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L市的何政铭倒是像他说的那样,整理宿舍,拜访徐克以及一些学生代表的家长,还真的没有去温暖那里。当然,每天晚上都会在温暖家楼下停一小会的事情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过完传统节日元宵节,学校各年级学生都要到学校报到了。何政铭作为班主任自然是在教室统计一下报到人数等事宜。整整一天,其他学生都来了,又是独独缺了温暖,傍晚的时候,何政铭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跑去敲了温暖的门。
开门看到何政铭,温暖没有任何的意外,侧身让他进门。温水卿也在上午的时候回到三院,屋内只有他们两人,小屋子的摆设与上次来时没多大区别,何政铭也不陌生的在沙发坐定。这次温暖倒是给他沏了茶,而她本人则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好。
何政铭看看可能是新买的凳子,再看看凳子上坐着的人,此刻的温暖居然有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轻声对他道:“我妈时间不多了,我想先不读了,休学一年陪陪她。”
温暖说话的时候一直是低着头的,所以从何政铭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头顶,看不到她的眼神,所以猜不出她所想,思虑片刻他才对着她道:“这个事情可以回头再说,我来只是想回答你上次的问题。”温暖不解的抬头,对上何政铭坚定的目光,听他道:“就算有些事情的距离是银河,还有每年喜鹊搭桥的那天,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以。”
听完他的话,温暖的眼中是他看不懂的神情,没过多久倏地起身,抓着自己漂亮的头发烦恼的在房间踱步,有些激动地吼道:“喜鹊搭桥的那天,我的那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你知道什么?凭什么觉得我就能走过去,你又不是我。”然后在何政铭错愕的眼神中走到厨房搬出一提罐装啤酒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拆开一瓶一口气下肚,狠狠的吸气呼气之后,语气夹杂着愤怒时候特有的沙哑带着浓浓的悲伤道:“我十岁的时候,才知道我居然有个快九岁的妹妹,我和我妈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个男人居然没有被妻子和女儿发现婚外情的惭愧,不管我妈是否能接受的了,直接提出了离婚,你知道当时我哭的有多么的撕心裂肺吗?我跪着哀求他,挽留他,最后他还是那样冷酷无情的走出了我们的生活,我只能拼命的依偎着,安慰着我的妈妈。”
将手中陆续喝完的第二个空瓶子扔到一旁,继续拆下一瓶。何政铭也不阻止,他知道这次她讲的事情不像上次那样将她拥入怀中便可以让她安静下来,她若觉得喝醉能舒服,那便由着她,只是认真的听她接下来的话:“没过多久,那个以爱情为所有的女人她就疯了,偶尔清醒的时候不是割腕就是跳楼,我将我所学的功夫全部拿她来练手了,我都不记得我伤了多少次,后来,那个男人回来了,他让我跟他走,你知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女人她只剩下我了,他是要逼死她,他才甘心啊。我打走了他,就只剩下一个疯了的妈妈,为了她不停的学习各种各样的本领来保护她,关心她。可是现在呢?你看到了,她进医院了,遇到了医学界公认的死亡之神,我就要一无所有了,一无所有…”
本来只是想来问问情况,却不知道温暖会道出这样一个藏在她心里的秘密。一提啤酒,温暖成功的将自己灌醉,呢喃的趴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望着她还挂着泪痕的脸,何政铭轻轻的揉揉她的头发:“我不会让你一无所有的。”他知道她听不见,更像是在对自己说。