。
“我向你借个人?”
“谁?”水至清眼睛眯起来。
“密影。”
水至清静静看着暮息,半响道:“你有何打算?”
“我听说北海宫万年冰晶的至灵处会结出冰魄,是世上清心醒神第一灵药。自从上次你提议让玄长老进一元洞,已有近一年了,他却一直未出关,想来他此关心魔难过,或许冰魄能帮助他。”暮息头一次说这么多话。
“你怕北海宫不给你,所以让.密影去偷。你一向忠厚,也想出此法。”
暮息神色一窘。
“密影有事。”水至清
“大得过昆仑的事吗?玄长老手持昆吾剑,关乎昆仑安危,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暮息严肃道。
水至清心中一凛,头一次见他如此认真,笑道:“我当然也希望玄长老早日出关,你什么时候走,我让密影跟着你去。”
“明日一早。”暮息顿了顿,又问道:“紫东的事你查的怎样了?”
“就那样,也没什么进展,毕竟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水至清含混道。
暮息沉吟片刻道:“梼杌剑当年还有一把封在了宝库里,何不从此处着手。”
水至清点头道:“奥,你不提醒,我都忘了。等有时间我就去看看。”
“可有首旸的消息了?”
水至清摇摇头:“哪有这么好找。”
“若是玄长老清醒过来就好了,用弟子符就能查到他了……”暮息喃喃道。
“那你们这次务必要成功。”
暮息点点头,站起来,看着掌门宝座,默默道:“你我在昆仑也有一百多年了吧?”
“是啊。我一百四十年,你一百二十年。”
“我们都是与掌门一起从钦尚圣尊手里接过昆仑,如今掌门虽不在,却不要让昆仑的千年基业毁在我们的手里……”
水至清心中怒火升起,面上仍是保持平静,冷冷道:“你这是何意?还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了?”
暮息长叹一声,眼眶湿润,哽咽道:“我愧对昆仑……”随即留下阴晴不定的水至清回了正大殿。
这晚,珺辛和琢尘坐在屋里商议着如何寻找玄木靖,珺辛自来了昆仑,每日无事时就到处闲逛,看似闲逛,其实把昆仑的各处都查了一遍,昆仑的地势布局也都熟记于心。
“还有哪里你没有去过?”琢尘问道。
珺辛想了想,道:“一元洞,我也进不去。”提到一元洞,又想起灵尊,怎么会没有灵尊的消息?连昆仑的弟子们似乎也都要忘记它了。
二人苦思半晚,也没有想到对策,只好各自安歇。
珺辛这夜睡的并不好,总是梦到灵尊,大约是睡前想到它的缘故,卯时初便起身点灯,看起了昆仑心法,反正躺着也是睡不着。
不多时,屋顶那人便离去。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
珺辛正准备洗漱时,门外突然传来破风声,一股如箭一般的真气破窗而入钉在在墙上,真气霎时飘散,墙上钉着张纸条。
珺辛惊魂尚未定,琢尘一脚踢开门跑进来,见珺辛无事,松口气,担忧道:“怎么了?”
珺辛拿起纸条打开,上面用真气写着四个字:昆仑密室。
片刻后,真气散去,纸条上空空如也。
“昆仑密室?”琢尘自言自语道,“是什么人给你传信?这人是何意?”
“不管是何意,这密室里一定有古怪,我们要找到它。只是,如何才能知道昆仑密室在哪里呢?”
琢尘笑笑:“这事恐怕只有苍悯能做到。”
“苍悯是末等弟子,如何能打听出此等机密呢……”珺辛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事,一拍自己的脑袋,笑道:“多亏有你在提醒我,我真是笨死了!”
二人说笑着出了昆福殿,正巧碰到暮息要离开。
二人见过礼,珺辛道:“长老为了昆仑和天下安危日日奔波劳累,弟子去送送您吧。”
暮息摇摇头:“不必送,你好好修行,还有很多事要做。”
珺辛点点头:“弟子会努力的,也请长老……注意安危!”她到底还是心软,忍不住提醒。
暮息意味深长的看了珺辛和琢尘一眼,点点头,对身后道:“你来了,我们走吧。”
二人一惊,这时才发现暮息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人。这人穿一身青衣,头发将脸盖住大半,低着头也看不清容貌,脚步轻浅,真气飘忽不定。
这人正是整日跟踪珺辛的那人!终于现身了。
“这位师兄,弟子怎么从来都没见过?”珺辛问道。
“他是水长老的外室弟子,叫密影。这几天跟我去北海。”暮息道。
珺辛上前一步,拜道:“珺辛见过密影师兄。”
密影低头不答,身形一晃,已经出了大殿。
珺辛和琢尘都惊得张大嘴,这速度就是鬼魅也不及!
等二人回过神时,暮息也已经离开,琢尘道:“师父,我们该去殿前了。”
珺辛点点头,一同来到殿前,众人都已到齐。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